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最後的掃蕩
第176章 最後的掃蕩
香翠看看四周虎視眈眈的人群,心裏滿腹疑問,卻也不多問,立即翻身上馬。
尹月見她上了馬,立即將孩子遞到她懷裏,低聲說道:“走!”
說著用力地一拍馬屁股,馬嘶叫一聲揚蹄狂奔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尹月始終用簪子抵著自己的脖子。
所以盡管南宮瑾懷想去追,卻無奈被南宮景煥死死地拖住了手。
他又不能使蠻力,因為在出征前,不僅他母後讓他必須多聽南宮景煥的意見,他的父皇更是直接下令讓他盡可能地讓南宮景煥作主,美其名曰是為他的安全考慮。
他知道這分明是不相信他能力的一種表現,心裏非常憤恨與不屑,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尹月見香翠帶著孩子已經走遠,這才翻身上馬去追趕香翠。
南宮瑾懷不悅至極,沉聲說道:“以她性格一定不會舍得死,方才不過是恫嚇我們,你竟然上當了!臣弟,你這是在尊重父皇的命令,還是想假公濟私?”
“皇兄誤會了。臣弟若真的想假公濟私,又何必將她的畫像令人呈給父皇?這對我有什麽好處?”南宮景煥苦笑,一臉委屈與鬱悶。
南宮瑾懷冷哼,“你知道她特殊,所以想再次利用她。你知道的,女人是感情動物,總是最容易掌控的。怎麽樣?我說得可對?”
南宮景煥心裏暗驚,表麵上卻無奈地苦笑,“皇兄這話說得真的有點過了。臣弟若想再次利用她,又豈會同意將她送給你呢?”
“送給我?將她放走了,你還怎麽送給我?”南宮瑾懷越發地懊惱。
“皇兄放心,那兩匹馬我早已令人做了手腳,下了巴豆,這一路會拉稀不止,不僅能夠給我們留下痕跡,還能令我們很快追上。”
“追上有何用?到時候她再用性命相脅,你還不是得乖乖放了她?”
“皇兄忘了麽?臣弟手上還有她的師傅無塵道人呢!”
“無塵道人?那你方才為什麽不以此威脅她?”
南宮景煥歎了口氣,“你沒有我了解她,她受了這麽大刺激,早就對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就算我告訴她手裏有無塵,隻怕她也是想著一起一死了之。難道你真的沒看出,方才她是真的想自盡麽?否則的話,當看到孩子與香翠時,她為什麽沒有問起無塵道長呢?想是已經覺得無塵道長已經丟了性命了。皇兄,哀莫大於心死啊!”
南宮瑾懷皺眉,“如果是這樣,那無塵道人又有何用?”
“適當地給她一點時間給她一點希望,她的心會慢慢靜下來,情緒也會越來越穩定,當整個人變得理智之後,她自然就會有生的欲望,更會想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有了這麽一個緩衝的過程,到時候咱們抓住她,再把無塵道人在我們手裏的事情告訴她,你覺得她會不會做出理智的選擇呢?”南宮景煥耐著性子解釋。
南宮瑾懷聽了,恍然大悟,當即笑道:“原來如此。你的花花腸子真多。我真的是自愧不如。”
南宮景煥苦笑,“如今我就隻剩下這腦子還算管用了。沙場征戰,卻再也無能為力了,隻能看著皇兄在戰場上大顯威武,令人折服驚歎。”
南宮瑾懷被他這自損與誇獎弄得很舒服,哈哈大笑道:“這不正好麽?我們倆兄弟一文一武一起打天下!”
南宮景煥拱手謙遜地說道:“臣弟願意輔助皇兄成大業。”
南宮瑾懷笑著點頭,抬頭看了看四周,說道:“該叫人打點一下這裏了,這段時間士兵們也辛苦了,該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了。”
“皇兄說得是。不過父皇想盡快見到皇兄,皇兄得盡快趕回去才行。”南宮景煥朗聲說道。
南宮瑾懷皺眉,“父皇有這樣說過麽?”
南宮景煥踏上一步,低聲說道:“皇兄,此時南國的主力部隊就在這裏,這是個大好機會,父皇希望你我能夠去走一趟。”
南宮瑾懷聽了,不由莫名興奮,“父皇真的如此說?”
“是的。事不宜遲,得盡快動身才好。這一次,臣弟將全程陪著皇兄。”南宮景煥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遞了上去,低聲說道,“這裏是南國邊塞的城防圖,我也已經安排了內應在軍隊裏,我們到那裏之後即可與他們聯絡,到時候來個理應外合,很快南國就會如北溟一般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
南宮瑾懷接過錦囊打開一看,不由大喜,眼珠轉了轉,笑道:“這件事的確很重要。不過這裏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畢竟那些南國的軍隊還是需要解決了。不如這樣吧,我們兄弟倆兵分倆路,你負責圍剿掉南國軍隊,並且整頓好這裏,南國之行就由我一人帶兵前去就好了。這樣行動更有效率些。”
南宮景煥幾聲低咳,虛弱地點頭,“皇兄說得是。以我這樣的身體隻怕不但不能幫上皇兄的忙,隻怕還拖累了皇兄的速度。那就依著皇兄的建議罷。”
南宮瑾懷滿意地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大手一揮便帶著自己的軍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留下來的隻是一支萬人軍隊,與南國的人數極為懸殊,但南宮景煥並不在意,去找了南國的將領商議著各自留一千人在皇城負責整頓及維持秩序,其它的兵馬則一起退到京城郊外安營紮寨。
至於南國國君要求的將北溟化一為二平分的要求,南宮景煥則提議雙方各派使臣到西周與南國國土接壤的一個小城鎮坐下來好好商談具體該如何實施。
當一切都確定下來後,則各自從皇城撤兵。
南國將領聽了,覺得很是公平,飛鴿傳書回去的同時,和西周的軍隊一起退出了皇城,在郊外以河為界各自安營紮寨下來。
此時已近傍晚時分,軍隊忙著做起了飯。
夕陽西下,炊煙嫋嫋,河水潺潺,清幽見底,楓樹成林,火紅絢麗,當真是一幅優美而寫意的秋景畫卷。
可是晚風徐徐,送來的不是果實的芬芳,而是濃烈的血腥味。
軍營外,士兵們正用白布蒙著臉將一具具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準備吃過晚飯後便開始焚燒。
南宮景煥坐在河邊,靜靜地凝視著對岸,看著對方的軍士從河裏提起一桶桶的水回去做飯。
或許是他坐的時間太久,觀察得也過於仔細,有人將這情況上報了。
很快,軍隊的主帥餘作雄匆匆地趕來,假裝蹲下來掬水洗了一把臉,這才抬頭看他友好地打著招呼,“七殿下坐在這裏欣賞風景麽?”
南宮景煥揚了揚手裏的酒,笑道:“是啊!難得有時間放鬆一下了,所以坐在這裏靜一靜。”
餘作雄也坐了下來,點頭笑道:“和七殿下合作很是愉快,基本上不用自己去費心,隻須照著七殿下的計劃去實施即可。”
南宮景煥苦笑,“其實我更喜歡上沙場。隻可惜,我這破身子硬是再也掄不起大刀,連騎馬都很是費勁。”
餘作雄關心地問道:“七殿下到底得了什麽病?我國有個蔡性隱士,專治疑難雜症,七殿下不如將病症告訴於我,在下幫七殿下去問問看。”
南宮景煥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不過還是感謝你的關心。”
餘作雄眼睛裏閃過疑惑,“是麽?那七殿下得少飲些酒才是。”
“人生在世須盡歡。更何況我這身子在意不在意都是一個樣。”南宮景煥笑著從身旁拿起了另一壼酒問道,“餘將軍,你要不要也來一瓶?”
餘作雄搖頭笑道:“在下向來不喜酒,七殿下別客氣。”
南宮景煥挑眉笑道:“身為武將卻不喜飲酒,真的是難得。難怪餘將軍指揮甚是得當有力。看來保持腦子清醒是必不可少的。”
餘作雄謙虛道:“在下及不上七殿下的十分之一。”
“哈哈哈!餘將軍謙虛了。”南宮景煥笑著拱手作揖。
餘作雄回禮,四下看了看見並無異樣便站了起來,“七殿下,在下還有事在身,就不陪七殿下閑聊了。等一切都定下來的時候,在下一定陪七殿下痛飲。”
“好。那我等著餘將軍了。”南宮景煥站起來。
目送餘作雄遠走,南宮景煥又坐了下來,繼續喝酒遐想。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南宮景煥看到對岸的士兵已經聚集在一起用餐。
他這才站了起來,自回了帳篷。
夜半時分,萬簌俱靜,南宮景煥翻身坐起,點亮了燭火,沉聲喝道:“進來罷。”
一個黑影即匆匆閃身而入,正是他的暗衛之一望語。
“情況如何?”南宮景煥問道。
“啟稟主上,果然如主上所料,由於水是流動的原因,下的藥粉不足以令對方軍士中毒身亡。不過他們現在大部分人已經昏迷,隻有小部分人隻是上吐下泄。”望語詳細地稟告。
“餘作雄呢?”
“餘將軍也隻是稍微有些嘔吐而已。他應該察覺到了不對,如今正在召集那些症狀輕的人馬加強警戒。”
“就算他人數上還占著優勢,如今也絕不可能再敵得過我軍了!”南宮景煥冷冷一笑站了起來,“下令下去,即刻動手!”
“是。”望語應了,轉身走出帳篷點燃了信號彈。
南宮景煥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
等穿戴整齊之後,這才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了出去。
對麵已經是火光四起,殺聲連片,慘叫聲,馬鳴聲混雜在一起,震徹雲霄。
看著被火光照亮的夜空,南宮景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沒多久,一切重歸於平靜。
望語回稟,一切都已經收拾幹淨。
南宮景煥點頭,說道:“命令士兵收集屍體,然後焚燒幹淨罷。”
“是。”望語匆匆地領命而去。
南宮景煥靜靜地站立著,良久才輕歎一聲轉身牽過一匹馬翻身上馬,揚鞭策馬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