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恨我麽？
第181章 你恨我麽？
“月兒，我這樣做真的也是不由自主。你知道的，我處境很艱難，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你跟我回去罷。我們去見父皇，我要向他請旨，讓你我成婚！”南宮景煥站起身來繞到她麵前看她。
“你別做夢了！就像你從一開始在戲弄我一樣，我也始終不過是在戲弄你而已！這一點，我相信你我心裏早就明白。所以別再說什麽你愛我了，愛這個字眼，我不配，你也不配。”尹月冷笑。
南宮景煥歎了口氣，“那你恨我麽？”
“恨！我恨你！我恨不得抽你的筯剝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尹月咬牙切齒地嘶吼，並且用力朝他的臉吐了一口唾沫。
南宮景煥並沒有憤怒，他慢條斯理地從袖裏拿出一條絲帕輕輕地擦拭著臉，緩緩說道：“人家都說愛恨總是交織在一起的。沒有愛，便不會有恨。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月兒，你如此恨我，便代表你真的很愛很愛我。既然如此，何必一定要欺騙自己呢？跟我回去見父皇罷。我答應你，隻要你嫁給我，我便什麽都依你。你的孩子，還有香翠都會回到你身邊和我們一起生活的。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是一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的。”
尹月轉頭看他，一言不發。
南宮景煥以為說動了她，不由暗暗心喜，於是趁熱打鐵地說道：“跟我回去好麽？嫁給我好麽？”
尹月挑眉，緩緩地問道：“你父皇為什麽一定要見我？”
南宮景煥的笑容越發地溫柔了，眼睛更是溫柔得要沁出水來，“因為我告訴他，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想娶的女子。他是愛我的，自然是想親眼看看到底是哪個女子將他兒子的七魂六魄都勾去了。這也是人之常情，你能理解的罷？”
尹月冷笑，“南宮景煥，你還真的習慣將我尹月當作傻子了！我不會相信你這番屁話的！想要騙人，另找其它人罷！”
南宮景煥收斂了笑容，慢慢坐了下來，沉默地連飲幾杯酒，最後淡淡地說道：“尹月，你真的是越來越沒意思了。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真的很難談到一起。”
尹月翻了個白眼，高高地仰起了頭。
南宮景煥將酒壺裏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這才放下了酒杯，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真相，那我便告訴你也無妨。你的生身母親其實並不是一個低賤的舞姬。她的真實身份是西周曾經的大將軍夜涵育的千金夜慕霜。她是個曠世奇女子，不僅能歌尚舞，精於女紅，更習得一手好武藝。而且相貌綺麗無雙，豔冠西周。”
尹月皺眉，“別編故事了。我沒有興趣聽你在這裏瞎扯。”
南宮景煥歎道：“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不如靜下心來好好聽我說好麽？聽我講完之後，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信。一切隨你。”
尹月冷哼一聲，卻真的不再說話。
南宮景煥看著冷漠的她，心裏有些難過，低下頭來整理了一下頭緒，這才又繼續說道：“夜慕霜從生下來便深得我皇爺爺和皇奶奶喜歡，再加上夜將軍不斷立下赫赫戰功，他們便有了要將夜慕霜娶進宮的想法。所以在夜慕霜兩歲剛過便接進了宮中，陪著我父皇一起長大。倆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就在他們大婚的前兩個月發生了一件天大的災難。”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頓，轉眼悄悄觀察尹月。
看到她雖然垂眉耷眼，但臉部已經不複方才那般冷若冰霜，顯然她方才不過是口是心非，對於她那個從未謀麵過的娘親，是有著極其深厚的興趣的。
南宮景煥暗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時是秋季，正是狩獵好時節，皇爺爺便攜帶群臣一起去狩獵，而愛好興趣出奇一致的他們自然也一同前往。誰知狩獵途中，皇爺爺因一時性起，竟縱馬馳騁遠離了眾人，獨自一人闖入了猛獸區。你知道，為了增添狩獵的樂趣，也為了讓狩獵更具有挑戰性，那些野獸被人為地驅趕到一個狹窄的區域已經足足餓了一星期了，見他獨自一人出現，不由都發了狂，齊齊張著血盆大口朝他撲去。太上皇雖然箭術卓絕，射倒不少野獸，可畢竟身單力薄，而且攜帶的箭羽也有限，所以他不得不騎馬想撤回野獸區。可是這時，野獸們已經發了狂，哪裏容得他逃跑，一看到他已經喪失了戰鬥力，便一齊咆哮著朝他撲去。一人一馬被野獸們團團圍住了，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野獸，是一雙雙赤紅饑餓的眼睛，是一張張流著涎水的血盆大口……”
他再度停了下來，端起茶壼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了起來，竟然沒有再講下去的欲望。
尹月知道他在故意賣弄關子，知道他看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沉浸在他講的故事之中。
時到今日，他竟然還是想要把控她！
尹月恨極，索性閉了眼。
南宮景煥喝完了一杯茶，始終沒有等到她的追問，不由很有些氣餒，心情也因此有些沉重，無奈地暗歎一聲，隻好繼續說下去，“他無路可逃，隻能誓死拚搏，以期可以拖延些時間等待臣子的到來。他抽出腰上的佩劍朝著那些野獸狠狠地斬殺，隻可惜就如蚍蜉撼樹，根本不足為道。幾隻凶猛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哢嚓哢嚓’咬斷了馬的腳。馬悲鳴著倒在地上。他雖然反應敏捷，將身子高高縱起，卻無處可落腳。不得不冒險落在野獸的背上，再度借力縱起。幾下縱躍，眼看著就要接近出口，卻在最後一次借力時腳下一滑，整個人竟然失去平衡重重地栽倒在地上。野獸們見機洶湧而上，眼看他就要葬身野獸的嘴裏時，夜將軍率領著禁軍，還有我父皇和夜慕霜及時地趕到了，在他們的凶猛的攻勢下，野獸們見不僅吃不到皇爺爺，而且還受到了傷害，當即便轉身往密林深處跑去。這樣，才算將皇爺爺從野獸口裏搶救了出來。”
尹月聽了，不由暗鬆了口氣，卻睜開眼不耐煩地冷聲問道：“你扯了這麽多你老祖宗的事有何意義？”
南宮景煥輕輕一笑，“別急。很快就說到重點了。”
尹月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南宮景煥無奈，問道：“你站了這麽久，累不累？要不我扶你坐會罷？”
尹月倔強地扭著脖子，根本不理會他。
南宮景煥便道：“你不說話便代表同意了，那我扶你坐下罷。說實話，你老這樣站著，我看著心累又心疼，說起故事來也很不安心。”
說著便起身欲去扶她。
她卻厲聲喝道：“南宮景煥！永遠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南宮景煥手一僵，緩緩地縮了回來，苦笑道：“好罷。不碰就不碰。那咱們繼續說故事吧。”
尹月不吭聲。
南宮景煥繼續說道：“那一次，皇爺爺雖然得救了，可是回去之後卻纏綿於病榻，而且越變越嚴重，竟達到了藥石無醫的狀態。我皇奶奶急瘋了，覺得皇爺爺可能在那次驚嚇中被鬼神擒了魂魄去，所以令人廣請道士前來為皇爺爺驅鬼，並且許下承諾，凡是能令我皇爺爺好起來的人，皆能成為國師。一時之間，天下的道士紛紛應召前來，前前後後折騰了近兩個月，卻沒有一丁點效果。皇奶奶一生氣，將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都給殺了。”
“本就想這樣放棄了，誰知在這個時候，有個道人突然來到皇宮請求為皇爺爺驅鬼，並且立下軍令狀，如果他未能成功，那麽不用別人動手，他會自戕於人前。皇奶奶看他如此自信，原本絕望的心又徒地起了幾分希望，於是親自將他帶到了皇爺爺麵前。誰知剛進寢殿，他一見夜慕霜便大吃一驚，眉頭緊鎖地繞著她連轉了三圈，最後將皇奶奶拉到身邊問了她的生辰八字。皇奶奶心裏甚是不解，卻還是據實以告。他拈指一算，最後歎道，小姐是天煞孤星轉世，這輩子不是害別人，便是別人害她，不是她死於非命，便是她身邊的人死於非命。皇奶奶聽了大吃一驚，急忙問皇爺爺現在這副模樣可是受她影響？道人沉重地點頭。皇奶奶又問可有什麽法子可以避免？道長說法子倒有，隻要讓葉慕霜離開西周的話便可以化解災難了。”
“簡直胡說八道！”尹月聽到這裏，禁不住啐了一口。
南宮景煥點頭，“誰說不是呢？可是當時皇奶奶病急亂投醫，自然是別人說什麽她便做什麽了，至於靈不靈，那是後話了。於是皇奶奶不顧我父皇的反對，硬是當朝毀了婚，並下令要將夜慕霜逐出西周，否則的話格殺勿論。夜將軍一生隻有一兒一女，兒子在早年前便在一次征戰中丟了性命，這夜慕霜是他年近五旬才得到，一向視若珍寶，全副心血都在她身上，本以為這輩子已經為她謀得幸福，誰知突然風雲突變，自己的女兒不僅做不成一宮之主，更連在西周生存的權利都沒有，不由氣得當庭吐血，被人抬回家後便一病不起。我父皇那時才不過十五歲，正是最青澀最重情的時候，見皇奶奶硬要送走夜慕霜，又氣又急，一賭氣之下便與夜慕霜約好趁皇奶奶還未來得及派人遣送夜慕霜出境的時候，便帶著夜慕霜偷偷地溜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