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暫時的忍耐
第267章 暫時的忍耐
南宮坷不想再看到她,便對黎昌星說道:“如今倆人鬧成這樣,在一個院子裏隻怕容易出事,不如你暫且帶她回黎府好生休養著罷。等過段時間,煥兒身體恢複了,朕再讓他親自去接玉漱回來。”
黎昌星俯首謝恩,“是。皇上想得極其周到,臣謝過皇上。”
黎玉漱也俯地叩拜,“玉漱謝過父皇。”
“起來罷。別多想。好好調養好身體要緊。朕會令禦醫天天上門為你複診的。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療。”南宮坷溫柔地說道。
“是。玉漱明白。”黎玉漱哽咽著再拜了幾拜,這才隨著黎昌星慢慢離去了。
黎昌星父女前腳走,魏後後腳便出來了,冷冷地說道:“皇上,你相信他們父女所說的話麽?”
南宮坷皺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朕信!朕若不信,你以為你能好好地站在朕麵前?”
說罷轉身拂袖步入內殿。
魏後被噎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隻能跺跺腳,自也隨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到南宮瑾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由又驚又喜地撲了上去,顫聲叫道:“煥兒!你醒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南宮坷也溫柔地說道:“你醒了別急著說話。緩一緩再說罷。”
南宮瑾懷卻仿佛沒看到他們,更沒聽到他們的聲音,低聲叫道:“月兒……”
“我在這兒。”尹月急忙在魏後與南宮坷的身後叫道。
南宮坷便伸手拉魏後,“煥兒醒了,我們也便不用擔心了。一起退到外麵候著罷。讓煥兒與月兒好好說會話。”
魏後萬般不甘願,可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南宮瑾懷激動,所以咬咬牙,最終還是隨南宮坷走了出去。
尹月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溫柔地對他笑道:“你醒了便好了。方才真的是把我差點給嚇死了。”
南宮瑾懷幽幽地看著她沒吭聲。
尹月隻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裏充滿了猜測、不確定、貪婪、冷酷,在這些負麵的眼神之中又糾纏著依戀與癡狂。
她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她微微笑著緊握住了他的手,“你放心。方才李雲輔說你並無大礙。你不用太過擔心了。”
“是麽?”南宮瑾懷猛地眼睛一亮,猛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麽大的力氣,尹月禁不住痛得咧了咧嘴,苦笑著說:“你輕點,難道想將我的手廢掉麽?”
他聞言,省悟到自己失態了,急忙鬆了手,又心疼又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隻是在絕望之中突然看到了希望,一時衝動,這才……”
尹月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溫柔地說道:“我能夠理解。”
“李雲輔方才真的說過我並無大礙?”南宮瑾懷再次忐忑不安地確定。
“嗯。我親耳聽到了。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這次被下了極其霸道的藥,本來這一生都要被人操控,可事情就那麽巧,李雲輔給你服的藥也極其霸道,而且與它相克相衝,所以你雖然被逼得發狂失去了理智,可是最終還是清醒了,很幸運地並沒有淪為被人操縱的木偶。隻是,雖然這樣,但到底身體還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所以需要時間好好調養才行。你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態,要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尹月溫言軟語地說道。
南宮瑾懷如釋重負地長呼了口氣,但隨即恨恨地說道:“你不該阻止我的!都是黎玉漱主仆三人給我下的藥!我送你出門後回來,便隻喝下了黎玉漱親自盛給我的蓮藕排骨湯!然後我便回來睡覺了。接下來便是極其混亂衝動的一夜……等我清醒後,已經是清晨。當我看到赤身祼體的黎玉漱,想到李雲輔再三交待的,在服藥期間一定不能接近女色,否則前功盡棄的話,不由又駭又怒。一時之間便失了控……”
尹月歎道:“嗯。我猜事情應該也是這樣。黎玉漱也已經承認了。”
“很好!她既然承認了,那麽我便要讓她付出代價!”南宮瑾懷衝動地掀開被子便欲下床。
尹月急忙攔住了他,“別去了。她已經被黎昌星帶出宮了。父皇就是怕你太衝動,所以讓她暫時回娘家住幾日。省得你再鬧出大事來!”
南宮瑾懷咬牙切齒,“我差點被她害死,父皇竟然就這麽輕輕巧巧地放過她?”
“小聲點!父皇這樣做,原也是為了你好。黎氏一族在朝中的勢力龐大,也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員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若你跟他徹底撕破了臉,隻怕他們就轉而擁護在百姓之中口碑奇佳的七皇兄了。一旦這樣,西周便會形成兩股勢力,一股是你與母後,還有母後身後同樣龐大的魏氏一族,另一股則是七皇兄與黎氏一族了。那麽,你與七皇兄便不再是暗鬥了。這不僅會給父皇造成壓力,更會直接造成朝庭動蕩不安,從而西周也就再無寧日了。這是父皇絕對不想看到的局麵。所以,無論黎玉漱再不好,你也得忍!而且,等你身體稍微好了些後,你要前去黎府八抬大轎地將她請回來!”尹月細細地幫他分析著。
南宮瑾懷聽了,覺得尹月分析得極有道理,所以盡管對黎玉漱恨得咬牙切齒,可仍然不得不像從前一樣一忍再忍。
“好!我暫且忍著!終有一天,我會徹底摧毀黎氏!到那時候,絕不輕饒黎玉漱!”南宮瑾懷滿懷恨意地說道。
一時太激動,氣血上湧,頭一低,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尹月急忙扶住了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歎道:“都這個時候了,身體最重要,其它的事情都暫且放一邊罷。若是沒有了身體,還談什麽未來?不管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母後,還是為了我,求求你別再想了。好好調養身體罷。趕緊躺下好好睡一覺罷。”
“好。我聽你的。”南宮瑾懷在她的攙扶下躺下了,剛閉上眼睛,突然又睜開了,將手裏一直緊握的小木盒遞給了尹月,“這個一定很古怪。在我想殺黎玉漱的時候,紫玉見無法阻擋我,便氣急敗壞地從懷裏掏出這個小木盒對準我想打開來。當時那種混亂的局麵,我本能地覺得它對我一定有很大的殺傷性,所以在她沒來得及打開的時候將她摔了出去。摔到地上後,她鮮血狂飆,隻剩下一口氣了,還想掙紮著打開。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折斷了她的手,扭斷了她的脖子……”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自己都有些驚怵。
尹月聽了,接過那個盒子,仔細看了看,隻見它上麵雕刻著精細的雲紋,雲紋之中有一隻八腳蜘蛛,奇特的是它的背部是一張人臉,五官齊全精致,可是那張彎彎上挑的嘴唇卻說不出的詭異,明明笑得活色生香,可是讓人看了卻膽戰心驚。
“這蜘蛛奇怪得緊。”尹月想到這蜘蛛就是黎玉漱想用來慢慢殺死自己的蠱蟲,不由惡寒。
“別輕易打開。說不定裏麵便裝著這種蜘蛛。而紫玉如此急著打開來,那便說明它一定能治人於死地!她們分明是想弄死我啊!”南宮瑾懷恨聲說道。
“不。我想裏麵裝的並不是這種蜘蛛。隻不過這種人麵蜘蛛代表著沾上它便一命嗚呼而已。而且她們想害死的人是我,不是你。不管怎麽說你終究是黎玉漱一生的指望,她沒這麽蠢要害死你。即便想害,也絕對不會是這個時候。我想紫玉當時掏出來,隻不過知道她們都要死在你手上了,一時絕望無助之下,這才不得不拿了它出來。”尹月搖頭苦笑。
“你為何會這樣覺得?”南宮瑾懷疑惑地問道。
“當時在獵場之時,有天我去找黎玉漱,無意間聽到了她們主仆的密謀。當時紫玉便說要去苗疆找來一種極其特殊的蠱蟲來謀害我。據說這蠱蟲無色無香,而且體型小得肉眼都看不見,隻要不小心吞進腹中,便會靠啃噬中蠱之人的內髒而存活。中蠱之人隻會感覺到肚腹疼痛,可是沒有人能夠找出原因。最後硬生生地讓蠱蟲將五髒六腑吞噬得幹幹淨淨才死亡。”
南宮瑾懷大怒,用力拍了一下床沿,“一群賤人!”
剛說完又禁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你又急了。”尹月急忙輕輕地拍著他的胸口,又送上一旁溫著的參湯讓他喝了。
他喝了之後,覺得舒服多了,伸手握緊了尹月的手,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原以為我能夠保護你,卻沒想到我們還沒能真正在一起,卻已經給你帶去這麽多麻煩。那黎玉漱平日裏看著溫馴謙和,是個可以隨便欺負的主,卻想不到這隻是她的偽裝,她的心狠毒如蛇蠍!”
尹月搖頭,苦笑道:“後宮中女人之間的戰爭向來沒有停歇。不是她狠毒,是她明白在這後宮裏,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句話同樣是後宮女人的生存法則。所以,我能理解她。也所以,昨日裏我急著要離開皇宮的真實原因。”
南宮瑾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敢情你一看到紫玉,便知道她一定覓得這蠱蟲回來了?”
“是。當時我在宮門口遠遠地看到她與黎昌星在一起竊竊私語,便知道大事不妙了。正好回玉清宮,曲荷跟我開玩笑說下次讓我帶她一起出宮逛逛,我想著與其呆在這裏讓她們找機會謀害我,倒不如索性暫時躲開。我想,惹不起,還躲不起麽?所以也沒耽誤,立即便過來跟你說我要暫時搬出宮一段日子。隻是我萬萬沒想到,我前腳一走,她們後腳便對你下手了。想來她們是想既然暫時謀害不到我,那就索性先把你控製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