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元素精（4K）
瑪爾德·萊特高興壞了。
踏入塔石城堡的第一時間，他就吩咐魯波召集領地上所有的封臣，要求他們明日一早參加議政，地方遠的，那就晚上趕過來。
白熊凍牙被殺了，北山的威脅已經蕩然無存，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消息向他們宣告，然後從他們臉上的震驚中收獲一點得意，來彌補這幫老資格貴族平日裏對他的怠慢。
什麽“領地的治理應該保守從事”，什麽“金帝城也不是一日建成的”。省省吧，難道要他和父親一樣，一輩子的功績就是建了一個伐木場，最後鬱鬱而終？
萊特的命令並非強製，他知道一定會有部分封臣找各種托辭不來參加，比如東穀的老伊爾森，一定會說身體抱恙，而石場的托克準會說石場事務繁忙，實在抽不出時間，一副為了塔石領操碎了心的姿態。
連領主的命令都推三阻四打折扣的臣民，沒有哪個領主會喜歡。若是在過去，萊特隻能心裏憋屈，領地確實離不開他們，但現在萊特心裏非常清楚，陽奉陰違的封臣不適合加入他的核心團隊，也不適合塔石領的新時代。
沒時間，嗬，隨他吧，過了明天，他們將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追悔，萊特的思緒已經開始欣賞不忠之人的懊惱表情。他興奮在城堡大廳踱步，近衛們都一頭霧水，領主大門回來以後就這樣，領地是不是又遇上了什麽大事了？
因為當值，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白熊之死的消息他們還不得知。
相反，洛凱擊殺白熊凍牙的消息如同裹進了寒風裏，快速吹遍塔石領，小山般龐大屍體就擺在市政廳外的廣場上，碩大的血窟窿能塞進去幾個人。
塔石領的子民需要振奮，特別在罕見的長冬降臨之際。
利普不厭其煩的給新來的人介紹，講述他的狩獵隊是如何將白熊凍牙“引”到河裏，並由塔石領年輕的魔法師洛凱親手將其擊殺。在他的描述下，合抱之木被白熊隨意折斷，它往河裏一躍，河堤都給震塌了，它落到珍珠河裏時，直接給河水斷流了……
在他要求下，小隊其他成員被迫營業，以目擊者的身份證明他所言非虛，洛凱除外。
歇特偷偷吐槽：“隊長這是貓爪子伸進魚池子，想撈一把，偏偏天冷烤著濕柴禾，一起對著吹吧。”
洛凱獨自在河邊徘徊，遠處碼頭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還未退卻，白熊凍牙的屍體就是通過水路弄上來的。
但現在這些不是洛凱最關心的，無論是利普叔叔嘴裏的懸賞，還有戰利品的分配，領主自有決斷，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那個自稱冰精的寄生體，四下無人之際，洛凱呼喚了她。
“你好呀，主人，呼喚我有事嗎？”冰精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
“你好，冰精，我叫洛凱，你有名字嗎？”洛凱正式的問道。
“我沒有名字，主人給我取一個吧。”
冰精，有了。
“叫艾絲吧。”洛凱不走心的說，“我有太多的問題亟需了解。”
冰花在手中躍了躍，“是有獎問答嗎？”
呃……為什麽你的理念如此先進？不來點更先進的，我還鎮不住你了。
“如果答的好，我給你‘一鍵三連’。”
“‘一鍵三連’是什麽，魔法嗎？”
看吧，沒見識的小冰精。
“‘一鍵三連’是為你點讚，關注你，還有獎金，如果你答的特別好，我還可以給你‘充電’，相反，如果你答的不好，那我隻有‘下次一定’了。”
冰精懵圈了，人類的智慧果真深不可測，本以為能找到人類做“家”是萬幸，有意念相通在，至少溝通無礙，現在看來，自己把人類想的簡單了。
“我一定知無不言。”艾絲答道。
“你是誰，你來自哪裏，為什麽會奉我為主？”洛凱一上來就哲學三問。
“沒有人知道元素精的曆史，我們從無數的元素中覺醒，無規律也無征兆，但每隔千年，就會有大規模元素精覺醒，元素精覺醒後，會尋找一個‘家’以獲得晉升，但是，一旦依附於‘家’，就意味著要放棄自由，元素精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這便是元素精的宿命。”
“我為什麽會成為‘家’？”
“當然是因為主人特殊的體質了，隻有和魔法元素親和的體質才具備‘家’的條件，我的運氣算是好的，找到了主人你，像我們剛殺死的那頭笨熊，他的冰精就憋屈了，到死都無法和本熊交流。”
現在想起白熊目睹艾絲的冰花時露出的凶戾，似乎可以理解了，這算是元素版的羨慕嫉妒恨嗎？
白熊凍牙體內也有冰精？這個消息還是震撼了點。
難道白熊之所以是魔法生物，是因為體內有冰精？那其它的魔法生物也同理嗎？而我呢，是不是跟白熊一樣，成了所謂的魔法生物。
“主人猜的沒錯，是元素精造就了魔法生物，不然你以為它們憑什麽會使用魔法？非智慧生物是無法研習魔法的。至於主人你，當然不能和笨熊比啦，在眾多的智慧種族中，人類雖然不像精靈族，幾乎人人和魔法親和，但人類的學習能力在眾多種族中是最強的，對魔法的研習也最為廣泛。”
我原以為，是天地間魔法元素過於充沛，一些生物吸收之後，異變成為魔法生物，想不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是元素精挑選宿主，與之共生，從而使普通野獸具備了使用魔法的能力。
而元素精的晉升，則意味著魔法生物也隨之晉升，成為更強大的存在。
還有精靈族，聽艾絲的語氣，這個世界還有許多智慧種族，而這些信息並不廣為人知，不然愛吹牛的利普叔叔一定會將之加工成自己的見聞，整天掛在嘴上。
而從小連文字都是在泥地上學的洛凱，自然沒機會了解大陸的風土人情，這也激發了洛凱探索世界的，世界這麽大，我想去看看，前世被工作所困，隻能在互聯網上雲旅遊，這一世，萬萬不能留下遺憾。
“白熊凍牙死了，那它體內的冰精也死了嗎？”
“‘家’沒了，冰精就會消亡，但它的能量會形成腦結核，也就是魔力結晶。”
呃……這不就是魔獸晶核麽，這麽說來，那白熊凍牙應該也有，回頭去挖出來，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
“魔獸晶核，這個稱呼非常貼切。”艾絲立刻附和道。
差點忘了，我想什麽冰精都能感受到，會不會對我不利呢？
“不會不會！”洛凱的念頭剛起，艾絲就趕緊否認，“元素精一旦認主，永世無法更改，直至消亡。”
有趣的設定，這讓洛凱想到了基因和生命的關係，元素精好比強大的基因，改變了生命，賦予其強大的力量，同時又必須依托生命，無法獨立存在。
“所以你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對嗎？”
“對！”艾絲的冰花在手心躍了躍。
“那元素精連野獸都能寄生，人類裏麵是不是也有茫茫多的寄生者。”
“正好相反，首先，擁有魔法親和力的人類少之又少，再者，生物大腦好比一個容器，智慧程度越高的種族，自我意識將大腦填的越滿，其它的意識體是無法寄生的。”
“呃……你是說我不太聰明麽？”
洛凱對著左手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不不不！”艾絲連忙否定，“人類中隻有極少數天賦異稟者，既擁有魔法親和力，又擁有超常的大腦，如此才能容納不同的意識，否則，他們會瘋掉，而和他們共生的元素精，也逃不過消亡的結局，所以，選擇意識容器，也就是‘家’，是元素精最最慎重的事情，艾絲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主人您。”
如此便好，我可不希望我的金手指是爛大街的貨色……等等，他說我天賦異稟，難道我就是傳說中大腦精奇，是萬中無一的魔法奇材？
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終究要落到我肩上嗎？洛凱中二的想。
“你現在是什麽實力，魔法的分級，是什麽樣的？”
洛凱隻是在心中想著，回答就會在意識中生成，這種溝通，還真是奇妙，仿佛大腦植入了智能芯片。
艾絲說：“艾歐世界的魔法分級來源於精靈族，他們把所有的生物按照魔力水平分成十階，其中就包括魔法師，這是公認的能量體係，我目前的魔力水平，算第二階高級，全力一擊的話，能發揮出三階的實力，所以我全力突襲笨熊，在它最不利的情形下擊殺它。”
艾絲說的自然就是白熊一躍而起的那一瞬了，沒有飛行能力，還是不要上天了，上去了就是活靶子。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那我該如何學習魔法呢？”洛凱問。
聽完艾絲對魔法的介紹，能成為元素精的家，說明是有成為魔法師的潛質的，洛凱覺得魔法的大門已經對他敞開。
“我說的不過是魔法界的一點點皮毛常識，主人要學習魔法，我無能為力。”
一句話斷絕了洛凱的盼頭，但你以為我就這樣放棄了嗎？
接受過係統教育的洛凱，不試試怎麽可能死心，要想學習魔法，就先從思考和分析魔法是什麽開始，我反手就是一套“51h”。
hat：魔法的本質是什麽？施法的目的是什麽？
here：魔法元素在哪？如何分布？
hen：施法是否有先後工序？
ho：洛凱。
hy：呃……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我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有人信嗎？
ho：關鍵中的關鍵，如何成功施放魔法？
根據這些條目，洛凱一個個詢問冰精，果然，這小東西知道的不少，她無法教一個人施放魔法，卻可以將所知的關於魔法的一切都告訴洛凱。
總結來說就是，魔法元素是一種常人無法看見的粒子，而魔法，便是這些粒子的組合和釋放，比如刺死白熊凍牙的巨大的冰錐，就是將大量水元素轉化成冰元素，凝聚成想要的形狀。
聽上去就像打雪仗那麽簡單，扒拉一堆雪，你可以捏成圓的，也可以捏成方的，然後丟出去，魔法隻是讓這個過程，讓意念來完成。
洛凱一思考，諸神就發笑。
腦子：我懂了。
手：不，你沒懂。
難的永遠是“ho”，如何做，我倒是想試試冥想，可我隻有醒著和睡著兩種狀態，冥想是什麽？
氣人的是，艾絲在說到她是如何釋放魔法的時候輕巧的說：“隻要一念頭就可以了呀！”
汝聽，人言否？
她是冰元素它媽吧，“媽媽再打我一次”就可以為所欲為？
魔法元素的粒子概念，倒和化學元素相似，畢竟宇宙一切的物質都是由化學元素構成的，這一條無論哪個物質世界都不會錯，無論冰霜還是火焰，都是實體存在的。
所以魔法並非虛無縹緲，虛無縹緲的是魔法師，是和前世背道而馳的哲學理念。
意識，它是如果直接作用於物質的？
至於魔法元素粒子的分布，可以說無處不在，隻是多少的問題。種類上，並不局限金木水火土五行，也不單單是地風水火四元素學說，按艾絲的說法，更像是二者結合。
所以她這個冰是屬於魔改水嗎？
至於“ho”的問題，目前依然無解，按照洛凱的理解，魔法無非和騎士的力量類似，是大腦的一種加強天賦，而這一天賦恐怕和智商和學識無關，更像是一種資格。
連最基礎的和魔法元素建立聯係都做不到，施放魔法無疑是無稽之談，或許冥想就能溝通非覺醒的魔法元素，或許戴了魔法眼睛就能直接肉眼看見魔法元素，無論怎樣，進行正規的魔法基礎教育是必不可少的，塔石領顯然沒有這種地方。
看來要走魔法之路，還是要去大城市學習，好在現在有冰精艾絲，一個實力觸碰到第三階的元素精，隻要這股力量屬於自己，基礎教育的事，倒不用那麽著急。
因為——我莫得錢呀！
雖然現在知道的不多，但魔法之路應該不難想象，作為這個世界最先進的生產力以及硬實力，它的道路肯定是由知識和金子鋪就的，來自科技世界的洛凱對這一點無比堅信，知識是敲門磚，金子是鋪路石，科技如此，魔法亦如此。
所以基礎教育的第一件事，就是攢學費！
先弄到人生第一桶金，再定個小目標，攢夠學費，考個魔法學院什麽的。
塔石領沒有經驗可循，或許可以找機會和萊特領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