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有人索紅線 (上)
“小六子,給姐姐倒杯茶!”
“呀!離主子!”看到自那日被令墨塵帶走以後就失蹤的小離,小六子驚訝道。
郎中畫師忙著招呼客人,一時也沒抽出身,隻吩咐阿欣,“快去招呼一下。”
阿欣端著茶笑著走過來,“離主子,好些時日都不見您了。您若再不來我們的銀兩都不知往哪放了。”
小離漏一個職業微笑給她,這是阿欣第二次為她的這種無邪笑容怔住。
“對了,”咕嚕喝下茶,小離抬頭問道:“月無辛來沒?”
“公子已經兩天沒有來過了。怎麽了?”
阿欣看著瞬間有些失落小離的小離,剛想問她,正在這時,一陣淡淡地冷香從門口傳來,小離皺皺眉朝門口看去。
來人在門口昏暗不明的光線照耀下,周身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熒光,肌膚柔亮,沈靜的俊容反射出一股奇異的妖豔之色。
這種感覺是……
呆呆的看著來人,白衣,帶著鬥笠,白紗遮住了容顏,但縫隙中還是能看見他左耳上別著一枚銀色指環,上麵張牙舞爪的刻著一條飛龍,閃耀著惑人的光芒。
原來是他!
猛地從椅子上跳起,這人不就是那次她在散花樓門口撞上的人麽?腦子裏開始回想那天的事情,她記得他遺落了紅線……
“呀!寒公子您又來要紅線了?”
“嗯。”
丁小離看著郎中笑著對那人道,心中有些疑惑,靜靜的在一旁沉默。
郎中無奈的笑笑,“您都來了十日了,這婚介公司的紅線都快被你翻一遍了。”
白衣男子應了一聲,一本正經道:“因為都不是我想要找的那根。”
郎中畫師顯得有些為難,小離走上去,看著那人認真問:“公子找的可是上次與我相撞後丟失的那一根?”
白紗下的人臉色猛然一變,忽然抓住丁小離的手,急切道:“姑娘手中可還留著?”
白紗由風飛揚,遮蔽之下那人似天上的明月突然近在眼前。小離癡迷地看著那張俊美的臉,星辰般的雙眸閃爍著異樣的神采,讓她忽然想起了腦海中某一個畫麵。
那輪皎然明月。
那個一身白衣,手提軟劍,冷豔如寒梅般的男子,那個高高在上如神祗臨世般的少年,那個身後映著乾坤朗月,身上散發著淡淡銀月光華。
這是……丁小離幹愣了半天才回過神,尷尬擺擺手,“其實我不太敢保證,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它應該在……”
那次月無辛解開了紅繩,自己被令墨塵強行帶回了府……完蛋了!紅線收在水雲居的錦盒裏!
小離瞬間隻感覺頭上大汗淋漓,在什麽地方不好,竟然在令墨塵那,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姑娘?”寒黎疑惑的看了一眼臉色非常難看的丁小離,“你說它在哪裏?”
小離咕嚕的吐了一口唾沫,麵部抽搐的迎上對方期待的目光。
寒黎靠在樹下,夏季微風陣陣吹過,帶著濕漉的水氣,有絲潮熱,有絲潔淨。
他的心緒漸漸寧靜下來。
一個瘦小的人影突然撞了過來,跌進他的懷裏。寒黎還未及將他扶起來,他已掙脫想要跑開。卻覺得手腕一緊,已被人握住。回過頭去,寒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另一隻手上拎著他剛才摸到的錦袋。
那個瘦小的人影大吃一驚,拚命地想要掙脫禁錮著他的束縛,卻怎樣也擺脫不了。
寒黎溫和地看著他:“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眼前瘦小肮髒的小男孩大概隻有十一二歲,一雙機靈的大眼睛此時閃爍著懷疑、倔強、警惕和一絲恐慌。
“你是不是肚子餓了?”
見那個男孩仍然不答,隻是咬著嘴唇緊張地看著他。
寒黎從剛才被他摸走的錦袋裏掏出一錠碎銀子。
“這個給你,拿去買點東西吃。下次吃飽點再做這種事,不然跑不動的。”
男孩睜大雙眼,吃驚地瞪著他。 對方隻是對他笑笑。那個孩子有絲猶疑,但看著他溫善的笑容,終於伸手接了過來。
寒黎放開他的手,輕輕拍拍他的頭,“走吧。”
男孩低垂的眼簾下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可惜寒黎沒看見。 他的眼神停在了不遠處那富麗堂皇的大門前,高掛的牌匾寫著懾人的大字,真不可思議,他要的東西竟會在塵王府。
正看著一衾銀袍駕著白馬出現在了宏偉的石獅子旁,寒黎在遠處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但下一秒他卻有些動容。因為此時,一個黃裳女子正不顧儀態的從塵王府高大的院牆上往下爬。
寒黎遮掩的白紗下滿是震驚又好像的表情,剛才這丫頭說要去把紅線偷回來,他倒是看著她走進大門可是為什麽會從牆上爬出來?
難道……視線落在了正往王府裏走進去的塵王,寒黎心底大致也有了個譜。這個丫頭莫非是……
“哎喲!”找準時機,丁小離在令墨塵近府的那一刻借助牆旁一棵高大的槐樹往下跳,可是腳下一滑,她一屁股吧唧在了地上,小臉疼得有些抽搐。
寒黎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也不拉她,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
丁小離揉了揉屁股,揚起頭露出一口白牙,伸出手,“喏,你要找的。”
寒黎徹底怔住了。
小離拍拍屁股站起來,笑道:“不用感謝,我們公司一向以人為本。再說牽紅線這事,可是頭等的哦。”
“給你。”
沒反應。
“你不要嗎?”
已經沒反應。
“寒公子……晚了的話小心那姑娘不要你了哦。”小離調侃道。
寒黎驀地抬起頭,眼神帶了小離與他初見的憂傷,“她早就不要我了。”
“啊?”拿著紅線的手僵住半空中,看不出著男子還是個癡情種啊。女方不要他以後他還這麽執著於這根紅線,唉,羨慕嫉妒恨,哪像自己遇上的不是流氓就是木頭。
小離走過去,點起腳尖拍拍他的肩膀,用她一貫的職業理論道:“你也別難過,天下何處無芳草,再說對於自己愛的人,隻要她幸福不就好了嘛。她好嗎?”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