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我陪著你
第363章 我陪著你
“嗯。”尹月送他至門口，看他走遠，這才又返回屋中躺在床上發愣。
昨夜他抱她回房後，一字未說，也沒像從前一樣故意折磨她，而是背對她靜靜地躺著。
她也靜靜地躺著，等著聽到他鼾聲響起，這才悄悄地下了床，抱了床被子到湘妃榻上睡著。
隻是半夜醒來時，卻發現她又躺回到了床上。
他的手緊緊地圈著她纖細的腰肢，他的頭卻深埋在她的懷裏，像一個嬰兒在找尋母親溫暖的懷抱一般。
月光下，他的眉目難得地平展安詳，再不複前幾日的憂愁與悲憤。
這讓她莫名心疼，所以便一動不敢動，任由自己僵著身體躺了大半夜。
他大概有所感動吧，今天早上才對她如此溫柔。
想著他眼中那難得的笑意，尹月幽幽地歎了口氣。
南宮瑾懷上早朝的時候很是心不在蔫，當早朝散去，他還糊裏糊塗地不知道早朝上具體議了些什麽。
但看南宮坷退朝之時，眼神柔和地看了他一眼，他原本混沌的大腦立即便清醒無比。
當下定了定神，便快步離開了大殿。
匆匆來到禦書房門前，守候在門口的蔡健立即迎上前來，笑道：“太子殿下，皇上正在裏麵等著您呢，請快進去罷。”
“嗯。”南宮瑾懷淡淡地看了蔡健一眼，便舉步走進了禦書房。
蔡健回想南宮瑾懷看他的眼神，莫名地打了個寒戰，隻覺得如今的他，竟然有了南宮坷的幾分神韻，當真是不怒自威。
他惴惴不安地想，這一眼究竟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懷疑他跟魏後一事有關？
想到這裏，不由平白地驚出一身冷汗。
南宮瑾懷剛踏入禦書房，南宮坷便從一堆奏章裏抬起頭來，示意他關上門，然後將地圖遞給他，淡笑著，“拿去罷。”
南宮瑾懷伸手接過，低聲問道：“父皇已經令人複製下來了？”
“這點小事，哪裏還需要假手他人？朕昨晚徹夜未眠，自己動手摹擬了一張。原圖你拿回去，自己留著也好，還給你母後也行。”南宮坷隨意地說，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這才抬頭笑看他，“怎麽樣？昨兒個朕讓你陪玉漱回黎府看看，你可準備好了？”
“是。兒臣已經準備好了。呆會便會與玉漱一起去黎府。”南宮瑾懷點頭，將地圖放入懷裏。
“從黎府回來後，便去與你母後告別罷。事關重大，明兒個一早便動身罷。”南宮坷淡淡地說，“你可以帶自己的人手，如果覺得不夠，朕再派支軍隊給你。”
南宮瑾懷搖頭，“不必了。兒臣自己的人手足夠。”
南宮坷聽了，滿意地笑了，“你能這般自信最好。用最少的兵獲取最大的成就，是一個將帥必備功力。這一戰，朕等著你給朕一個漂亮的答案。”
“是。”南宮瑾懷麵無表情地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玉漱一定還在等著你，你快去罷。”南宮坷揮了揮手。
“兒臣告退。”南宮瑾懷欠身行禮，匆匆退去。
看著南宮瑾懷的背影，南宮坷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但隨即搖了搖頭，繼續埋頭看奏章。
南宮瑾懷陪黎玉漱去了黎府，見到了黎昌星。
不過幾日不見，黎昌星的雙鬢又白了不少，一看到南宮瑾懷，不由大喜，將他扯到一旁，低聲問道：“太子殿下，下官聽說皇上已頒了確認你為下任天子的詔書，不知此消息可屬實？”
南宮瑾懷點頭，“的確如此。不然我現在也不能站在這裏與你說話。”
黎昌星徹底鬆了口氣，“這就好了。這些天下官一直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一直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要封鎖黎府，心想著一定是宮裏出大事了。現在見到太子您安危無恙，下官這顆心終於是可以放下了。”
“多謝大人關心。”南宮瑾懷淡淡地謝過，並不願意多說。
黎昌星也知趣地沒多問，吩咐下人上茶奉上點心一味地跟他閑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因為黎玉漱想多留些時候，所以他們一直逗留到吃過晚飯後這才啟程回宮。
到了東宮門口，南宮瑾懷讓黎玉漱由海棠陪著進去，自己則前往仁壽宮。
陪著魏後聊了會天，跟她說了明天便動身要去魏氏的各個地方巡視一圈的事後，這才告辭離開。
回到東宮的時候，看到寢殿仍然燭火通明，心裏一滯，眉頭一皺，便轉身去了書房。
今天晚上，他特別不想看到她。
剛坐下，黎玉漱便走了過來，送上一碗蓮子羹，關懷備至地說道：“爺，天寒地凍的，您早些休息罷。今天是年夜呢，也該給自己放放假。”
南宮瑾懷頭也不抬，“還沒到放假的時候。”
黎玉漱見他臉色陰鬱嚴肅，也不敢多說，低聲道了聲告退，轉身便欲走。
他卻淡淡地說道：“令人在這裏搭張床，今晚上，我就在這裏歇著了。”
“這怎麽可以？這裏……”黎玉漱沒有說下去，因為南宮瑾懷朝她看過來的眼神實在太可怕。
“是。妾身這便去準備。”她匆匆地應了，倉惶退下。
不一會兒，便帶著海棠親自過來搭床。
當一切準備就緒，她也不敢多說，帶著海棠悄無聲息地退下。
出門的時候，看到尹月就站在廊下看著，眼光一閃，舉步便欲朝她走去。
尹月卻轉身進屋，輕輕地關了門。
黎玉漱腳步一滯，終究忍不住懊惱地冷哼一聲。
海棠看了，便在她耳邊低語，“小姐，你不是說太子殿下這一走便至少是十天半個月麽？或許，這是咱們的好機會。在皇宮裏，從來就不缺少意外不是麽？”
黎玉漱咬牙，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麽？隻是她不是一般的人，她絕不可能讓你有機會對她下手！我試過了，下場很慘。現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我絕不會輕易動手。你也是，莫要胡思亂想，到時候闖出禍來，我可救不了你！”
說完之後甩袖而去。
海棠皺眉，低頭慢慢地隨在了身後。
翌日一大早，南宮瑾懷早早地起來洗漱幹淨了，打開門的時候，卻看到尹月和黎玉漱都早已候在了門口。
黎玉漱笑著走上前，“爺，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請隨妾身去大廳用膳罷。”
“你們倒起得挺早。”南宮瑾懷淡淡地看了尹月一眼。
尹月卻一直低頭沒看他，南宮瑾懷不禁皺起了眉頭。
黎玉漱笑道：“爺要出門遠行，妾身和妹妹自是得早些起來為爺送行。”
“那走罷。”南宮瑾懷不再看尹月，背手率先往大廳走去。
尹月和黎玉漱則隨在了他身後。
大廳桌上，早就擺滿了豐盛而精美的食物。
宮女一看他們來，立即上前服侍他們坐下，又欲幫他們盛粥。
尹月卻攔住了，淡淡地說道：“下去罷。這裏由我來服侍爺。”
“是。”宮女應聲退至一旁。
尹月拿起南宮瑾懷身前的碗添了一碗血燕粥送到他手裏，說道：“爺請。”
南宮瑾懷伸手去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隻覺得涼得沁人，心莫名地柔軟，便溫柔地對她說：“你也快坐下吃罷。”
“是。”尹月應了，卻並不急於坐下，而是又揀了幾樣小菜推到他麵前，溫柔地說道，“這些小菜，是我今兒個一大早起來親手做的。你嚐嚐，味道可同從前一樣？”
自從南宮瑾懷第一次粗暴地侵犯她過後，她便再也沒有動手做過食物給他了。
他也再也沒有提過要求。
這是那次之後的第一次。
南宮瑾懷的鼻子酸酸的，強笑道：“你的手藝總是好的。”
“爺中意便好。爺這一去路途遙遠，不知多久才能回來。爺一定要保重，路上小心。”尹月溫柔地叮囑。
“知道了。”南宮瑾懷點頭，不想再繼續聽她說下去，轉頭招呼一直在旁發愣的黎玉漱，笑道，“你發什麽愣？就沒什麽話想對我說麽？難不成你一直心裏在盼著我離開？”
黎玉漱回過神來，眼圈一紅，嗔怪道：“爺說哪裏話？玉漱是舍不得說這些離別的話隻覺得這一說，爺就真的要走了。”
南宮瑾懷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知道你舍不得。我方才不過是隨意開句玩笑話。我這一走，隻怕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來。你和月兒呆在家裏，要好好相處才行。”
黎玉漱一邊拭淚一邊點頭，“爺放心，玉漱一定會好好照顧月兒妹妹的。等爺回來，一定會看到月兒妹妹比現在還要胖還要美。”
尹月強笑道：“姐姐這就打算把我喂成豬麽？”
黎玉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道：“你放心，要變豬，咱們一起變成豬。”
“那慘了。爺回來該把咱們都休了。”尹月笑。
這樣一來，原本沉重的氣氛倒一下子變得輕鬆下來。
用過早膳之後，尹月和黎玉漱一起將南宮瑾懷送上了車。
看著車啟動，尹月的心莫名的憂傷，猛走上幾步攔在了車前。
車夫急忙用力勒馬。
馬一驚，前蹄高揚，嘶聲長鳴。
南宮瑾懷掀開車簾，看向俏生生立於馬車前波瀾不驚的尹月，皺眉問道：“你還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尹月幾步上前，湊到他麵前低聲說道：“你可以帶我一起去的。無論你要做什麽事，我都可以陪著你。”
南宮瑾懷嘲諷地一笑，“你的心從未在我身上，陪在我身邊又有什麽意義？還是留在宮裏罷。至少讓我行事的時候，不必擔心你的阻止。”
說完放下車簾，淡淡地說道，“啟程罷。”
尹月暗歎，閃身到一旁，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裏。
黎玉漱走到她身旁，歎了口氣，“妹妹與爺成親不久，正在新婚燕爾之時，沒想到就要分離，一定很是不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