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黎玉漱索命
第396章 黎玉漱索命
一柱香後,芙兒和海棠便帶領宮人布置好了餐桌,請她們入了席。
尹月坐下,對芙兒說道:“行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就別站在這裏侍候著了。趕緊也去吃罷。”
芙兒不安地看了看孩子,“芙兒還是留下侍候小公子用膳罷。”
尹月擺了擺手,“不用了。他這麽大了,也是時候試著自己吃飯了。你去罷。帶著海棠一起去,好好招呼她,別委屈了人家。”
黎玉漱也笑著說道:“海棠你就去罷。用過飯後再過來就行了。”
“是。”海棠應了,隨著有些無可奈何的芙兒去了後院。
等他們一走,尹月便給黎玉漱斟了杯酒,“姐姐,咱們喝一杯罷。”
“好啊!不過先讓我給煊兒盛碗湯罷。”黎玉漱慈愛地看了孩子一眼,拿起湯勺盛了一碗湯,卻並不直接放在孩子麵前,而是端起來湊到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尹月笑道:“姐姐真細心。”
“應該的。”黎玉漱溫柔地一笑,將湯吹溫了,這才放在孩子麵前,又將湯匙遞到他手裏,輕聲說道,“趕緊喝湯罷。”
“孩兒謝謝母妃。”孩子點頭,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黎玉漱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歎道:“真乖。”
隨後轉頭對著尹月輕輕一笑,“可惜我沒有孩子,不然也能跟孩子作個伴呢!”
尹月笑道:“姐姐正值風華正茂之時,想要一個孩子,還不是易如反掌之事麽?如今還沒有,隻是機緣未到,姐姐別太心急了。”
“承你吉言了。”黎玉漱點點頭,執起酒杯與尹月輕碰,“幹了麽?”
“姐姐隨意,妹妹幹了。”尹月豪爽地笑,一仰頭便將杯中酒幹了。
黎玉漱卻也一口幹了,幹得太急,以至於嗆到咽喉,不禁低頭輕咳起來。
尹月急忙輕拍她的背部幫她順氣,溫柔地說道:“姐姐不善飲酒,便悠著點罷。”
黎玉漱喘過氣來,紅著臉笑道:“我隻是好久不曾這樣開心了,這才禁不住有些激動。你可知道,你和爺走了有多長時間?我獨自一人呆在東宮,都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幸好你們及時回來了。要不然,你就會見到一個瘋子了。”
“對不起。我當初不該一人走的。等下一次,如果去哪裏遊玩的話,姐姐就跑我們一起去罷!”尹月聽得憂傷。
黎玉漱嘻嘻笑著伸出手來,“擊掌為誓哦!妹妹可別隻是說好聽的話哄我開心。”
尹月伸出手重重與她擊了一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駟馬難追。”黎玉漱笑著執起酒壺給尹月斟酒,“為了感謝你肯重新接納我,這杯酒我敬妹妹!”
“好。”尹月豪爽地端起一飲而盡,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笑著說,“姐姐,咱們別光顧著喝酒,也得吃吃菜啊。別還沒吃菜,咱們便醉了。”
“醉了也好。我還真的沒好好醉過呢!我在想那種滋味一定很美好。”黎玉漱臉紅緋緋地笑。
“相信我,醉了的感覺並不好。咱們還是多吃菜,少飲酒。來。我幫姐姐挾塊牛肉罷。”尹月拿起筷子挾了一塊牛肉想遞到黎玉漱的碗裏,誰知挾到半途中,突然感覺全身的力氣像潮水一般褪去,手再也握不住筷子,隻聽‘噹’地一聲,筷子自手中墜落,重重地跌在湯碗裏,濺起好大一片湯汁。
黎玉漱驚叫一聲,急忙舉袖擋住,這才不至於被熱滾滾的湯水濺到。
尹月一邊暗暗集中精神試著運力,一邊強笑道:“姐姐,對不起。妹妹一時手軟,請姐姐見諒。”
話音未落,原本坐在那裏好好吃飯的孩子突然咚地一聲重重地趴在桌上閉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說道:“娘,我好困……”
尹月盡可能裝作沒事地站了起來,笑道:“這孩子,怎麽吃著吃著就睡過去了。姐姐先坐著等一會兒,待妹妹先抱他放床上去睡。”
“要不要我幫忙?”黎玉漱急忙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尹月搖頭,抱住孩子勉強站起身體,正欲轉身,突然黎玉漱的腳抬了起來,衝著她的左腿腿窩處狠狠地踢了過來。
尹月竟無法躲避,被她踢了個結結實實,好不容易積起的一點力氣瞬間泄了,雙腿一軟,就這樣抱著孩子雙雙倒在了地上。
若不是她反應敏捷,在倒下的時候轉了個身,要不然就會重重地把孩子壓在身下。
尹月全身冷汗直冒,顧不得站起,也顧不得再假裝,伸手就入懷裏想掏出解藥來吞下。
隻是手還沒來得及拿出來,黎玉漱就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手腕,狠力一折。
尹月痛得一聲慘叫,額頭冷汗如斷線的珍珠般滾滾而落,雙手無力垂下,已是被黎玉漱扭斷了手。
但是銳利的痛楚讓她原本已經有些混沌的精神為之一振,當下大聲疾呼,“芙兒!琴兒!快來人!”
黎玉漱冷冷一笑,轉身在桌前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別叫了。沒有人會來的。他們都中了蒙汗藥!這就是為什麽我要叫海棠去廚房幫忙的緣故了。”
“你怎麽……”尹月臉色蒼白地凝視著她。
“你不明白?嗬嗬。我很願意為你答疑解惑。”黎玉漱張開嘴,抬起舌尖,隻見舌頭下壓著一顆紅色的藥丸。
尹月又驚又怒,“枉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你,卻沒料到你始終想要除去我!黎玉漱,你好狠!”
“狠?比起狠來,我豈能狠得過你?你總是一臉無辜,看似清純可人,可實際上,你卻生就一副蛇蠍心腸。不僅害了七皇弟,害了我,更害了我娘親!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娘倆全都死在這裏,再無害人的能力!”黎玉漱激動得唾沫四濺,五官扭曲可怕。
“我何時害了你娘?你這話何從說起?你是不是誤會了?”尹月一驚。
黎玉漱從懷裏掏出金釵,冷冷地說道:“這支金釵是昨天在你首飾盒裏找到的。找到它的不是我,而是環兒!它原本一直戴在我娘的頭上,如今我娘失蹤了,金釵卻在你這裏,一定是你殺害了我娘,然後故意留著這支金釵,想著再找機會好好利用它罷?可惜,我不會再給你害人的機會了!尹月,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為我娘為我為七皇弟,還有我那還來不及到這世上看一眼的無辜孩兒報仇血恨!”
說完她執起桌上的酒壺用力地砸在地上,一時之間,酒香四溢,酒液四處流淌。
尹月急得五內俱焚,用胳膊抱緊了孩子,不甘心地雲起黎玉漱說道:“你冷靜一點,這事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殺害黎夫人的,不是我,而是軒轅宇墨!當初是他想栽贓陷害於我和瑾懷,所以打暈了我重傷了瑾懷,然後故意殺了黎夫人!”
黎玉漱冷笑,“編吧!你繼續編罷!可笑你死到臨頭,卻還不忘記要拉一個替死鬼!軒轅宇墨?嗬嗬。誰不知道你恨不得想要他死?怎麽?你自己拿他無可奈何,想借我的手除去他?嗬嗬。做你的春秋大夢罷!我偏不信你的話!偏要你帶著孩子孤單地死去,而你的仇人卻逍遙自在地活在這個世上!”
她一邊說一邊又彎腰在桌腳下抱起一大壇酒,高高舉起,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酒水潑了尹月和孩子一身,碎片更是劃破了尹月的手腳,絲絲縷縷的血流了出來,讓空氣裏不禁飄著酒香,還飄著令黎玉漱莫名亢奮的血腥之氣。
尹月強忍痛楚,深吸一口氣,冷笑道:“黎玉漱,你真可悲。愚蠢到如此地步,難怪你母親和父親都要親自幫你!生你這樣的女兒真可憐!你有沒有好好想過,那麽重要的金釵,我怎麽會如此粗心大意地隨意扔在首飾盒裏?環兒又怎麽膽大到敢胡亂地翻我的首飾盒?”
黎玉漱一愣,隨即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說什麽都不管用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結束掉你的性命。你若怪,就怪你自己為何要無緣無故地闖進來罷。若不是你,我母親如何會死?我和太子爺又豈會到今天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我的孩子又怎麽會死?七皇弟又如何會死!皆是因為你這個妖孽在這宮裏興風作浪的緣故!所以,就算我被母後利用又如何,我和她一樣都想置你於死地!”
尹月倒吸一口氣,“所以,昨晚魏後找你去是有目的的?所以,魏後今天才跟著瑾懷一起離宮了?也所以,皇上竟然網開一麵,準允犯了死罪的魏後出宮?”
一時之間,尹月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不由又憤怒又絕望。
她就說呢,魏後讓南宮坷受了奇恥大辱,而且魏氏一直是他的眼中釘心頭刺,又怎麽會突然這般大方答應魏後出宮了?
這分明是他們夫妻之間彼此妥協的結果!
今兒個,就算有人出去向南宮坷報信,隻怕南宮坷也絕對不會趕來製止這一切罷?
他根本從來沒有相信過孩子是她和南宮瑾懷生的。
他隻是不想當眾給南宮瑾懷難堪,更不想因為此事讓他們父子關係上受到影響。
即便南宮瑾懷要追究,也隻能追究黎玉漱和魏後罷?
他卻可以撇得幹幹淨淨!
好狠!好奸詐啊!
黎玉漱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但不願意多想,站起身來冷冷地說:“好了!時間不早了。讓我們早點結束這一切罷!”
她執起桌上的燭盞便欲砸下去。
“且慢!”尹月一聲厲喝。
黎玉漱挑眉,臉上浮起一抹貓捉老鼠的嘲笑,“怎麽?還不甘心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