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透明
到了醫院,曾大慶麵露苦澀的跟著曽小溪一起去旁邊排隊繳費。看到曾大慶這副模樣我心裏也是一陣不知滋味,一直以來撫養長大的女兒,在經曆了自己妻子的那件事情後,竟然也沒有辦法拍著胸膛保證麵前的這個孩子就是自己親生的。
無論結果是怎麽樣,按照曽小溪的性格,曾大慶和她之間估計也會留有一個隔閡。程鳳毒就毒在明明就是自己犯的錯誤,卻偏偏還要用著一副無所謂的口吻來指責別人,讓相信並且愛著她的人為她犯的錯誤買單。
之前剛踏進這個淘寶店的時候,我良心不安就不安在我總是會讓一個又一個的鬼怪成為我的擋箭牌,用它們生命的代價來換取我的活路。可是現在卻在不自不覺中有了什麽東西在變化,碰到的鬼沒有好鬼,魂飛魄散也不過是它們咎由自取。但是從他們身上挖掘出來的秘密,卻是會留給活著的人無盡的痛苦。
我看著曾大慶和曽小溪遠遠的走過來,我的心裏卻比他們還要痛苦。我冷不丁的轉過身,發現宮弦正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這種眼神本來沒有什麽意思,卻讓我撲捉到憐憫的因素。
曽小溪走到我的麵前,然後亮出手機屏幕對我說:“你就別擔心了,差評我已經給你改成好評了。這幾天你也不容易,本來這事情也不是你的錯。是我信了邪,去玩什麽筆仙。嗬。不過說到底也隻能是怪我的好媽媽,你在外麵等一等吧,我們去抽血。”
我隻能麻木的點點頭,什麽話也說不出口。雖然曽小溪幫我洗脫了所有的罪名,還如我所願的將差評給修改成了好評,但是我的胸口卻還是像被壓著一個巨大的石頭一樣,堵得慌。
宮弦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呼吸的聲音也有些大聲。我奇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宮弦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緊緊抿成一條線的薄唇也發白的可怕。我連忙抓住宮弦的手臂,用力的晃動:“喂,宮弦?你怎麽樣?”
宮弦卻好像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一樣,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這個時候,一陣熟悉的鈴聲從我的包包中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發現來電的竟然是張蘭蘭。
太好了。我心中一喜,連忙接通了電話。“張蘭蘭,你終於打電話來了。這可把我給緊張死了。”
我的話音才剛落,張蘭蘭就在電話那頭毫不在乎的說:“切切切,有什麽好緊張的。你現在解決的怎麽樣啦?還需要我去幫你嗎?”
“不用了,我這邊已經解決好了。倒是你,飛頭蠻的事情也都解決完啦?”聽到張蘭蘭的聲音,我瞬間就感覺整個人都沒有那怎麽緊張了。包括宮弦的事情,一會我可要好好的去問一問張蘭蘭。
張蘭蘭說:“當然完事了,我沒來幫你,你也能解決掉。不錯嘛,我們的夢夢終於長大了。”
我被張蘭蘭說的一陣不好意思,這次事情之所以能解決,幾乎全靠的都是宮弦的幫忙。於是我簡單的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張蘭蘭講了一遍。
當我把事情說完的時候,張蘭蘭卻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段時間。這時候,宮弦的手指頭卻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我被宮弦的這突如其來的反映給弄得神經一緊,連忙又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宮弦的身上,隻見他的身體都開始變得有些透明,發尾竟然也有些淡淡的白色。
宮弦的這種反應,我還沒有見過。我左顧右盼,幸虧這時候醫院裏並沒有什麽其他的人,而星星落落的幾個人也沒有把注意力朝著我們的方向看過來。
我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畢竟宮弦現在這種半透明的樣子,要是給人看見了。我可就百口莫辯了,再說了,這裏還是醫院,要被人抓去做實驗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張蘭蘭總算是在電話那頭“嗯”了一聲,起碼讓我感覺她還有在聽電話。或許也是我這個事情拋開的有些突然,畢竟張蘭蘭也是知道我跟宮弦才鬧別扭。
但是目前宮弦的狀況卻十分的危險,一點兒都沒有可以拖延下去的感覺。於是我焦急的對張蘭蘭說:“蘭蘭,蘭蘭,你還有在聽我說話嗎?是這樣的,剛剛我們陪那個買家和他女兒來醫院做親子鑒定。宮弦就在我的旁邊,但是我發現他竟然整個人的身體都開始有些變得複雜。頭發的發尾也開始逐漸變成白色,現在宮弦就昏迷一樣,我怎麽叫他他都聽不見。我究竟應該怎麽辦啊?”
這次張蘭蘭倒是沒有怎麽沉默,也好像是被我給弄得有些著急了,火急火燎的就說:“身體呢?冷不冷,心跳的速度呢?”
張蘭蘭真不愧是專業的,她不說我跟本就沒有注意到。於是我連忙將手放到宮弦的額頭上麵,這一放上去可不得了,感覺我的手就像是被放在一處冰窖裏麵一樣。才剛剛放上去,再拿下來,就已經十分冰冷。至於宮弦的心跳,我將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宮弦的胸前,感覺自己的臉如同火燒一樣。
半響,我才結結巴巴的對張蘭蘭說:“體溫很低,心跳也很緩慢。”
宮弦雖然利用過我,但是一碼事情歸一碼事。他現在是因為幫我,所以才變成了這樣。就算我對他有再多的不滿,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對他不義。不然,我跟那些自私自利的鬼怪,又有什麽區別呢?
張蘭蘭沉吟道:“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宮弦應該是這兩天用的法力太多了,身體有些負荷不來。他現在用的身體本身就不是他的本體,不過是他用一些荷花蓮子之類的做成的身體,所以如果要是能力強的時候,或許還能夠讓靈魂跟這個身體融合在一塊。不然就好比他現在虛弱的時候,身體就會跟靈魂產生排異。”
我聽得有些似懂非懂的,但是張蘭蘭說的大致意思我也還是明白了。就是說宮弦的這個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他的靈魂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就聽見張蘭蘭繼續說道:“我念在你把我當作朋友,有的事情我也就不瞞著你。宮弦本身就需要一直待在地下室,吸收地氣陰氣。可是你突然間的用了戒指,將你的陽氣過渡過去給了他,就使得他可以在陽光下行走。並且能夠偶爾現出人形。”
張蘭蘭說道這的時候,頓了頓,然後繼續說:“像你使用一次戒指,起碼夠他維持人形很長的一段時間,包括你之前是不是還將你的血給過他。反正我也就長話短說,宮弦這就是能量不夠了,要麽你繼續把你的血喂給他,讓他多支撐一段時間。要麽你就把你的項鏈掛在他的脖子上,等他要是變成透明的時候就會自己俯身在那個項鏈裏麵,這樣你就能夠將他帶回去了。”
我看著宮弦,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算了,還是用張蘭蘭說的第二個方法吧。第一個方法固然是好,起碼能讓宮弦有一些自理能力,但是宮弦卻也是沒有辦法維持人形。現在外麵大白天的,我根本也帶不走他。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也還是對著張蘭蘭問道:“你覺得哪樣會比較好一些呢?如果我要是讓他自己俯身到項鏈裏麵,我又該怎麽把他給放出來呢?總不能一直就讓他那麽關在裏麵吧。”
張蘭蘭噗哧的笑出聲:“那就讓他一直關在裏麵唄,怎麽,這樣就舍不得啦?哈哈,不逗你玩。其實這兩個也沒有什麽區別,如果你現在有事情要做不回家的話,你不就隻能讓他自己回去嗎?如果你要是順便回家的話,你就反正讓他附身在戒指裏麵,把他給帶走不就行了。等到了你們家地下室的時候,你就低三滴血在戒指上麵,他就會自己出來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但是看著宮弦這副模樣,就算是我想讓他自己回去,他估計也回不去。再就是,宮弦這虛弱的,我懷疑把我身體的血都給放幹了都沒法讓他恢複點元氣。
我歎了一口氣,掛掉了電話。然後將脖子上麵的項鏈解了下來,掛在了宮弦的脖子上。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個精致小巧的女性項鏈……怎麽看都是一副具有強烈的違和感的畫麵。
我忍住想要狂笑的心情,直接就打開了手機的拍攝界麵,給宮弦拍了好幾張照片才罷手。可是當我把照片都給保存下來以後,正準備去相冊好好的欣賞一下我的勞動成果。卻發現我拍了宮弦好幾十張的照片,到最後竟然都沒有一張能夠將宮弦拍上去。手機保存的相片上,還是醫院的背景沒有錯,就偏偏像是把宮弦這個人給PS掉了一樣。
我左顧右看,感覺內心一陣慌亂。這個時候,曾大慶來到了我的麵前,手中捧著一遝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