第一百二十六章
鄭燕澤沒有野心,比較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在他十五六的時候,便已遊曆了各國山水,生活倒是逍遙自得得很。
如今,再次見麵了,兩人的話依舊和以前一般少。
而此時,說起鄭燕澤的母妃,鄭燕澤的心不禁就柔了下來,“那臣弟就不推辭了。”
在外麵漂泊的浪子,到底還是眷戀自己的家,漂泊久了,始終都有累的一天。
“皇弟如今,是住在親王府?”
鄭燕澤麵色一窘, “是!”
鄭瀾滄反到笑了,“你的親王府還能住人嗎?你許久不回來,都破敗的都不成樣子了,明日我叫人,來給你修繕一番。”
“臣弟多謝皇兄!”
鄭瀾滄淡淡笑道, “你我都是兄弟,不必如此拘禮了。”
“是!”
兩兄弟說話,周敏嵐也不好插手,隻是走在鄭瀾滄一旁,淺淺的柔和笑著,沒有說話。
走了沒多遠,就到了鄭燕澤的府邸,地上堆積了滿滿的枯枝落葉,無一人打掃,斑駁的朱紅的金漆已經脫了漆,孤零零的半掩著,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等待遊子歸家的蒼涼老者。
而鄭燕澤就是遊子。
鄭燕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皇兄要是不嫌棄的話,就進來喝口茶吧!”
鄭瀾滄甩了甩手,“喝茶,有的是機會,明日,擺一個家宴,算是給你接風洗塵。”
鄭燕澤聽了皺了皺眉頭,隨後推脫道,“不必麻煩皇兄了,我來就是看看母妃,皇兄公務繁忙,不必理會我這點小事。”
鄭瀾滄拍了拍他的肩膀,“隻是一個的小家宴,知道皇弟你不喜隆重,所以沒有太過操辦,皇弟不必擔心!”
鄭燕澤聽了更不好意了,“既然如此,臣弟就卻之不恭了。”
待到鄭燕澤入了府以後,周敏嵐便問道,“這廉親王的府邸怎的如此簡陋?”
鄭瀾滄聽了,便解釋起來,“這廉親王本是淡泊名利之人,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而她母妃就他這麽一個獨子,哪知道十五歲的時候,廉親王死活要離開南魏,說什麽好男兒就該走遍四方。
她母妃險些被他氣死,爭執了一番,廉親王最後還是走了,她母妃也因此大病了一場,母子隻間也因此生了嫌隙。
後來,她母妃賭氣遣散了府邸的仆人丫鬟,看樣子是不認這個兒子了,所以廉親王的府邸才成了這個樣子。”
原來如此啊,周敏嵐頓時恍然大悟,想到明日,不禁又有些同情這個鄭燕澤,明日的家宴見到這個多年不見的母親,又會如何。
“她母妃的性子比較烈吧,會不會又吵起來?”周敏嵐不禁問道。
鄭瀾滄輕聲笑了,“母子哪有隔夜仇。”
第二,秋風氣爽,落葉歸根,鄭燕澤就是那片遊蕩的葉子,終於落了地。
簡單的家宴,是在舒太妃的行宮裏舉行,沒有大張旗鼓,隻是簡簡單單的擺了一桌筵席,除了鄭瀾滄和周敏嵐兩人,還有鄭燕澤母子,再沒有其他人。
而這一頓飯,怎麽說呢,周敏嵐隻能用怪異兩個字來形容。
舒太妃並沒有發脾氣,鄭燕澤也沒有說話,氣氛寂靜得很,一頓飯吃到一半,鄭燕澤也終於說話了。
他雙眼有些紅,舉起一杯酒,“兒子不孝,讓母妃擔心了。”
舒太妃一聽,淚意也終於抑製不住,像崩了的堤,噴湧而出,心裏有許多想問的,一下就憋回了心裏,隻剩下止不住的眼淚。
過了半晌,才哽咽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鄭瀾滄和周敏嵐相視一笑,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並不想打擾兩母子團聚。
舒太妃抹了一把眼淚,緩緩問道,“這些年,過得還好吧?”說完摸了摸鄭燕澤的臉頰,“你這孩子,怎得瘦了這麽多?”
鄭燕澤也忍不住紅了眼,麵對蒼老許多的母親,更多的是愧疚,“兒子不孝,母親也老了許多。”
“這次回來,你就別走了,好好的陪陪母妃好不好?”舒太妃顫抖的語氣摻雜著一些請求。
鄭燕澤點了點頭,聲音嘶啞,“好,不走了。”
舒太妃聽了,喜極而泣,歡欣的夾了一些菜在鄭燕澤的碗裏,“來,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鄭燕澤沒有說話,隻是一口一口的吃著母親夾的菜,舒太妃邊夾邊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母妃最希望能看你娶一個正妃,安安心心的過日子,母妃的心啊,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了。”
說完娶妻,鄭燕澤的眸色頓時變得黯然,不過片刻又恢複如初,“好,都聽母妃的!”
舒太妃見兒子不吵鬧,也不頂嘴,一副孝順聽話的模樣,心裏不禁感歎,兒子終於長大了。
鄭燕澤一口又一口的灌了一杯酒,臉色微微變得緋紅,染上了微醺的醉意,他舉杯,站了起來,對著鄭瀾滄道,“皇兄,我敬你,多謝你這麽多年照顧母妃,臣弟先飲為盡!”
鄭瀾滄也舉杯,“太妃娘娘也算的上我半個母親了,照顧她,是朕應該的。”
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的感謝盡在手上的這杯酒中,就這樣一飲而盡。
連續又飲了許多酒,鄭燕澤是真正的醉了,腳步虛浮,身體也開始搖搖晃晃,鄭瀾滄則比他好多了,雖然也有些醉意,到也不像鄭燕澤這樣,已經開始喃喃自語了。
鄭瀾滄看了看吞吐不清的鄭燕澤,對著舒太妃道,“太妃娘娘,廉親王醉了,朕也不打擾他休息了,兒臣告辭!”
舒太妃點了點頭,“皇上慢走!”
送走鄭瀾滄之後,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鄭燕澤,一股心疼湧上心頭,眉眼之間盡是憐惜。
“來人,把王爺扶進去!”
出了清雲殿,鄭瀾滄和周敏嵐獨子走在幽靜的石子小道上,一抬頭,天上的閃爍的星辰,便撲閃撲閃的,好似一整塊幕布就像鑲嵌了滿滿的珠寶,格外的好看。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走著,愜意,悠然。
“嵐兒?”
“嗯!”
“還有半個月!”
“什麽?”
鄭瀾滄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做我的皇後啊!”
周敏嵐轉過頭,“我得考慮考慮。”
“為什麽?”
“沒誠意!”
鄭瀾滄停下了腳步,周敏嵐走了兩步,見身邊空無一人,見站在身後的鄭瀾滄,便也止住了腳步。
“那什麽才叫有誠意?”身後的鄭瀾滄問道。
周敏嵐頓了頓, “我怕你會後悔!”
“後悔?”鄭瀾滄沉了沉眸子。
周敏嵐猶豫著,終究還是說了,“其實,我是眼裏容不得渣子的女人,我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我會生氣,我會嫉妒,我怕我……”
我怕我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還有傷害你!
她舍不得一走了之,也舍不得放棄他,這正是周敏嵐所苦惱的地方。
周敏嵐低著頭,沒敢看他,鄭瀾滄聽了,猛得走近前來,狠狠的把她抱住,恨不得柔進身體裏。
而此刻的周敏嵐隻覺得透不過過氣來,可是,她猶豫著還是抱住了他,眷戀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很好聞,很安心。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如此狂妄霸道的語氣從鄭瀾滄口裏說出來,周敏嵐隻覺得心跳的很快,感動,感激還有驚喜,頓時湧上心頭。
抬起頭,近在咫尺的是鄭瀾滄的俊顏,他的眸子就像泛著光,炫彩奪目,漆黑深沉的眸光深處,卻是暖暖的溫柔。
唇尖是鄭瀾滄無所顧忌的席卷,時而繾眷時而霸道,讓她不能逃跑,隻得承受,可怕的是,這種感覺讓她貪戀,讓她上癮,讓她甘願沉溺其中,就算是萬丈深淵,她也願意跳下去。
鄭瀾滄,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周敏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已經不知道如何回應他了,隻願意,就這樣沉淪下去。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雪儀宮的,誰又還記得,這夜,瘋狂的癡纏,就像一把火,把她燒得骨頭都不剩。
而再次醒來,周敏嵐的已經身體癱軟的沒有力氣,隻剩下腰酸背痛。
她懶懶的睜開眸子,隻見鄭瀾滄微微揚起嘴角,愉悅的看著她。
喑啞著聲音道,“醒了?”
周敏嵐羞赧著臉,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隻得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不上朝?”
“不上!”
鄭瀾滄蠻狠的語態,竟像一個耍賴的孩子一般,讓周敏嵐有些哭笑不得,“你若是不上,那可坐實了我禍國妖妃的罪名了。”
在周敏嵐推搡之下,鄭瀾滄還是很不情願的換好了朝服,微微皺著的眉頭,證明了他實在是不想上朝的想法,可是誰讓他是皇帝呢,總是身不由己。
輕輕歎了一聲,“中午,我再來看你!”
待鄭瀾滄走了之後,周敏嵐掀開了被子,之間白皙嬌嫩的布滿了紅痕,格外的紮眼,頓時羞紅臉,又蓋住了被子,想到昨晚的瘋狂,至今都記憶猶新。
蕭嬪此刻站在門外,來來回回的徘徊在雪儀宮外,時而眉頭輕蹙,時而唉聲輕歎,似乎在糾結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