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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祿初元之死

  第241章 祿初元之死


  “因為醫治及時,生命是無憂的。方才臣給太子爺服用了藥物,如今他已經睡過去了。”


  “好。很好。”魏後強作鎮定,手撐住桌沿慢慢站了起來,冷冰冰地說道:“太醫,從現在開始,太子就交給你了。無論如何,你都得替本宮將太子的病治好!要不然,你也不用活了!還有,這件事你知我知,絕不能再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但凡透露出一點點風聲,不僅你活到頭了,你一家老小上百人口也活到頭了。本宮這樣說,你可聽明白了?”


  太醫苦笑,“臣聽明白了。臣一定想盡辦法來醫治太子爺的。”


  “很好很好。本宮等待你創造奇跡。”魏後疲憊不堪地揮了揮手,“去罷。”


  “臣告退。”太醫拖著沉重的腳步退了出去。


  他一走,魏後便伏在桌上低聲哭泣起來。


  這一輩子,她與南宮坷隻在新婚的頭一年裏在一起過,日子稀少得屈指可數。


  能夠懷上南宮瑾懷,已經是萬幸。


  正因為膝下子嗣單薄,所以她將自己所有的愛與精力全都貫注在他的身上。


  從小到大,她便像老母雞一般緊緊地將他護在自己的翅膀之下,舍不得讓他受一點點苦。


  如果西周不是一個尚武的國家,如果不是擔心南宮坷會看不上他,她連武功都舍不得讓他去學,更別說讓他帶兵打戰了。


  她恨不得他一直躲在她的身後,由她一手一腳地將他的未來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可惜的是,當他長到十二歲時,他便不願意躲在她身後了。


  南宮坷對南宮景煥的欣賞、重用與寵愛,讓他迫不及待地要表現自己。


  可是他一直被她保護得太好,所以有些不懂人情事故,每次與南宮景煥搶風頭的時候,總是頻頻鬧出笑話。


  反倒越來越讓南宮坷看不上。


  她這才急了,於是主動出擊。


  她的插手讓他極為不滿,曾經因此跟她鬧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別扭。


  直到最近一兩年,他才慢慢地成熟起來。


  漸漸的,他開始學會了傾聽,漸漸的,他們之間甚至有商有量。


  他越來越世故圓滑,越來越有心機。


  雖然有時候他還是有些執拗、簡單與粗暴,但大體來說,他在朝著她希望的方向一點點進步。


  她以為自己已經看到了曙光,以為隻要母子齊心協力就一定會有他們想要的未來。


  隻可惜,這個夢剛剛起航,命運卻又殘酷地判了他們的死刑。


  如果他的身體不能好,如果南宮坷知道了他的狀況,那麽隻怕會立即立南宮景煥為皇儲。


  畢竟西周絕對不能沒有繼承人!

  但願會出現奇跡,她的兒子還有康複的可能。


  但願兒子對黎玉漱的那一次侵犯,已經令黎玉漱的腹中有了他的骨肉!

  但願!但願!

  魏後頭痛欲裂,推開窗戶,跪了下來,對著月亮雙手合什,痛苦地懇求道:“老天有眼,求求您可憐可憐我的孩子,讓他好起來罷。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壞事,可是這後果不應該由我的孩子來承擔。您要懲罰我,就盡情地罰我罷。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她從來不信鬼神,不怕遭報應,所以治理後宮一向狠辣無情,在皇宮裏呆了近二十年,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


  可現在,絕望痛苦的她第一次希望有鬼神的存在,因為那是她目前唯一的指望……


  而此時此刻,南宮景煥卻行走了幽暗淒冷的牢房裏狹窄通道。


  最後在一間獨立的牢房停了下來,從腰上取下鑰匙從容不迫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聽得動靜的祿初元立即警惕地爬了起來,一看到不過是看管自己的獄卒,這才放下心來,打著哈哈笑道:“小哥進來,可是找我有事?”


  南宮景煥伸手在臉上一抹,露出本來麵目,看著祿初元輕輕歎息,“祿公公,是我。”


  ”七皇子殿下?”祿初元一驚,往後連退幾步,整個人完全呈戒備態勢,一邊轉頭朝外探望一邊低聲叫道,“您進來做什麽?是皇後娘娘讓你來的麽?”


  ”祿公公真的是太了解母後了。”南宮景煥再歎一聲,“祿公公不該與母後聯手,你該知道當你身陷牢獄之時,你便是母後第一次想要鏟除的對象。”


  祿初元苦笑,“我早料到她有這一招,不過我萬萬想不到的是來殺我的人會是你!七皇子殿下,你捫心自問,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南宮景煥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你一直待我不錯,是你多次提醒我注意收斂鋒芒,我不在的時候,我母妃那你偷偷幫著照顧不少。我欠你大大的人情!我這一躬,你完全受得起!”


  ”就這樣?”祿初元不甘地問道。


  南宮景煥挑眉,“你還想怎樣?希望我幫你越獄?”


  ”可以麽?”祿初元的眼睛猛然迸射出希望之光。


  南宮景煥緩緩搖頭,“不可以。在現在這種時候,我若幫了你,你覺得魏後會容我有活路麽?退一萬步說,就算魏後不計較,我也不想讓你活下去了!因為你得罪了尹月欺負了尹月!我就算是隻為她,也得讓你不能再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語氣平和,依然優雅從容,可是字裏行間卻透著冷酷的殺機。


  祿初元聽了,不由心灰意冷,冷冷地嘲笑道:“可惜你一心為她,她卻隻不過把你當作工具在利用著。而且,我敢打賭,她現在一定還在想著如何要了你的命!今日我的下場,有可能便是你的下場!”


  ”那是我該考慮的事情,你不必替我操這份閑心。”南宮景煥淡笑著在一旁的桌前坐了下來,手指曲起輕輕地敲擊桌麵,“來罷。自我了結罷。”


  ”我不會束手就擒的!”祿初元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原本還寄希望於魏後,希望她能夠因顧及她的自身安危來想法救自己,卻沒想到她第一個要殺的便是自己。


  他又悲又怒,低聲嘶叫一聲,突然雙掌一揚就向南宮景煥迅猛地撲去。


  南宮景煥卻不慌不忙,手指一彈,隱藏在指甲蓋裏的毒粉便化成一道粉色氣體將祿初元層層籠罩。


  立即慘叫聲連連響起,南宮景煥閑散地站了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當然他沒有忘記鎖上牢門。


  南宮景煥回到帳篷後,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點燃了。


  火紅的燭火驅趕了黑暗,照亮了坐在桌前尹霜的臉。


  看著她身上斑斑血跡,南宮景煥一驚,疾步上前,眼睛上下掃視著她,不安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可受了傷?”


  尹月揚起了頭,露出脖子上那明顯的勒痕,冷笑,“我有沒有受傷你不知道麽?”


  南宮景煥看了,莫名心悸,伸手就欲抱住她細看。


  她冷冷地伸手擋住了他,低聲說道:“別跟我作戲,更別碰我,你讓我很惡心!”


  她臉上眼睛裏寫滿了憤怒、憎恨、厭惡,令南宮景煥原本的擔憂瞬間化為烏有。


  他退後一步,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如今是看不上我了。不過我還真不明白你弄成這樣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認不認都不重要了。我隻是來告訴你,你的計劃失敗了。而我們之間的合作徹底結束。你好自為之!”尹月冷冷一笑,站了起來,舉步匆匆離開。


  南宮景煥皺眉,伸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掌。


  鐵首應聲而進。


  南宮景煥問道:“怎麽回事?”


  鐵首說道:“軒轅宇墨終於按捺不住動手了。”


  當下將自己跟蹤南宮瑾懷與尹月時看到的事情過程細細地跟南宮景煥說了一遍。


  南宮景煥淡淡笑了,“很有意思啊!軒轅宇墨果然是按捺不住了。他還真是個狠角色,不動就不動,一動就要了黎夫人的命啊!不過,他對尹月到底還是下不去狠手啊!今天若是要了尹月的命,明天一大早再故意引人去事發現場的話,那麽南宮瑾懷此次真的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不倒雖然事情沒做徹底,但我相信接下來他還將會有繼續的動作。他若動手了,我倒省事不少。”


  鐵首點頭,問道:“接下來,殿下想怎麽做?”


  南宮景煥笑道:“什麽都不用做。如今,不動是最安全的。看樣子,尹月是誤會我是那個栽贓嫁禍的人了。很好。這樣她與南宮瑾懷的距離又大大地縮小了。看來,咱們很快就要喝上倆人的喜酒了。”


  鐵首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問道:“您就真的願意她嫁過去?”


  “這不是我願意不願意的問題。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隻不過這樣的選擇正合我意罷了。”南宮景煥淡笑。


  鐵首皺眉,“您不擔心南宮瑾懷會對她……”


  “放心罷。尹月豈是輕易地能讓人輕薄的女子。原來在北溟的時候,她與軒轅宇墨朝夕相處一年多,硬是沒讓軒轅宇墨真正碰過她。所以,在這方麵,你我完全不必為她擔心。”


  可她讓你給輕薄了……


  鐵首抿緊了唇,默默地在心裏說著。


  南宮景煥注意到他突然的沉默,認真地看了他幾眼,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對她有些太殘忍?”


  “屬下並沒有這樣說。”鐵首眉眼也不曾抬一下。


  南宮景煥歎了口氣,“你從六歲開始便做我的暗衛,一起經曆了不少風風雨雨。名義上,我們雖為主仆,但實際上我早已當作了我的親兄弟。你也知道,在那麽多暗衛之中,我隻對你有著兄弟的感情。無論做什麽事情,我都不曾也瞞過你,更是放心地將我的性命交到你手裏。我很在乎你的感受與想法。所以,如果你心裏如果有什麽,一定要不加隱晦地說出來。無論出了什麽問題,我們都可以商量著來解決。”


  “屬下知道。屬下不及殿下聰明,所以對於殿下的任何決定都是無條件支持的,並沒有任何不同意。殿下不必多慮。”鐵首依然低垂著眉眼。


  “嗬嗬。你能這樣理解我相信我支持我,我很高興。”南宮景煥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可還有其它的事情?如果沒有,屬下這便告退。”鐵首雙手畢恭畢敬地抱拳。


  “嗯。去罷。”南宮景煥點頭。


  鐵首轉身匆匆離去,南宮景煥看著他的背影,眉頭不由輕輕蹙起。


  心中浮起一抹無力的歎息,“尹月,你就是一千年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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