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懲治惡仆
第446章 懲治惡仆
尹月笑道:“你說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秦溫文說道:“他們本來個個都出身窮苦,被吳東才強逼著做了許多壞事,久而久之,習性也變得頑劣不堪。不過,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隻要給他們機會,再多加引導,那麽他們會改變的。不過,這隻是秦某的拙見,一切還需要姑娘自己多加考慮。”
尹月點頭,“嗯。先生說得不錯。那就讓他們全都留下罷。不過,雖然留下了,卻還得為從前所犯的罪行受到懲罰。先生一定很了解他們每個人都做了些什麽壞事,還請先生幫我按照事情的輕重來給以不同的處罰。這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至於以後,看他們表現。若有人再在外麵惹事生非欺行霸市,那我定不會輕饒!”
秦溫文點頭,對著尹月深深地鞠了一躬,“姑娘仁慈。那姑娘這便隨小人出去罷。”
尹月急忙說道:“別自稱小人。咱們以朋友之道處著就行了。先生若不肯,我便不能將先生留下來了。”
秦溫文聽了,感慨萬千,苦笑道:“多謝小姐如此尊重秦某。說實話,秦某這些年委屈求全,給吳東才為奴,都快要忘記被尊重是什麽滋味了。今日能夠遇小姐知遇之恩,秦某真的感慨頗多,對小姐更是萬分感謝。更何況,小姐秦某報了奪妻之仇,秦某甘願一輩子為姑娘效犬馬之勞。所以,小姐說什麽便什麽,秦某絕無異議!”
尹月聽了,不由開心地笑了,“很好,那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一條陣線上戰友了。”
秦溫文輕輕一笑,對尹月作了個請的姿勢,“小姐請。”
尹月點頭,正欲出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又問道:“對了,我到這裏這麽久,怎麽光看到一群家丁上來質疑鬧事,為什麽反而不見正主兒?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那些大夫人二姨太三姨太地跑出來找我哭鬧麽?”
秦溫文解釋道:“那是因為吳東才這個人貪圖享受,女人在他眼裏不過都隻是取樂的工具。為了防止那些女人打擾他飲酒作樂,特地把這裏作為銷金窟。他的女人全都在城西的一幢宅子裏住著。一年到頭難得回去一兩次。那些女人本也是他以不正當的手段娶到手的,對他並沒有什麽感情,所以每個月隻要他拿錢回去即可,對於他回不回去倒並不在意。”
尹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他是生是死,那些女人也不會在乎了。”
“嗯。不錯。或許反而是種解脫。可惜琴嫻命薄,若是她能捱到今時今日,我和她就會有未來了。”說起昔日的妻子,秦溫文臉上一片頹廢與痛苦。
尹月也不禁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其實,從另一方麵來說,她也是幸福的。因為她知道你根本從來不曾放棄過她,為了將她救出火海,不惜委屈求全地進了吳府。而且這麽多年來,為了替她報仇,你也一直在努力著。她黃泉若是有知,我想現在一定在開心地笑呢!”
秦溫文迷茫地看她,“你說這個世界之上真有陰曹地府麽?”
尹月想起自己重生的特殊經曆,便用力地點點頭,“當然。我相信一定有!而且我相信人一定有來世!所以,希望先生一定不要放棄希望,一定要努力而快樂地活著。因為我想這一定是您的妻子所希望看到的。而你們的緣分也一定不僅僅隻是局限於這一世而已,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你們都可能還有機會再牽手。”
盡管她自己不再相信愛情,盡管一次次折翼於自己愛上的人的手上,可是聽到秦溫文的故事,看到秦溫文如此痛苦頹廢的模樣,她卻萬般的不忍心,忍不住說了些口是心非的話。
又或許本來她對於美好的愛情,仍然還是有憧憬的……
“小姐真的很善良。不僅願意相信我這個惡人身邊的管家所說的話,還願意花心思如此安慰於我,我真的很感激。”秦溫文低聲說,“為著小姐的這一份善良,我也會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尹月聽了,暗鬆了口氣,笑道:“這就對了。隻有這樣才對得起深愛你的人。”
秦溫文用力點頭,“是。我會的。”
隨後,倆人一起來到院子裏,一直在那裏守候的杜俊良快步迎上前,看了一眼秦溫文,湊到尹月耳邊低聲問道:“小妹,他跟你說了什麽?”
尹月笑道:“這件事我呆會跟你細說。現在咱們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再說罷。”
杜俊良知道她一向主意大,當下也不再多問。
隻聽管家對著那些如木樁般矗立的家丁說道:“我方才跟這位姑娘細談了一番,也認真看過買賣房契了,確實是老爺簽字畫的押,那麽顯然現在這位姑娘就是我們真正的主人了。大家從現在開始,要一心一意地侍候她為她服務了。我的話,大家可聽清楚了?”
眾家丁一臉愕然,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尹月上前一步,淡淡地說道:“跟大家認識一下,我叫方雨秋,這位是我兄長方雨陽。我們兄妹遊玩到此地,喜歡上這裏,便想在這裏定居下來。正好碰到你們家老爺急於變賣掉這裏的家產,所以我們兄妹便出錢買下來了。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忘記你們老爺,因為我們兄妹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了。我知道你們一向跟著過去的主子做了不少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個個橫得很,但從現在開始,你們得給我收斂起來。不能再有任何歪心眼了,要不然你們的下場就如門口那兩個家丁一樣。要知道,你們老爺不是個善茬,我們兄妹更不是善茬,千萬別試著挑戰我們的權威。大家可明白了?”
有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家丁一向跟著吳東才橫行霸道慣了,哪裏聽得進尹月這番滿含威脅的話語,不滿地大聲說道:“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憑什麽你說你買了這裏就真的買下了?這麽大的事情,老爺怎麽可能連個聲氣兒都不跟我們透?這實在太不合常理了!有本事叫老爺來,老爺若說真的將我們,還有連同這宅子都賣給了你們兄妹,那我們才沒話說!”
秦溫文皺眉,厲聲喝道:“阿壯!房契上有老爺的手印及簽字,這本身就是證據,哪裏用得著再找老爺來?更何況,老爺現在隻怕早就走得遠遠的了,你讓小姐到哪裏去找他!”
“總之我們不管!一定要老爺親自出來交待一聲,我們才服!”阿壯轉身對其它人說道,“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其它人本來就不甘心,隻是被方才尹月和杜俊良的氣勢嚇到,這才不敢吭聲,現在一看到他們的頭頭阿壯帶頭置疑他們的來曆,當下也壯了膽子,便紛紛叫了起來。
“不錯!你不能光憑一張房契就證明老爺將我們也一並賣給了你們!我們不服!”
“找老爺出來!老爺說讓我們跟著你,我們才跟著你!要不然,別想咱們侍候你們!”
“對!我們要見老爺!”
“……”
鬧哄哄的,一時之間,場麵倒亂了起來。
管家厲聲喝道:“你們這是要造反麽!”
阿壯也粗聲粗氣地回應,“咱們就是要造反!怎麽樣?難道你們還能把咱們全殺了!”
其它人也囂張地叫道:“是!有本事就將咱們全都給殺了!”
“殺就殺了,你們當我方雨秋做不出來?”尹月冷笑。
她的聲音明明不大,甚至還很柔和,可是卻硬是生生地壓製了他們的叫囂聲,一個字一個字都清清晰晰地傳到了他們耳中,仿佛她根本就是在湊著他們耳邊在一字一頓地說著話一般。
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字都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刮得他們的耳膜隱隱作痛。
莫名的,一股寒意自腳跟直衝頭頂,竟再也不敢胡亂叫囂了。
隻有那阿壯還不知死活地負隅頑抗,“那你便殺罷!雖然我們身為奴隸,但好歹是一條人命,不是畜牲,你若將我們全殺了,相信官府一定會過問的!到時候,到底是你們兄妹真的買了這裏,還是你們悄悄地將咱們老爺殺害了想霸占這裏,自然會真相大白的!”
尹月笑了,“你說你不是畜牲,那麽說說看,你這些年都幹了什麽人事?秦管家,你是最了解他們的人,現在你告訴我,他做了什麽好事?”
秦溫文如數家珍,“景陽二十年正月,跟隨老爺下鄉收租,將拖欠三年租金的陳家夫妻生生打死,還將他們當時年僅十二歲的女兒折磨至死。景陽二十一年四月,設局陷害路經此地的落第秀才秦溫文,對他嚴刑拷打,幫助吳東才霸占了他的妻子。景陽二十二年八月,將街上不小心衝撞到老爺的一個年青男子拖到郊外的一間茅屋裏活活燒死。同年十月……”
他聲音平靜,麵容更平靜,可是卻讓尹月和杜俊良聽得又震驚又憤怒。
“夠了!”阿壯暴喝一聲,猛地打斷了秦溫文,厲聲吼道,“秦溫文!你這不識抬舉的狗東西!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一定是你和這倆人聯合起來做了老爺,再霸占老爺的家產!”
秦溫文冷冷地看他,並不說話。
尹月舉步走到阿壯身邊,冷冷地說道:“你幫著你的主子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之事,竟然不知悔改,不肯接受我給予的改正錯誤的機會,看來,你對你的主子還真的忠心耿耿啊!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話音未落,手突然伸了出去,便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阿壯的頭便軟答答地垂了下來,如鐵塔般的身體重重地栽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聲音,揚起一片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