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戚氏失蹤了
第348章 戚氏失蹤了
“是。母後慢走。”尹月站起,目送她近乎狼狽地往外疾奔。
魏後突然這樣,尹月當然是明白為什麽。
今天,她的頭發上被抹上了重重的發脂,香味太濃,對於孕婦來說,實在是一個莫大的刺激。
魏後一定是受不住,這才急著奔出去了。
魏後奔出玉清宮,追風立即上前,“娘娘,您臉色不好,這是怎麽了?”
魏後擺手,低聲說道:“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走走!”
說著快步向不遠處的一處假山走去。
匆匆來到假山前,她停了下來,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之說,這才一彎腰,鑽進了洞裏。
一進洞,再也壓抑不住惡心的感覺,嘴巴一張,‘哇’地一聲便大吐特吐起來。
這一吐就吐得撕心裂肺,感覺心都要被吐出來了,早上起來時吃下的食物全都吐盡不說,連苦膽汁都吐出來了。
直到最後實在無東西可吐了,她這才痛苦不堪地直起腰來,疲憊地躺在石壁上,掏出絲帕輕輕地擦拭著唇角。
擦拭幹淨之後,她撫住仍然平坦的腹部禁不住苦笑。
從前懷南宮瑾懷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惡心嘔吐的跡象,除了胃口大增。
可以說,整個懷孕過程,到出生,一切都很順利,南宮瑾懷一點都沒有折磨到她。
可是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才剛剛兩個來月而已,卻已經折磨得她精疲力盡。
想起洛啟的死,還有她現在的痛苦,她突然有種可怕的感覺,那就是她覺得這個孩子仿佛是老天派來折磨她的災星……
如果他的降生,意味著災難,那麽她犧牲這麽多真的值得麽?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立即甩手給了自己狠狠一記耳光!
她怎麽可以胡思亂想?
這是她和洛啟的愛情結晶,是她快樂的源泉,更是洛啟為之付出生命也要保護的孩子,她怎麽可以去置疑,又怎麽可以突然心生殺機?
她瘋了!一定瘋了!
一定是因為見了尹月的緣故。
對於尹月,她還是耿耿於懷的。
因為她始終無法相信尹月,更因為她覺得害死洛啟的就是尹月!
想到方才她竟然還親手為尹月梳過頭發,胃部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一低頭,又是痛苦的嘔吐。
良久,她才慢慢平靜下來,撫著胸口恨恨地說道:“尹月,你等著,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魏後跌跌撞撞地走出石洞時,恍然看到不遠處似乎有個影子一閃而過。
她一驚,沉聲叫道:“追風!”
可是並沒有人回答她。
她不由又驚又疑,一顆心忐忑不安。
方才那個一掠而過的人影究竟是誰?
那人是不是一直暗中跟隨著她?
如果是這樣,那一定聽到她在洞裏無法抑製的嘔吐了……
正自驚疑間,突然看到追風遠遠地走了過來。
魏後深吸一口氣,快步迎了上去,沉聲問道:“追風,方才是不是你?”
追風一愣,“追風依著娘娘旨意一直立於原處,並未跟隨。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方才有人跟蹤娘娘?”
魏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咬咬牙,“在這宮裏,在這種時候,時刻注意我形蹤的人大概隻有一人了!”
追風暗驚,低聲說道:“七皇子?”
魏後點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也隻有他了。看來對於皇上讓他前往北溟一事,他也十分擔心,現在一定正在尋找突破口!”
追風聽了,不由沉重地說道:“對於這件事情,屬下也一直擔心得很。皇上這樣做,娘娘覺得到底有什麽目的?他是看出了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的兄弟中暗中較量,擔心手足相殘,所以故意將七皇子調開?還是另有圖謀?”
魏後眼裏閃過一抹陰冷,“以皇上的性子,隻怕各種可能性都有。所以這一次,我們不能馬虎。不管皇上到底在想什麽,隻要讓南宮景煥合理離世,那麽一切都簡單了。沒有選擇了,皇上又能怎麽辦?”
“娘娘說得是。”追風點頭。
魏後看了看遠處忙碌進出玉清宮的宮人,低聲說道:“正好,趁著現在各處忙亂之際,你與我去一個地方罷。”
“是。”追風應了,也不多問,自緊緊地隨在魏後的身後。
沒多久,他們便站在了冷宮的門前。
“去開門罷。”魏後下巴微微一揚。
追風便疾步上前,從懷裏掏出鑰匙插進了斑駁的宮門上的那把銅鎖。
開了鎖,追風用力推開了門,側身一旁,“娘娘請。”
看著那滿地枯葉一片蕭肅破敗的庭院,魏後的眼睛裏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深吸一口氣,她舉步緩緩走了進去。
每走一步,都讓她記起當初對戚氏的嫉妒、痛恨、隱忍、爆發、折磨。
雖然她已很久不曾來這裏了,可是再度踏入這裏,她心裏的各種感覺還是如此清晰。
她想,即便是一切重頭再來過,她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她實在太驕傲,即便自己不再愛南宮坷,可仍然不喜歡任何女人覬覦她也從來不曾擁有過的南宮坷!
庭院靜得可怕,以至於追風關門的聲音驚得她渾身一顫。
魏後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今天,那個已經稱不上活人的女子,再次見到她又會是怎麽樣的表情呢?
她的心裏充滿了饑渴的期待。
隻是進去之後,她卻愣住了。
隻見破敗卻整潔的內室空空如也,哪裏有戚氏和徐嬤嬤的半點蹤跡?
洞開的窗戶被風吹得關上又開啟,發出‘砰砰’的聲響,破舊的帷幕也被風吹得四下飛揚,提醒她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了。
怎麽會這樣!
一時之間,魏後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追風匆匆走了進來,也是大吃一驚,來不及多說,跑出去各個偏殿搜巡了一遍,最後回到了魏後的身邊,低聲說道:“娘娘,她們主仆二人隻怕已經被七皇子殿下移出宮了。”
魏後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轉身驚疑地看著追風,冷聲說道:“你是說他其實早就知道有關他母妃之事?”
追風凝重地點頭,“隻怕是的。這些年,無論條件多麽艱難,戚氏一直能堅持著的原因,隻怕完全是因為七皇子會時不時地來關照她們。”
魏後的心越發地冷了,“所以,他一直在跟本宮做戲。真的是難為他了。這次突然移走戚氏,看來是真的下決心要在北溟闖出點名堂來了。”
追風走到桌前,伸出食指在桌麵上一劃,皺眉說道:“這裏至少有十天半個月沒人住了。戚氏隻怕已經被七皇子安頓好了。”
“嗯。既然如此,那麽接下來的行動不容有失!”魏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手輕輕撫上腹部。
“是。這裏不宜久呆,請與屬下盡快離開這裏罷。”追風提醒。
魏後點了點頭,轉眼看了看四周,這才轉身舉步匆匆離去。
倆人在返回玉清宮的途中,正好碰到前來參加婚宴的魏天成。
魏天成見她臉色不好,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也不多說,隻對她使了個眼色,倆人便一直回到了仁壽宮。
摒退了宮人,關上了門,魏天成才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魏後點頭,低聲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不安地說道:“我擔心在石洞那一閃而過的人便是南宮景煥,他一向聰明,一定會聯想到什麽,所以這才前去冷宮,希望以此阻止他的輕舉妄動,但可惜的是他已經先行一步了。”
魏天成聽了,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並不驚慌,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她,說道:“服下它罷。這樣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魏後臉色倏地變得慘白,後退幾步,顫聲說道:“哥哥,你要……”
“你放心。這不是墮胎藥。這不過是一顆可以暫時讓你隱去懷孕症狀的藥物而已。我早就注意到你孕吐得厲害,擔心你在婚宴上會出醜,所以特地令人趕製了這顆特殊的藥丸幫你撐過今天。”魏天成耐心地解釋。
“真的麽?哥哥沒騙我罷?”魏後仍然有所懷疑。
魏天成歎了口氣,“你是我親妹妹,我又怎麽忍心傷你?咱們兄妹這麽多年,為兄所做的一切,無不是為了保護你保護懷兒。如果我要害你肚子裏的孩子,目的也是為了保護你,可是我會直接跟你說的,不必欺騙你。”
魏後聽了,不由羞愧異常,接過藥丸吞了下去,喝了幾口茶,隻覺得原本惡心的感覺立即減輕不少,當下長呼一口氣,愧疚地道歉,“對不起,方才是我疑心太重。”
魏天成擺了擺手,“你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我能夠理解。”
魏後請魏天成坐下,親自奉了茶到他手裏,這才又問道:“請哥哥準備的東西,哥哥帶來了麽?”
魏天成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說道:“這裏麵的藥粉一指甲蓋便可。服用之人不會有任何感覺,如果不受傷不流血的話,它可以潛伏於人的身體達到一年之久。”
“難為哥哥了。”魏後接過紙包,打開一看,隻見不過是純白色的粉末,再湊近聞了聞,完全聞不到一點味道,不由甚是滿意,“這藥無色無味,即便他這些年浸淫於研究各種毒物,隻怕也是感覺不到的。”
說到這裏,心一跳,眼睛不由轉了轉。
魏天成皺眉,“別打尹月的主意。”
“可是毒性發作有一年的潛伏期……”魏後掙紮。
魏天成冷冷地看她一眼,“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懷兒自己,誰都不能傷害尹月。咱們做的隻能是推波助瀾,而不是代替他決定。否則的話,母子相殘的悲劇很快便會在你們身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