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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凶殘的伏擊

  第160章 凶殘的伏擊


  江德福滿心焦慮,卻無可奈何,隻能招呼著眾人加快腳程去追。


  可是軒轅宇墨等人騎的馬皆是萬裏挑一的寶馬,腳程之快,豈是他們身下普通的馬能夠追得上的。


  隻見軒轅宇墨等人風馳電掣地前行,馬蹄陣陣,不過一會兒便轉了一個山道彎,徹底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軒轅宇墨一路快馬加鞭,翻山越嶺,眼看著離普光痷越來越近,心裏不由莫名地一陣興奮,低吼一聲,“再加快速度!”


  馬鞭高高揚起再用力甩下,發出清亮的聲響。


  馬受到刺激,如利箭般突破黑暗向前方馳去。


  一行人很快駛入了一座密林,隻要穿過這座密林便到了普光痷的山腳下,眾人皆精神為之一振,暗暗欣喜一路的平安無虞。


  隻是這驚喜沒有維持片刻,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響響起,緊接著一道道淩厲而迅猛的風聲朝他們迎麵襲來。


  眾人大驚,急忙抽劍橫在胸前準備應付突襲,誰知突襲他們的不是真人,而是一排排削尖了的木排以排山倒海之勢迎麵朝他們撞擊而來。


  速度之迅猛,令人吒舌。


  等他們看清之後,還來不及作出反應,整個人的身子已經被木排貫穿了。


  他們當即口噴鮮血,整個人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死狀慘烈而可悲,讓人想起被竹簽串起的肉串。


  當一切靜止的時候,南宮景煥帶著鐵首從樹林深處走了出來。


  不用南宮景煥吩咐,鐵首便走上前查看,一一查看過後,他走到南宮景煥麵前皺眉稟道:“主上,並不見軒轅宇墨的影子。”


  南宮景煥看了看四周,低聲道:“能夠坐上那個位子,果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仔細查看一下四周,如果四周都沒有的話,那麽要不他就往前走了,要不就往後撤了。不管如何,這次他別想逃!”


  鐵首應道:“是。”


  倆人正欲分頭行事,卻突然看到遠方天空燃起一道綠色的光芒。


  那是他們和南宮謹懷約定的緊急情況下才能利用的信號彈。


  鐵首一遲疑,“主上?”


  南宮景煥咬牙,“隻怕那尹桓陽到了。他動作倒利索得很!走罷!不追軒轅宇墨了,反正他此去也枉然。而且他最終會老老實實地落在我們手上的。他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當下倆人不再遲疑,自縱馬向攸陽關的方向快馬加鞭地飛馳而去。


  看他們走遠,滾落在草叢裏的軒轅宇墨艱難地爬了起來,恨恨地看了一眼他們消失的方向,不敢有任何遲疑,撥開荒草疾步如飛地往前方行去。


  好在他一直不敢荒廢自己的武功,雖然他的腳力比不上黑風,可是仍然疾步如飛,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到了陰麗山的山腳下,仰頭看去,已經隱約可以看到普光痷的燈火。


  盡管累得氣喘籲籲,汗水幾乎打濕了衣襟,可是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深吸一口氣,舉步往上縱去。


  很快,他便來到了普光痷門前,可是眼前大敞開的木門,還有滿院子倒地身亡的姑子,令他的心顫抖不已。


  他不顧一切地直接朝二樓西邊第二間房間奔去,那是太後的臥室,背靠懸崖,推開窗便能看見一千萬丈的飛瀑,太後向來喜歡至極,從前每次來此清修,皆是選擇這間房間,後來被他迫使來到此地,也仍然是選擇了這間房間。


  門虛掩著,幽幽燈光從門縫裏靜靜地溜了出來,照在陰暗的走廊上,不僅沒添加一絲溫暖,反添了一絲陰惻惻的鬼魅之氣,讓人心莫名地發慌害怕。


  軒轅宇墨在門前頓住,看著那道門反複地深呼吸了幾次,這才舉手用力地推開了門。


  門開了,臥室並不像想像的那般紊亂,如印象中的那般整潔幹淨而有序。


  置於窗前案幾上的香爐輕煙嫋嫋,正是太後最喜歡的沉花香。


  這種香,是由梵國遠道奉來的香,取自一種名為‘沉花’的花草,據說此花開在懸崖峭壁之上,十年才開一次,其獨特的香氣具有寧神美容之效,因其特殊用途,更因它奇怪的花期而珍貴無比。


  太後每次睡不著時便取一小勺點燃聞著方能入睡。


  這次她的離宮,軒轅宇墨心裏到底還是有愧疚的,所以將宮裏珍藏的沉花香悉數送給了太後帶來。


  如今香氣依舊,他的母後可依舊安然無恙?


  外麵屍橫遍野,屋內卻寧靜整潔,香煙嫋嫋,這巨大的差異令他莫名地膽戰心驚。


  緩緩將視線移向內室,隻見輕帳低垂,朦朧中,隱約可見女子玲瓏有致的背部。


  “母後?”軒轅宇墨不安地輕喚一聲。


  回應他的是難耐的寂靜,還有窗外草叢裏秋蟲的啼鳴聲。


  軒轅宇墨的心越發地沒有了著落,咬咬牙又喚了一聲,“母後,兒子來看你了,還不起來看一眼兒子麽?”


  仍然無聲無息。


  軒轅宇墨終於按捺不住了,一握拳頭,舉步匆匆行到了床榻前猛地掀開了簾帳,再伸手去推太後的肩膀。


  太後無力地翻轉過身來,眼睛緊閉,麵容沉靜,可是臉色卻烏青一片,嘴角還掛著一抹已經幹涸的血痕,竟已是死去多時……


  “母後!”軒轅宇墨頭‘嗡’地一聲巨響,隻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瞬間便崩潰離析了,無力地頓坐在了床上,看著悄無聲息的太後眼睛都直了。


  其實,在推開這道門的時候,他就預料到了會麵臨這樣的結果,他以為他可以接受,可誰知當他的手觸到她冰冷無生氣的身體,當眼睛看到她死寂的麵容時,他像一個受到了巨大打擊的孩子,瞬間就丟了七魂六魄。


  腦子裏混沌一片,心裏盡是慘霧愁雲,他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樣的場麵,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場麵,接下來又該如何做,隻是這樣傻呆呆癡愣愣地看著陪了自己幾十年一直在背後無怨無悔地為他籌謀,最後卻遭到了他無情背叛的娘親……


  江德福跌跌撞撞跑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他這一副癡呆的模樣,不由一陣心悸,急忙走過去就欲伸手去扶他。


  誰知手還未觸到他的身體,軒轅宇墨突然一轉身伸手緊緊扼住了他的脖子。


  此時,軒轅宇墨的臉鐵青,一雙眸子被恨意染紅,滿是戾氣與殺機,嘴裏恨恨地道:“是你害了朕的母後罷?朕要殺了你這亂臣賊子!殺了你!”


  江德福被掐得難受不已,竭力地去扳他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道:“皇上……皇上……奴才是江德福啊!不是什麽亂臣賊子!”


  軒轅宇墨一愣,眼睛瞪大又瞪大,仿佛在辨認著什麽,可是手仍然沒有放鬆片刻。


  江德福喘不過氣來,眼睛一直往上翻,眼瞅著自己就要窒息過去之時,軒轅宇墨突然鬆開了他,轉身複呆呆地看著太後一聲不吭。


  江德福捂著脖子連連幹咳,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了,便急忙對軒轅宇墨低聲安慰道:“皇上,太後已駕鶴西去,還請節哀順便。此地不宜久留,還請皇上趕緊隨奴才回宮罷!”


  軒轅宇墨依然一動不動地沉默著,臉上的頹然顯露無遺。


  江德福看得驚心,搓了搓手,眼睛轉了轉又繼續勸道:“皇上,您不顧惜您自己的身體,卻不能不顧惜在宮裏苦苦等候您的尹貴妃娘娘啊!難道您不打算去回去見她了麽?”


  軒轅宇墨眼睛終於眨了眨,喃喃地說道:“月兒?”


  江德福見他總算有反應了,不由大喜過望,連連點頭,“是啊!尹貴妃娘娘正在切切地盼著皇上您的回歸呢!”


  軒轅宇墨頹然苦笑,“回去又如何?如今各地叛軍正從四麵八方向京城襲來,西周南國也正向北溟發兵,朕唯一能指望的救援也不可能了,很快朕就不會是一國之君了。與其讓她看到朕如今這副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模樣,倒不如就此別離,也好讓朕從前的模樣一直存於她的心裏……至少這樣,朕還能有些許的尊嚴……等到某一天時機成熟時,或許朕還有機會以原本的麵貌再見她……”


  這次前來普光痷一事極其隱秘,除了江德福和尹月之外,便再沒有知曉,就連那些侍衛在出發前也不知道他要去的目的地。


  而這次走的路,更是他令人悄悄開辟的一條道路,隱藏在偏僻荒蕪的山野之中,路修好之後,所有的工匠便被下令處死了。


  所以可以說這次行動應該隱秘又安全,誰知卻依然還是在半路上出了事。


  顯然,他自以為的隱秘並不隱秘,更談不上安全,有人對他的事了如指掌。


  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可能是尹月,因為他很確定自己在尹月心裏甚至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她絕對不可能背叛他,更何況這條路線她也是不清楚的。


  在他告訴她有條密道時,她甚至連打聽的興趣都沒有。


  至於江德福,更不可能了。


  他服侍過三代君主,自己剛滿一歲時便常常受他恩惠,若不是江德福,他幾乎連在自己父皇麵前露臉的機會都沒有。


  可以說,自己的皇位,江德福有著一半的功勞。


  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可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誰悄悄地潛伏在他身邊,與他如影隨形,對他了如指掌呢?

  想到那個人天天就在身邊盯著他算計他,而他完全無知無覺時,軒轅宇墨不由膽戰心驚,隻覺得自己的性命已經完全交在了別人的手裏……


  在這一刻,他真的害怕回宮,害怕有著更可怕的陰謀等著自己,害怕項上人頭會不知不覺地被人取走……


  頭一次,他感覺到了無法言喻的恐懼,這種恐懼讓他產生了暫時躲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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