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陰月之毒 (上)
聽到急促的敲門聲,沈管家開門便見月無辛抱著丁小離匆匆跨入了塵王府。
“月大人!“
說回來塵王府的人對於月無辛自然還是心有餘悸,那次他刺傷王爺的事情,就算瞞住了外人可塵王府就不一定了。
“令墨塵呢?“男子一貫淡然的麵容帶著焦色。
沈管家定眼一看,發現他懷中抱著的居然是丁才人,而且她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便知出了事,連忙道:“王爺和王妃在正堂。”
話落,沈管家感覺涼風一過,那人已消失不見。
廳堂裏,塵王正與奉天在交談。奉天剛從景洛國回來,便來到他這徒兒家裏和老友敘敘舊。此時大廳裏還坐著塵王妃,啟玄子和純陽。幾人一邊品茶一邊聽奉天講述著在景洛國遇到的事情。
奉天手指搭在檀香木桌上,氣質不凡。
“師父,你這次景洛國之行,真可謂收獲不小呀。”令墨塵朗聲笑道。
奉天聽了話臉上也綻開的笑容,說:“為師此行兩年,不知你一切是否還順心。”
“均好。”
奉天捋捋胡須,笑道:“哈哈哈——那就好。”
“不過為師聽說你最近在辦一抬挺棘手的案子,連左相大人都前所未有的重視。”
“是,徒兒最近著手與青山劫匪案。”
“哦——”奉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斷定令墨塵有事情瞞著他,可他這徒兒一貫的冷色,不願意說的自然也不會說到。於是接著問:“是你主辦?”
“不是。”令墨塵的眼色暗了暗,他怎不知這是師父的故意試探,然自己一點也不願意同他提起小離。
塵王妃這次選擇了沉默,自從那人離開了王府,她能感覺令墨塵心裏似乎成了禁地,每每夜深人靜,都能看到他一個人走向水雲居獨坐很久。就算對丁小離再恨毒,她還是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許久,令墨塵才啟唇道:“是朝中的女官,丁才人。”
奉天一驚,臉色大變起身道:“女官?!”
啟玄子淡淡笑著捋捋胡須,道:“你也別大驚小怪的,都一把年紀了。”
一旁白衣勝雪的純陽也笑著開了口,“奉前輩與啟夫子相別兩年之久,一定有很多話要談,這天色也不早了,我送前輩回廂房休息吧。”純陽是時候的插話說,讓令墨塵不至於太過錘心。
奉天點點頭說:“好,我先去休息,順便和你這老頭兒談談心。”
啟玄子繼續捋著胡子,淡淡笑道。
“送師父。”
令墨塵的話剛落,奉天隻感覺耳際掠過一道疾風,便有兩人進了屋子,直接到了啟玄子的身旁。
奉天大驚,究竟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快的身法,而當他看那那如夜色一般神秘令人捉摸不透的背影時,他的驚訝更甚:“月公子?!“
他聽說自從那一次的事情以後,月無辛已經快兩年沒有進過塵王府了,今兒個居然會來,還是這麽突然。
“前輩。”月無辛沉重的凝視著啟玄子,老人家頓住了捋胡須的手,表情一僵,視線落到了對方懷裏的人兒身上。
啟玄子表情也顯出了很少有的急色,迅速幾步上前,將手探去。
片刻,他臉色大變,豁然回頭對純陽道:“快、快去把藥箱拿來!”
純陽遠遠瞟到了丁小離嚇人的臉色,回身足尖輕點,掠了出去。令墨塵也發覺了不妥,起身走過來一看,眉宇間瞬間凍結。
怎麽回事?他昨日離開丁府以後丁小離出了什麽事!
“送去我房裏。”
月無辛沒有說什麽,抱緊丁小離,便朝聽雨軒的方向去了。令墨塵也足尖一點,跟了去。這樣的狀況讓奉天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月無辛懷裏的是何許人,他的徒兒居然說帶去自己房裏還這樣用輕功追了出去。
啟玄子也慢慢跟了出去,奉天側臉,眼神冷厲的看著塵王妃問:“何人?”
這一次若影沒有沉默,掩口淡淡道:“丁才人。”
奉天眼神淡過幾道光,對塵王妃說:“你同我一道去看看吧。”
“是。”
出了大堂,轉過回廊角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荷香,抬眸瞧著那堵透風的花牆,奉天若有所思的捋捋胡須,開口道:“湖裏的荷花開了?”
“是,改明兒若影和王爺一同陪您來看看。”
奉天放慢了步伐的速度,歎息道:“唉,隻怕墨塵無心來此。”
“若兒,老夫豈今為止就收了他和墨塵兩個徒兒,也把平身所學都盡數的傳授給他們了,我這把老骨頭也硬朗不了幾年了,隻希望在生之年,能看到他們能建功立業,有著屬於自己的一片天下,也不枉為師教導一場。”
“可是如今其中一個早已不複當年,今下這個現在又不好說,真令老夫焦心。”
能聽出奉天的弦外音,若影也知道令墨塵方才的態度已出賣了一切,反正瞞終是瞞不下去的,說出來總比他查出來要好。
“師父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
奉天駐足,猛然回眸道:“墨塵到底出了什麽事?”
回憶起來,那一切令她心痛的事情曆曆在目,現下不想多說什麽,輕描淡寫的說道:“王爺可能喜歡上了一位女子。”
“哼。”奉天冷笑:“是什麽樣的女子可以令他令墨塵連你這個正妃都不顧,還談起色沉的?老夫倒想看看她有什麽能耐。”
“她……”
“怎麽?”
若影搖搖頭,歎道:“她便是丁才人。”
奉天臉色沉了下來,沒有說什麽。
若影抬眸,望著天空朦朧的銜月,思緒全然被打開。有風拂過,揚起她幾縷發絲,卻未將她臉上的傷愁吹散。緩緩的苦笑:“罷了,這可能是若兒的命。”
這樣的若影到讓奉天有些吃驚,她一貫是驕橫的,對於令墨塵更是愛到了骨髓,怎會輕易說出‘罷了’兩個字。
奉天沒有戳穿她,輕頜首,道:“這樣會擾亂墨塵心誌的人老夫也不會讓她留在他身邊的。”
“師父?”
奉天帶上一抹陰冷的笑,“你把事情都跟我說一遍,老夫才能知道該如何幫你。”
掀開了記憶,若影憂傷的尾尾道來:“事情要從去年的秋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