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戚氏病了

  第341章 戚氏病了

  蔡健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或許該選秀了。”


  南宮坷起身站起，不甚煩惱地說道：“現在沒有精力顧那個了。選秀之事緩緩再說罷。”


  “是。”蔡健見他不再糾結於昨晚之事，不由暗鬆了口氣，急忙上前服侍他洗漱。


  洗漱幹淨之後，南宮坷用了午膳，便打算去禦書房處理政務，可是走出乾清宮時，禁不住遙望一眼不遠處的仁壽宮。


  想起魏後昨晚那截然不同的模樣，眉頭皺了皺，便舉步往仁壽宮走去。


  他的到來，讓仁壽宮上上下下的人很是驚喜，沈嬤嬤急忙說道：“皇上請稍候，奴婢這便去請皇後娘娘來見您。”


  南宮坷看著緊閉的寢殿門，不由皺眉，“她還未起來？”


  沈嬤嬤點頭，輕聲說道：“是。娘娘昨晚累得有些狠了。”


  南宮坷聽了，莫名懊惱，便失了興趣，說道：“既然累狠了，那便不必叫醒她了。就由得好好好休息罷。朕原本找她也沒什麽要緊事。朕走了！”


  他說著就拂袖而去。


  沈嬤嬤很有些失落，咬了咬牙，隻好恭恭敬敬地送他到門口中，目送他遠去。


  轉身回來的時候，卻看到魏後就站在正殿門口。


  沈嬤嬤急忙走上幾步，熱切地說道：“娘娘，皇上來了，奴婢這就去把皇上給請回來。”


  魏後搖頭，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我現在誰都不想見。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想見我。”


  沈嬤嬤歎息，“娘娘想太多了。”


  魏後擺了擺手，不再說話，轉身關上了門。


  沈嬤嬤無奈至極，搖搖頭，自轉身去廚房幫南宮瑾懷煎藥。


  南宮景煥這些天都沒有進宮，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在回避南宮瑾懷和尹月。


  雖然操控軒轅澈殺了無塵和尹氏父子，更毀掉了魏氏的重要基地，但事情還是並沒有完全按照他最初的設定在走。


  他原本是要軒轅澈在完成這一切之後便趕來見自己，然後自己再動手殺了他，那麽尹月和南宮瑾懷便不會懷疑到他，會以為他是因為秋竹的死而性情大變，從而做出可怕殘忍的事情來。


  隻是他萬萬想不到，明明軒轅澈都已經走出了基地，卻不知為何又折返了回去，而且竟然以一種自殺的方式撲向南宮瑾懷，任由南宮瑾懷取了他的性命。


  這讓他懊惱不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軒轅澈死亡，而自己的一切陰謀詭計皆敗露在了尹月和南宮瑾懷的麵前。


  雖然他知道尹月和南宮瑾懷在這個時候都不可能公然向他宣戰，但也知道從此以後，他和他們的關係便會越來越惡化，而尹月與南宮瑾懷的聯係會越來越密切。


  現在，他坐在窗前，手裏執著杯早已涼透的茶，正苦思冥想該如何拆散尹月和南宮瑾懷的聯手，又該如何說服尹月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正出神地想著，突然管家匆匆地跑來，低聲說道：“殿下，宮裏有消息傳來。說殿下在乎的人有恙，請殿下速往宮裏查看。”


  南宮景煥一驚，猛地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如旋風般衝了出去。


  一柱香後，南宮景煥避過所有的人悄悄地來到了冷宮。


  腳剛落下地，一直在廊下焦急等候的徐嬤嬤立即奔上前來，顫聲說道：“殿下，趕緊去看看娘娘。”


  南宮景煥心突突地跳，也不多問，徑直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冰冷浸骨的床榻之上，戚氏臉色臘黃，渾身發顫地躺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嘴裏發出痛苦而嘶啞的聲音，仿佛受著什麽可怕的折磨一般。


  “她這是怎麽了？”南宮景煥快步上前，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隻覺得像抱住了一塊冰塊一般，不由生生地打了個寒戰，急忙越發地抱得更緊了些，隻盼著自己的體溫能夠讓母親好受些。


  徐嬤嬤焦急而迷惑地說道：“老奴也不知道娘娘怎麽會突然這樣。昨晚半夜的時候，娘娘便突然又嘔又泄，全身還發癢。老奴想盡各種辦法，都沒法令娘娘好受些。實在無法了，這才大著膽子悄悄地出了這冷宮，找人送了信出去。您瞧瞧，娘娘讓我幫她撓，皮都快撓破了啊，可她還覺得不解癢，硬逼著我再撓……”


  徐嬤嬤上前，揭開了戚氏的衣角，露出戚氏布滿鞭痕被撓出一條條血痕的肌膚。


  鞭痕與撓痕縱橫交錯，十分戚慘可怖。


  南宮景煥臉色有些難看，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兩個顏色不同的玉瓶，打了開來，倒出兩粒丸子拿了水讓戚氏服下了。


  這藥靈驗得很，戚氏才服下不過片刻，便立即安靜下來，疲憊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徐嬤嬤雙手合什，含著淚說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娘娘總算可以安靜地閉會眼睛了。”


  南宮景煥將戚氏放在床上，扯了被子給她仔細蓋好，站了起來，對徐嬤嬤使了個眼色，舉步走了出去。


  徐嬤嬤急忙跟上前去，問道：“殿下，這藥還需要再服麽？若是需要，這藥最好留下來。”


  南宮景煥擺了擺手，“不必。母妃這是吃了下了毒粉的食物。雖然不至於致命，但也會令人生不如死！”


  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殺機騰騰。


  徐嬤嬤大驚失色，低聲說道：“難道是魏後？”


  但隨即搖頭，迷惑不解地說，“不可能是她。她令人送來的食物，老奴一直遵循著您的吩咐，都悄悄地那些食物處理幹淨了啊。娘娘所用的，皆是老奴用您令人送來的食材親手做的。老奴吃了都沒事，娘娘為何有事呢？”


  “徐嬤嬤，昨兒個可有別人來過？母妃又是否隻吃過你做的食物呢？”南宮景煥眉頭緊蹙。


  徐嬤嬤經他這一提醒，猛然醒悟過來，一拍大腿，叫道：“老奴記起來了！昨兒個夜裏，尹姑娘來過了！她還帶來了一大包桂花糕，說是她親手做的，娘娘很喜歡，一連吃了好幾個呢！”


  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住了，不敢置信地看他，“殿下，您懷疑是尹姑娘做的？怎麽可能？她一直待娘娘極好，娘娘也一直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啊……”


  南宮景煥冷笑，“人心難測，徐嬤嬤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麽？”


  徐嬤嬤一臉錯愕，“尹姑娘？怎麽可能？”


  南宮景煥擺了擺手，“算了。別再糾結了。這一次，幸虧她沒有下毒手，要不然……”


  想到可怕的後果，他禁不住生生地打了個冷戰，渾身直冒冷汗。


  他深吸了口氣，轉頭鄭重其事地交待道：“徐嬤嬤，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接受她送過來的任何東西了。當然，我也會去提醒她，不準她再擅自來打擾母妃了。”


  “是。老奴知道了。”徐嬤嬤憂傷地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苦澀地說道，“娘娘若是知道此事與尹姑娘有關，不知道該有多失望。她還一直盼著尹姑娘能夠嫁給您，能夠跟你生兒育女……”


  “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徐嬤嬤記得以後都不要在母妃麵前提起她了。母妃若問起，隻說她生病去世便罷了。”


  “好……”徐嬤嬤沉重地點了點頭，苦笑道，“也隻有這種謊言才會令娘娘死心罷……”


  南宮景煥沒有再說話，抿緊唇慢慢走了進去，在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戚氏仍然冰冷的臉，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最終慢慢地躺了下來，伸手緊緊地將戚氏抱在了懷裏，沙啞地低語，“娘，對不起，您受累了……”


  徐嬤嬤看著他們母子緊緊相依相偎，隻覺得莫名地感傷，舉袖擦了擦視線模糊的眼睛，轉身蹣跚地離去。


  仁壽宮裏，沈嬤嬤熬好了藥，卻並沒有立即前去東宮。


  昨天出了太多事情，魏後把自己關在寢殿裏足不出戶的狀態，令她很是擔心。


  巴巴地令人送了午膳進去，半個時辰後，卻原封不動地端了出來。


  沈嬤嬤無奈，自己又跑去廚房燉了人參烏骨雞，然後親自送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看到魏後背對著門躺在床上。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聲說道：“娘娘，起來喝點雞湯吧。這雞湯大補，對孩子對大人都極好。”


  魏後聽了，慢慢地轉過身來，“是麽？難為你了。”


  沈嬤嬤剛舀了一碗湯出來，正打算端給魏後，魏後的突然轉身，讓沈嬤嬤猝不及防，險些失手摔破了碗。


  幸虧她見慣風雨，及時地穩定了心神，隻是看著洛啟那張臉，到底還是覺得陰森森的，以至於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魏後挑眉，“怎麽了？”


  沈嬤嬤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端著碗上前，低頭輕輕地吹著，感覺到溫度差不多了，這才遞給魏後，“娘娘，溫度可以了，您趕緊趁熱喝了罷。”


  “嗯。”魏後坐起身來，接過碗拿著湯勺一勺一勺地喝了起來。


  沈嬤嬤看著那張熟悉而詭異的臉，咬了咬牙，最終小心翼翼地勸道：“娘娘，奴婢知道一時半會兒讓您忘記他很難，奴婢也不反對您這輩子都記著他，隻要您覺得心裏舒坦，怎麽都成。隻不過，可不可以請您稍微注意點？比如不要選白天？您這樣做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萬一哪個少不更事的奴才闖進來，又或者皇上突然駕到，您怎麽解釋得清楚您這樣的行為呢？就算您不在乎，不為您自己為太子為魏氏考慮，也該為你肚子裏的孩子好好考慮啊！保住了他的性命，死去的那個人才死得有價值死得安心是不是？”


  魏後的手頓住，好半天才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詳。你放心，我這便取了。”


  說著將碗放在一旁，伸手小心翼翼地揭下了麵具，再小心謹慎地將麵具收入了錦匣，再落了鎖。


  將它放於被子中，這才抬頭看著沈嬤嬤輕笑，“這樣，你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