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誰想殺你?
第319章 誰想殺你?
“你是誰!”尹月大聲喝斥。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隻要知道,你很快便沒了性命!”女子冷哼,帶著皮質手套的手拉住鞭子往地往後一拉一揚。
尹月受了傷,半條手臂完全使不出勁,僅僅靠一條手臂支撐著,哪裏是她的對手,被他這樣一拉一揚,身子竟然被連帶著從浴桶裏拉著飛了出來,直直地朝女子飛去。
女子的另一隻手早就準備了一支長槍,尖銳而鋒利的槍頭正對準尹月的咽喉。
尹月大驚失色,卻無奈自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方向,就這樣由著自己直直地朝長槍撞去。
眼看她要就此香消玉殞,突然纖腰被纏上了一條金腰帶,緊接著南宮瑾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月兒,快鬆手!”
尹月一喜,急忙鬆了手,身子便急速倒退,跌入了南宮瑾懷溫暖的懷抱。
一件衣服已經罩在了她身上,南宮瑾懷顧不得說什麽,揮著玉腰帶向那女子撲了上去。
他們激烈地打鬥糾纏在了一起,看起來勝負難分,尹月顧不得許多,胡亂地穿上衣服,再拿了一根布條纏在了自己受傷手臂之上用力拉緊,以防止毒氣在全身各處蔓延,同時吞下了一顆解百毒的百消丹,然後不敢有絲毫懈怠,隨手拿起一旁的劍取了一包毒粉灑了上去,就持劍飛身加入了戰局。
那女子的武功很不錯,可是不過是與南宮瑾懷旗鼓相當而已,兩人纏鬥這麽久,她既無法打敗南宮瑾懷,也沒辦法抽身逃離。
尹月的加入,瞬間就讓原本不太明顯的戰局立即變得勝負分明。
女子的鞭法漸漸淩亂,氣息漸漸不均,額頭上不斷滲出一層又一層的汗珠。
尹月瞅個空,一劍刺中她的脅下,她悶哼一聲,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
南宮瑾懷就此玉腰帶一纏一繞,就將她的長鞭奪了下來。
再一掌劈過去,她便口吐鮮血委頓在地上,再無反抗的能力。
尹月見勝負已分,強撐的一口氣鬆了,身子一軟便向地麵倒去。
南宮瑾懷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將她攙到一旁坐下,咬牙說道:“我去跟她要解藥!”
尹月搖頭,“不用。這毒雖然厲害,但也難不倒我。我已經止住了毒氣的蔓延。接下來再好好用藥調養幾天便行了。你快去問她到底是誰派來的!”
南宮瑾懷醒悟過來,急忙飛至那女子身旁,可是卻發現她低頭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南宮瑾懷暗叫不好,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一看,卻見她七竅流血,竟是趁他顧著尹月之時服毒自盡了!
好狠啊!這是寧死也不想讓他知道她的來曆了,還有她背後的指使者是誰了!
南宮瑾懷懊惱不已,一掌照著她頭頂劈了下去,她轟然倒地,一動不動。
尹月驚叫,“你這是做什麽?”
南宮瑾懷慢慢蹲下身子來,拾起地上那根長鞭,看著長鞭上綁著的那已經舊得褪色了的劍穗,眼睛裏閃過一抹陰冷,一用力便將它扯下來緊緊握在了手心裏。
尹月沒有看到他的舉動,隻是艱難地站了起來挪到他身邊看著那七竅流血的女子皺了眉頭,“原來她此次來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她是死士。而且絕對不是一名簡單的死士。她的武功高於我,與你水平相當。這是下定決心要取我性命的。到底會是誰派來的?”
南宮瑾懷慢慢站了起來,眸光閃爍地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你覺得有可能是誰?”
尹月苦笑,“誰都有可能。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殺我的人太多太多了。有可能是軒轅宇墨,有可能是南宮景煥,有可能是黎氏,還有可能是北溟那些不了解真相的義勇之士。瑾懷,現在大概隻有你沒有想要我命的心思了。”
這話說得南宮瑾懷的心狠狠地抽痛,沉聲說道:“不管她是誰,更不管到底是誰派她來刺殺你的,我一定會將此事好好查清楚的!”
尹月點頭,看著滿地的血汙與水漬,苦笑道:“看來今晚這裏是住不得了。”
“走!去我那!”南宮瑾懷抓起她的手就走。
尹月掙紮,“不要了。三個人共處一室,太尷尬了。要不讓人來將這裏打掃一下就行了。沒事的。”
南宮瑾懷卻不容她掙紮,淡淡地說道:“把你獨自一人留在這裏我不放心。你別強了。你何必老是逞強?什麽時候,你在我麵前才能完完全全表現得像個女人,把我當作男人一樣尊重著依靠著?”
尹月聽了,倒不好掙紮了,苦笑著說:“一直習慣了獨自處理所有的事情,猛然來了你這麽一個強有力的依靠,一時之間還真的轉變不過來。”
“那你可得好好得訓練一下自己了。下一次,別這麽強勢。再這麽強勢下去,我怕我會變娘娘腔。轉而會要求你保護了。”南宮瑾懷隨口開著玩笑。
尹月聽了,卻百感交集,低聲嘟囔道:“我倒真的有心想要保護你,隻是……”
南宮瑾懷沒聽清,回過頭來看她,“你說什麽?”
尹月急忙擺手,強笑道:“我什麽都沒說。”
南宮瑾懷手一用力,將她帶入懷裏,摟著她的纖腰低聲說道:“乖一點。”
這樣的語氣明明很霸道,可是他掌心的溫暖卻是那般的媚惑人心,尹月心裏酸酸的,沒有掙紮,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帶著她走進了帳篷,正在燈下繡花的黎玉漱站了起來,看著尹月的滿是血跡的手,不由嚇了一跳,急忙迎上前叫道:“月兒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你別管了,趕緊去打盆熱水來,我來給她清理傷口。”南宮瑾懷有些不耐煩地說。
黎玉漱臉色一變,但沒有反對,而是點點頭,說道:“我立即去。”
尹月卻推開了南宮瑾懷,拉住了黎玉漱,“姐姐別走,這種清洗傷口的事情隻怕還得麻煩姐姐了。”
南宮瑾懷皺眉,“我說了我來為你清理。”
尹月搖頭,“你是個大老爺們,心不細,一不小心便會弄疼我,你別管了,讓玉漱姐姐來為我清洗吧。你去讓人送熱水進來便行了。”
南宮瑾懷無奈,隻好交待黎玉漱,“你小心點弄,別弄疼了她。”
黎玉漱笑道:“爺就放心罷。玉漱一定會小心不弄疼月兒妹妹的。”
南宮瑾懷這才走出去,吩咐海棠去準備熱水後便走進來在一旁看著黎玉漱幫尹月清理著傷口。
黎玉漱半點都不敢馬虎,生恐自己會真的弄痛了尹月,然後南宮瑾懷會衝她發脾氣,所以很是小心翼翼。
可是越小心越緊張,越緊張就越出差錯,好幾次她不小心用重了力氣,都嚇得臉色蒼白,緊張地看尹月,見她像沒事人兒一樣笑看著自己,並不叫痛,她的心這才稍微地安定了些。
可饒是這樣,南宮瑾懷的臉色還是難看得嚇人,因為他一直虎視眈眈地觀察著尹月的動靜,隻要看她稍微皺一下眉頭或者嘴角抽了抽,便知道黎玉漱弄疼了她。
忍了幾次沒吭聲,最後卻終於在看到尹月又在抽嘴角的時候爆發了,他一把推開黎玉漱,不悅地說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真的想不到你還能做什麽?去一邊去罷!我來清理。”
說著便拿著小鑷子小心翼翼地在尹月血肉模糊的掌心裏撥出一根又一根的倒刺。
他的動作的確利落很多,而且給尹月帶來的傷痛也微乎其微,不過尹月卻還是不滿地瞪他,“你做得也不見得比玉漱姐姐好!”
南宮瑾懷沒理會她,埋頭做他的事情。
尹月抬頭看黎玉漱,“玉漱姐姐,你弄得不痛,他弄的才痛呢!”
說著故意作出痛得呲牙咧嘴的模樣。
黎玉漱原本生著悶氣,看她一味討好自己,倒也不好生氣了,於是笑微微地說道:“妹妹就別寬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手笨腳笨,沒爺心細。”
南宮瑾懷頭也不抬地說道:“月兒有些感冒了,我方才在熬薑湯,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你趕緊看看,別熬幹了。萬一熬幹了,你趕緊再重熬一碗送過來罷。這個你拿手。”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比方才要溫柔耐心很多,隻是黎玉漱聽了,不僅不覺得寬慰,反而覺得刺心得很。
但她還是禮貌地維持著笑容,點頭說道:“的確。這個我倒拿手得很。那你們慢慢弄著,我去看看。”
尹月急忙道謝,“辛苦玉漱姐姐了。”
“不謝。咱們不是姐妹麽,作這些個小事算不得什麽的。”黎玉漱溫婉一笑,轉身匆匆離去。
她一走,尹月不由瞪南宮瑾懷,“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對她的口氣也稍微好點吧!前段時間為了哄她,連麵都不與我見,更連句話都沒有,這麽辛苦不就是為了將她哄得死心塌地地呆在你身邊幫助你麽?你倒好,現在這樣一弄,不知道她心裏又會有什麽想法!這是要鬧得前功盡棄功虧一簣麽?”
南宮瑾懷頭也不抬地說道:“我就這樣了。管不了那麽多。總不能在你遇到事的時候,我還摟著她說甜言蜜語,那樣虛偽過分的事情,我做不來。”
尹月聽了,不由輕輕一歎,“這一點,你還真的要好好向南宮景煥學習學習。”
南宮瑾懷冷笑,“我不是他,別拿我和他比較。”
“看,你又生氣了。好好好。我不提他行不行?”尹月歎氣。
南宮瑾懷手一頓,突然抬起頭來,定定地凝視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我可以對別人虛偽,可是對於你,我不想那樣做。我隻想自己真實的自己完完整整地展現在你麵前。可能不夠細心不夠強大不夠圓滑,甚至不夠聰明成熟,但這就是我。真真正正的南宮瑾懷。一個全心全意隻想愛著你一人的南宮瑾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