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威廉伯爵
簡單收拾後，洛凱換了正式的貴族服，帶了萊特領主的信件，準備拜訪威廉伯爵。
為了體現塔石領使者的英姿，洛凱特地借了瑪爾莎的馬車，亞瑟則借了皮特的戰馬，這無關虛榮，而是貴族臉麵。
西原城一共四個區，分別是，曙光區，晨曦區，魔法區和下城區。
曙光區可以算作是貴族區，晨曦區化發達，上流人士集中，魔法區以伊森蘭德魔法學院為中心，外圍勢力錯綜複雜，下城區則是販夫走卒和一些見不得光的產業聚集地。
曙光區位於西北麵，馬車緩緩駛入伯爵堡的範圍，外圍的園林依舊綠意盎然，常綠灌木修剪成平整的條帶狀，上麵的積雪已經被清理。
沿著潔白石街又走了很久，才在一座大堡前停下。
城堡通體由米白色的石材建成，那外牆的高度已經逼近城牆，密集的塔樓平日裏是經典的添飾，一旦受到攻擊，它們就會變成殺敵的獠牙。
城堡外十步一崗，衛兵們穿著覆蓋全身的甲胄，一定能把塔石領的騎士們饞得流口水。
在男侍的引導下，繞過幾道回廊，洛凱來到了一間會客偏廳。
威廉伯爵手中正拿著幾份信件，埋首其中，他頭發有些花白，但依然有光澤，身材也有些臃腫，整個人深深嵌入柔軟的單人沙發。
男侍輕聲說道：“老爺，洛凱男爵到了。”
“請坐。”威廉頭也沒抬一下，繼續看著手裏的信件。
男侍將洛凱引向一張長沙發，為洛凱倒了一杯茶後，便離開了。
“塔石領出現了怪物？什麽怪物？”伯爵開門見山的問道。
“一種活人轉化的亡靈。”
“是死靈法師的惡作劇嗎？”
“是有預謀的進攻。”
伯爵頓了一下，似乎看完了信，這才把目光投向洛凱。
“年輕的魔法師，這裏可不是塔石領，雖然曙光區的男爵比伯爵堡的香蔥還多，但不是所有魔法師都能獲得如此尊貴的殊榮的。”
這聽上去，似乎是一種警告。
洛凱將一封信放在桌上，移了過去，“這是萊特子爵給您的信。”
“又一封信。”伯爵念叨了一聲。
他拿起信，嫻熟的用起來。
洛凱耐心的等待著他讀完，漸漸的，他發現伯爵的神情凝重了起來，眉頭也鎖在了一起。
看來萊特子爵的話分量比自己重多了，洛凱想。
“一次有預謀的入侵，隻有騎士能對付的鐵骨戰士，還有由騎士異變的死亡騎士，年輕人，你來告訴我這些是不是真的？”
“我想您應該清楚萊特子爵的為人，伯爵老爺。”
伯爵放下信件，做思索狀，“瑪爾德是個務實的貴族，他沒有向我討要援助，卻請求我將你推薦進入伊森蘭德，他很看中你，年輕人。”
說著，他站起身，坐回了他的書桌，臉上的隨和消失殆盡，洛凱感覺，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威廉伯爵。
和萊特領主跟他描述的印象一樣。
“告訴我，洛凱男爵，死靈法師的三角計劃，到底是什麽？”
洛凱站起身，走近了書桌，伯爵已經正襟危坐，他再癱坐在沙發也不合適。
“據我掌握的信息，塔石領隻是亡靈入侵的其中一個點，還有其他許多地方。”
“但這些地方，大部分是斯坦尼斯王國的地界。”
洛凱擔心的事發生了，國界，既是利息線，也是成見線。
“伯爵大人，恕我冒昧，麵對死亡之敵，人類不應該有國別之分，而是應該團結起來。”
“嗯，很有見地，你可以和克萊恩家的人說道說道。”
克萊恩家，洛凱第一次聽說這個姓氏，不知道伯爵提這個是什麽用意。
洛凱接著自己的思路說：“鐵骨戰士並非不可戰勝，我們完全可以趁著亡靈還沒有成勢的時候一舉將它們殲滅。”
“你說的我們，也包括我的敵人，珍珠河對岸的河穀，原本屬於西原郡，但現在它屬於斯坦尼斯。”
威廉伯爵把話題帶到了另一個糾紛之上，西原郡和斯坦尼斯的領土糾紛，這種爭議可以持續好幾代人。
有那麽一瞬間，洛凱理解奈巴耶的話了。
能讓他們同仇敵愾的，隻有利益。
威廉伯爵眼裏隻有西原郡，甚至還想著光複故土，洛凱甚至敢想象，當斯坦尼斯的萬眾生靈被亡靈奴役時，威廉會借機出兵收服故土。
洛凱沉默了。
如果威廉公爵保持緘默，他又能做什麽呢？
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男爵，伯爵說了，在西原城，男爵比伯爵堡的香蔥還多。
他無法違背伯爵的意願，更無力獨自抵抗，如今隻能自欺欺人的想：斯坦尼斯人自己會處理好一切的。
看著沉默的洛凱男爵，威廉伯爵臉色了下來，他抽出一張紙，開始在上麵沙沙沙的寫起來。
“你是個聰明人，洛凱男爵。”寫字的時候，他還不忘說話，“聰明人會保持沉默。”
“多謝伯爵老爺教誨。”
“來拿去，伊森蘭德魔法學院的介紹信，魔法聖堂的入場券。”
說完，威廉在上麵蓋了一個印鑒，將介紹信推到了桌沿。
洛凱瞥了一眼，介紹信隻有一行字。
“洛凱男爵到你院研習魔法！桑德斯·威廉”
這哪是推薦信，這更像任命書。
洛凱明白，隻要接過信，那就是默認保持沉默。
洛凱毫不猶豫的將信件卷起，拽在手心，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既然無法靠伯爵，那就靠自己，靠塔石領，他相信萊特兄妹會選擇站在萬千生靈一邊，因為當初他為了一個倫恩莊園，就派出了城堡所有的騎士和衛兵。
“多謝伯爵老爺的推薦信，我知道該怎麽做。”
伯爵點點頭，便再沒說話，也沒有抬頭，而是自顧看著桌上的其它信件。
洛凱知趣的告退，出了伯爵堡，他發現已經小去的降雪又大了。
“塔石領，應該封山了吧。”洛凱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