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詭異的軒轅澈
第329章 詭異的軒轅澈
六歲,正是無憂無慮純真無比的日子,他卻被迫目睹這樣殘忍血腥的一幕,被迫過早地知道了他以後的道路將不僅有繁花似錦,更布滿了血腥屠戮……
這簡直是對幼小心靈的摧殘。
她六歲的時候,還依著母親撒嬌,吊著父親的胳膊蕩秋千,把哥哥當馬滿花園裏跑……
這樣的南宮瑾懷,再次讓她不得不憐憫不得不心疼……
她很想安慰他,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真正讓他那顆早就千瘡百孔的心得到解脫……
正滿腹淒苦時,南宮瑾懷卻突然轉頭看著她輕輕笑了起來。
尹月不安至極,低聲問道:“你怎麽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低低地說道:“那年過後,我再沒有來過。無論母後如何打我罵我,我都再沒來過。可是,這麽多年來,這裏的每一條路每一塊石頭,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如刻在我心上般深刻清晰。我厭惡這裏,厭惡母後厭惡舅舅厭惡我自己,還有必須要走的那條路,可是今天,我卻第一次喜歡這裏。”
尹月一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不由疑惑地問:“為什麽?”
“因為我發現,它可以為你在乎的人提供暫時的一棲之地。”南宮瑾懷的聲音溫柔得令尹月心碎。
她的眼睛莫名地濕潤了,顫聲問道:“那麽,我還想問你的老問題,如果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就跟我離開找一個無人隱秘的地方隱居過隻屬於我們倆的逍遙自在的日子,另一個就是你繼續留下來,繼續向你母後希望的帝王之路前行,你選擇哪一樣?”
這個問題她曾經問過他一次,當時他的回答令她失望,所以她的心意便也再沒改變過。
可是現在,他的真他的好他的情他的傷痛讓她禁不住再問一次,如果這次他的回答是讓她滿意的,她願意放棄那條崎嶇而充滿殺戮的路,放棄對南宮景煥的怨恨,不管怎麽說,南宮景煥雖然毀了她的大計欺騙了她的感情,但最起碼他最終沒有要她在乎的人的性命。
這樣便已經足夠了。
若是當初軒轅宇墨與他一樣,她也不至於這樣耿耿於懷到今日。
所以,隻要南宮瑾懷也肯放棄,那麽除了軒轅宇墨的性命之外,她什麽都不想去管了。
南宮瑾懷苦笑,“我很想就這樣撒手不管,跟你隱居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再不問這些煩人充滿血腥臭味的生活,可是我不能撒手。因為我不能扔下我母後。你也知道,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她……”
尹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了。也能夠理解。你曾經說過這個理由,不必再重說一次了。”
很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而且沒法怪他……
南宮瑾懷不安地看著她,低聲問道:“你會怪我麽?”
“不。我會陪著你一路前行,正如此刻你陪著我一般。”尹月低聲說道。
“謝謝你。”南宮瑾懷低歎,溫柔地吻她的額頭。
但她卻無法專心,因為她的眼角突然瞥到了一個人影,讓她莫名地不安。
她輕輕地推開南宮瑾懷,轉頭向站在洞口處幽幽看著他們的軒轅澈笑著打招呼,“王爺,你還沒去睡?”
軒轅澈像吃了一驚,眸光閃了閃,竟沒有搭理她,直接轉身就走了。
尹月不禁皺眉,隻覺得方才的軒轅澈有些魂不守舍,完全不像平日裏的他。
南宮瑾懷歎道:“你又擔心了吧?如果擔心,去看看罷。我不想你因為他一整晚都無法入眠。”
尹月搖頭苦笑,“不了。他剛經曆一件可怕的事情,心裏一定還有陰影,隻怕跟誰都不想說話的。這一路過來,他籠統說不到十句話。我想他還需要時間來沉澱。”
南宮瑾懷也不禁苦笑,“皇室中人,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得意。無論坐不坐得上那把龍椅,都毫無幸福可言。”
尹月歎,“在這樣的亂世,無論平民還是貴族,誰都無法安心的。這原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這話題沉重了。我們之間不應該老是被這裏煩人的俗事糾纏。最起碼,在我們獨處的時候,就讓我們隻想彼此好不好?”他溫柔如水,聲音低沉而深具磁性,有種魔力讓她無法拒絕。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握著他的手走到一旁的巨石之上坐下,指著漆黑的天空說道:“下雪了。很美。”
“是。很美。我一向不喜歡雪,覺得心都已經夠冷了,實在不想要這東西再來凍上幾分。可是現在,我很喜歡它。因為有你在,這世界的萬物都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溫暖。”他昂著頭伸出雙手迎接那些悠悠飄下的鵝毛大雪,滿心歡喜。
尹月無話可說,隻能伸手緊緊地擁抱他,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真的可以溫暖彼此。
倆人都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看著漫天的飛雪,直到尹月鼻子發癢打了個噴嚏,南宮瑾懷以為她感冒了,這才手忙腳亂地摟著她進去,讓她早早休息。
尹月看出他明明不舍的,可因為擔心她身體吃不消不停地催促她,心裏百感交集,也不想再耽誤下去了,叮囑他也早些休息,便進了石室關上門。
床榻鋪著厚厚的天鵝絨毛毯,被子也鬆軟暖和,散發著陽光的氣息,人躺在被子裏很舒服。
盡管尹月心情激昂,但連日的勞碌奔波,還有沉重的心事到底讓她精疲力盡,剛一躺進被子裏,便沉沉地閉上眼睛,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隻是夢境很可怕,她站在一個水潭中央一塊僅容一隻腳站立的石塊之上,水裏密密麻麻的全是色彩斑斕大小不一的蛇,它們一個個高仰著頭不停地從水裏跳躍而起攻擊她。
密集如雨,讓她無法穿越它們來到岸邊,隻能不停地揮劍斬殺它們,可是怎麽都斬不盡。
最後她精疲力盡到手都無法抬起,眼睜睜地看著蛇如雨般朝她襲來要啃噬她,身子猛然一顫就睜開了眼睛。
對上一眼冰冷陰森的眼睛的同時,感覺到脖子被一雙手緊緊地扼住了。
她伸手,搭住了來人的手腕,想運力點他的穴道,可是卻發現內力如石沉大海,根本一點都使不出來。
而來人看到她清醒,眸光一閃,手力突然加大。
尹月無力地拍打著他的手,時不時地用尖銳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地抓撓著,希望他吃痛而鬆手。
可是由於沒有力氣,她的指甲根本連他的皮肉都抓不破,隻留下一道又一道淡紅色的痕跡。
呼吸越來越急促,氧氣的缺乏讓她腦門青筋爆了出來,她有些絕望,拚力將手伸高抓住來人的麵紗用力一扯。
麵紗落地,一張英俊熟悉得讓她心顫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軒轅澈……澈……竟然……竟然是你……”尹月看著他漠然冰冷的臉潸然淚下,嘴角勾起一抹淒楚的笑容,“好……很好……死在你手裏,我無怨無悔……我欠你的,以這種方式償還也不錯……”
軒轅澈像沒聽到一般無動於衷,手力仍然一點一點在增加。
“來世……來世再見……”尹月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肺裏已經沒有一點空氣,尹月的頭一陣陣發暈,就在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徹底被拉入死亡的漩渦之時,突然脖子上的力道撤去了,緊接著她聽到了‘咚’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她一驚,猛然睜開了眼睛,卻見南宮瑾懷站在她麵前,伸手用力將她摟入了懷裏,焦急地問道:“月兒,你沒事罷?”
尹月喘氣,指著從地上猛然竄起奔向洞外的軒轅澈,“不……不能讓他走……”
南宮瑾懷卻緊緊地摟住她不放手,“別去管他了。你趕緊告訴我你有沒有事?哪裏不舒服?”
眼睜睜地看著軒轅澈消失不見,尹月急得低頭直咳。
南宮瑾懷越發地著急了,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背部幫她順著氣,不斷地問道:“你是不是被下藥了?告訴我,什麽藥,我立即去找解藥。你放心,這裏什麽解藥都有!”
尹月擺了擺手,閉上眼睛暗暗地運氣吐氣,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無力地說道:“大概是讓人武功暫失的軟骨散。我身上有解藥,你去將我隨身帶的包裹打開來,裏麵有個紫色的小玉瓶,打開來取一粒藥給我吃了便行了。”
南宮瑾懷不敢怠慢,立即跑去取了藥丸喂她服下。
服下藥後沒多久,她便明顯地感覺到力氣一點一點地回到了體內。
南宮瑾懷看她臉色恢複了正常,這才暗鬆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這軒轅澈怎麽回事?性情大變也不應該跑來傷害你。”
尹月彎腰,拾起地上那黑色的麵紗,麵色凝重,“隻怕事情沒那麽簡單。”
南宮瑾懷疑惑地問:“此話怎麽說?”
尹月正欲說出心裏的猜疑,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陣淒楚的叫聲,還有野獸們震天動地的嘶吼聲。
尹月和南宮瑾懷對視一眼,皆明白事情不妙,二話不說,兩人齊齊躍起朝洞口奔去。
剛到洞口,便見到幾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正慌亂地奔跑著,身後有白虎、棕熊正氣勢洶洶地追逐著他們。
他們沒跑多遠,便被野獸猛撲在地上,一口咬斷咽喉氣絕而亡。
南宮瑾懷咬牙,手一揮,幾支袖箭便穿破空氣呼嘯而出。
野獸被突然從高處射下的袖箭射眼睛,立即沒了方向感,在原地不停地打轉不停憤怒地咆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