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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最後的溫情

  第413章 最後的溫情

  很快,她來到了南宮瑾懷的身邊跪了下來,從袖中掏出帕子替南宮瑾懷細細地擦著汗水,流著淚哽咽著說道:“瑾懷,你還好麽?”


  南宮瑾懷搖頭,溫柔地笑道:“我沒事。倒是你,來這裏做什麽?這個時候,你應該與我撇清關係才好。要不然,引得南宮景煥對你懷恨在心,那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沒心情去管他,也沒心情去管我的以後。我的心裏隻有你。”黎玉漱突然撲入他的懷裏,在一片詫異的喧鬧聲中在他耳邊低語,“食籃裏有一把利刃,呆會我打開食籃的時候,你立即將它拿在手裏以我作人質,逼他們放了你!”


  南宮瑾懷一愣,看向黎玉漱,卻見她已經鬆開了手,將一旁的食籃拿到他麵前,雙手揭開了蓋子。


  南宮瑾懷果然看到食籃的碗碟之中放著一把雪亮鋒利的匕首。


  一時之間,他心裏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心酸得想落淚。


  但他忍住了,突然頭一低,用力地朝黎玉漱撞去,正中她的胸部,把她撞得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甚至站了起來,一腳腳朝她的身上踢去,痛聲罵道:“你這個賤人!你害得我如此之慘,竟然還有臉見我?我要殺了你!”


  這一突然的變故引得眾人大驚失色,南宮景煥站了起來,厲聲喝道:“救黎小姐!立即將罪犯亂刀砍死!”


  此話一出,眾士兵奔上前去,舉著明晃晃的刀對準南宮瑾懷的身上就胡亂砍了下去。


  不過一會兒,就將南宮瑾懷砍得全身是血,最後更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割斷了頭顱。


  一時之間,熱血從他的頸腔子裏衝了出來,高達數尺,灑了一旁呆愣愣坐在地上的黎玉漱滿頭滿臉。


  黎昌星奔上前來,趁人不注意,將黎玉漱身邊的匕首一腳踢遠,然後將她拖了起來,半抱半架地走下了斷頭台。


  他帶著黎玉漱在南宮景煥麵前跪了下來,低聲說道:“皇上,小女受到了驚嚇,請允許老臣先行告退,將她帶回府中休息。”


  南宮景煥看了一眼黎玉漱,隻見她滿頭滿身都是血,目光呆滯無神,不由歎了口氣,“她也是個可憐人,可惜朕沒辦法幫她,那就請黎大人替朕好生照顧一下她罷。”


  “多謝皇上。老臣告退。”黎昌星起身,背著黎玉漱匆匆離去。


  上了車,他又氣又怒,一個耳光狠狠地搧在了黎玉漱臉上。


  用力太大,將呆坐在榻上的黎玉漱打得跌在地上,額頭重重地撞上了車壁,立時便頭暈眼花,原本混沌的大腦越發地傻傻分不清現狀。


  黎昌星惡聲惡氣地罵道:“你怎麽這麽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羞恥於你,你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讓他以你為人質救他出困境!你可知,幸好他沒有領你的情,若不然,不僅連你性命難保,就連你爹,黎府上下皆性命難保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女兒!”


  他這一罵倒令糊塗的黎玉漱瞬間清醒過來,她慢慢直起身子坐了起來,看著黎昌星流淚,“不!你錯了。他不是不領我的情,而是不舍得讓我再為他付出。他不想連累我。我沒有犯賤。他是在乎我的……我隻恨,沒有足夠的時間說服他聽我的話……”


  黎昌星聽了,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她顫聲說道:“你……你真的是氣死我也!”


  說完之後,一屁股跌坐在榻上,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黎玉漱默默流淚,流著流著,最後嘴角卻浮出了一抹虛幻而溫柔的笑意。


  回到黎府之後,黎昌星把她關在房間裏,令她閉門思過,好好地想想未來的路。


  黎玉漱也沒吵鬧,自去浴室將衣服脫了,泡進了浴池裏。


  她仔細地清洗著自己的身體,甚至連指甲縫裏的血漬也細細地清洗幹淨了。


  確定自己全身上下無一片汙漬之後,這才起身穿衣服。


  她特意選了一襲大紅色的衣服,這衣服其實算得上是喜袍。


  是她親手為自己縫製的嫁衣,隻不過後來才知道魏後早就親自為她訂製了嫁衣,這一套喜服便沒派上用場,一直留在黎府她的閨房之內。


  幾年過去,想不到她竟然還有機會再穿嫁衣。


  隻不過,新郎依舊是南宮瑾懷,新娘也仍舊是她。


  這一次,她是真心真意地要嫁給他,哪怕隻是做一對鬼夫妻……


  細細地穿好了衣服,她舉步走了出去,在梳妝台下坐下,細細地裝扮了自己一番。


  一切弄妥之後,黎玉漱對著鏡中那個依然年輕美麗的女子輕輕一笑,溫柔地說道:“你很美麗。他會喜歡的。”


  她起身站起,緩緩走到床邊坐下,給自己蓋上紅蓋頭,再拿起一旁的剪刀對著自己手腕用力地劃了下去。


  血如泉湧,她將手放在了一旁,身子靠在了床邊,眼睛緩緩閉上,低低地說道:“瑾懷,我來了。這一次我的心裏並沒有其它人,隻有你一人。所以,你不要再嫌棄我了,好好等著我罷。”


  燭光搖曳,她的血如蚯蚓一般順著纖纖素指一滴滴滴落,不過一會兒,地上已經有了一大灘血漬。


  窗外,突然狂風大作,將敞開的窗戶吹得‘啪啪’作響,緊接著,雷電交加,豆大的雨就這樣突如其來地傾盆而下。


  丫環聽得動靜,匆匆跑了過來,伸手想將窗戶關上,不小心往裏看了一眼,不由驚恐大叫:“來人!快來人啊!小姐自盡了!”


  黎昌星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得叫聲猛然翻身坐起,顧不得披了外衣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此時,管家已經帶著家丁往黎玉漱閨房趕去,剛到門口便看到黎昌星也往這邊趕來,當下急忙站在那裏等候他。


  黎昌星懊惱地叫道:“還傻呆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把門踹開闖進去再說!”


  管家應了,急忙踹開了門,衝了進去,當看到一地的鮮血時,不由又慌又急。


  黎昌星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


  管家急忙扶他坐下,令人奉上熱茶之後便忙著去細看黎玉漱。


  一發現她割腕,傷口血並未凝固,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著,便急忙一把摁住的同時,令人趕緊拿止血散來,又令人立即趕去請醫生。


  不過一會兒,家丁便將止血散拿了過來,管家接過,整瓶直接倒了上去,然後隨手拿過一整件衣服蒙了上去胡亂包紮了。


  處理好之後,才顧得上去伸手嗅她的鼻端,卻發現那裏已經沒有一點氣息出來。


  他不由頹廢地倒退一步,轉頭看著黎昌星輕輕地搖了搖頭。


  黎昌星閉了閉眼,沉默半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準備後事罷。”


  他站了起來,不再看黎玉漱一眼,轉身腳步踉蹌地離開。


  管家歎了口氣,自去令人準備後事。


  消息傳到宮裏時,南宮景煥正在看奏章,聽到這個消息,心一震,不由歎道:“看來她是真的愛上他了。”


  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鐵首,“其實南宮瑾懷也不是那麽失敗罷?”


  鐵首麵無表情,“不管如何,他終究是皇上您的手下敗將。”


  南宮景煥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問道:“朕讓你追查尹月母子的下落,如今可有消息了?”


  鐵首搖頭,“屬下並沒有她的消息。皇上您也知道,她向來會隱藏自己,要想在短時間內迅速找到她,還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南宮景煥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迷離的夜色,低聲說道:“其實我也不想找她。如果她能這樣一去不複返,那對她對我,都是一種解脫。隻可惜,正如南宮瑾懷所說的一樣,她不是個肯輕易認輸和罷手的人。北溟一直不太平,她本身就是北溟亡國妃子,再加上身邊還帶了個亡國皇子在身邊,隻怕很快就能糾結出一支不容小覷的隊伍出來。到時候,我們終究還是要拚個你死我活。與其折騰那麽多精力,倒不如現在就來個了斷,你說是不是?”


  鐵首點頭,“皇上這樣擔憂,也的確有道理。隻不過,也存在著不定性。”


  “哦?”南宮景煥轉身挑眉看他,“你說說看。”


  “她雖是北溟亡國妃嬪,但在北溟的口碑並不好。因為在北溟國民過著屈辱悲慘生活的時候,她卻在西周的皇宮裏活得風生水起。身份由俘虜變成樂安公主,太子妃,最後更是皇後!試問這樣的她,怎麽可能令人信服,心甘情願地拿生命相隨?就算身邊有那北溟亡國皇子又如何?人們不過會認為她不過是挾天子以令諸候罷了!”鐵首侃侃而談。


  南宮景煥淡笑,“你分析得倒十分在理。或許朕真的是過慮了。”


  就在這時,突然太監稟告石威求見。


  南宮景煥皺眉,“宣。”


  一身戎裝的石威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一跪到地,說道:“啟稟皇上,臣趕到北溟王府的時候,發現那裏早就人去樓空,一片荒涼。從庭院落滿灰塵和枯葉的情景看來,軒轅宇墨隻怕已經離開最少都有七八天了。”


  南宮景煥大驚失色,一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先皇不是在他周圍安排了不少高手麽?他怎麽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石威如實稟道:“臣在王府後院發現了一間石室,裏麵堆滿了屍首,雖已經輕微腐爛,但麵容卻仍然清晰可辯,他們皆是中毒而死。至於死於何種毒藥,臣已令忤作前去驗屍,明日裏便會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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