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試探
第94章 試探
而她既然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便一定要及時地將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裏，時刻提醒著自己才行！
想到這裏，尹月將茶推開了一點，淡淡地說道：“你多擔心了。我很好。軒轅宇墨對我真的很好。而且今天這場戲本來就是我想要的。這一次，尹秀芸當著所有人的麵犯下了極其荒唐可笑的錯，從此被打入冷宮再不可能出來，她對我不再有任何威脅。而華正庭的冒險出擊也讓軒轅宇墨感覺到憤怒及寒心，我敢打賭，現在他對華正庭的感情與依賴不再堅固，這個時候再壓一根稻草，他們的關係便將徹底破裂。所以，表麵上看來，今晚我受盡了羞辱，可實際上我是最大的贏家。”
她暢快地笑了，“如此美好的一場戲，我怎麽會感覺到冷？用熱血澎湃來描繪我此時此刻的心才對。”
“別逞強。複仇是把雙刃劍，在別人身上刻下傷痕之際，也在自己身上深深地割開了一道口子。這種事永遠沒有絕對的贏家。因為複仇的同時，你永遠失去了曾經你喜歡的自己。”南宮景煥輕歎。
尹月的心猛地一震，隨後淡笑，“你像個哲學家。不過你說的我不在乎。更何況，世人往往隻能看到別人，看不到自己。南宮景煥，如果此時此刻讓你放下仇恨不去傷害曾經殺害你母親的人，你能做到嗎？”
“我能！隻要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南宮景煥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是的。他能！隻要她給他愛，給他放棄的力量，他根本不會在乎過去的仇恨，因為那個最親的人雖然沒有了手腳沒有了眼睛，可是每當他悄悄靠近的時候，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對他的母愛，甚至能夠聽到她的心在溫柔地撫慰著他，告訴他遠離仇恨努力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尹月垂眸，淡淡地說道：“這種時候就別打感情牌了。更別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你知道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有感覺。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南宮景煥笑了，“尹月，你偶爾對我做一下戲不可以麽？一定要說得那麽直白做什麽？偶爾風花雪月地遊戲人生，難道不好麽？”
可惜！可惜她不給他機會……
尹月正色道：“天天在軒轅宇墨麵前作戲就已經累得我夠嗆，我真的沒精力再與你做戲了。如果你執意要打感情牌，那麽注定你要唱獨角戲！最重要的是，南宮景煥，我要的不僅僅是目前的合作，而是一輩子的合作。所以，南宮景煥，專業一點，別再試圖用感情馴服我。”
這番話說得直白至極，南宮景煥心裏莫名懊惱，可卻戲謔地笑了，“尹月，和你在一起真沒勁兒！我深度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那就別把我當女人，隻把我當合作夥伴就好。”尹月淡淡地說。
“太可惜了。這樣絕色的容顏原本該令人好好疼惜的。”南宮景煥半真半假地歎。
尹月不理會他，端起身前的茶杯淺抿了一口，讚道：“好茶！”
又隨意地拿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裏細細品嚐，“不錯。”
南宮景煥原本滿心懊惱，可看到她的紅唇被茶水潤澤得水嫩柔美而性感時，心卻莫名地平靜下來。
不管她說話做事有多令人著惱，不管他們未來會走向何方，至少這一刻他們還能夠平和地坐在一起，讓他可以這麽直接地凝視她，這就足夠……
尹月無視他的目光，一口氣將桌上的點心都吃完了，茶也喝了幾杯，隻覺得肚子飽飽的，這才站了起來，“謝謝你的款待。時候不早了，我先回了。”
南宮景煥也站了起來，平靜地建議，“吃飽了就睡對身體不好。今晚月色不錯，倒不如就此四周散散步，等積食消除了再回去也不遲。”
尹月搖頭，“我倒是想，隻是恐怕不行。今天晚上我對軒轅宇墨並未用藥。我怕他隨時會醒來。”
“放心罷。我已經用迷香迷住了他的心神，一時半會他醒不了。”南宮景煥說道。
“雖是這樣，我還是早些回去罷。我有些累了。”尹月說著就往外走。
“尹月，你如此害怕與我單獨相處，難道是因為你發現你已經愛上我了麽？”南宮景煥突然戲謔地在她身後說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尹月心一震，惱羞成怒地回頭瞪他。
“既沒有，又何必急著回去？你明明知道，有他在身邊，你根本不可能真正入睡。”南宮景煥嘲諷地笑。
尹月聽了沉默了，隻舉步朝前走，隻不過這一次卻改變了方向，腳步也變得慢悠悠的。
南宮景煥心裏一喜，追隨在她身邊，主動地說道：“今天晚上，我原本是要行動的，可是尹秀芸的出現卻打破了計劃。如此一來，隻能拖到明天晚上了。”
尹月點頭，“嗯。”
“你想不想知道計劃的內容？”南宮景煥再問。
她的退讓讓他有些欣喜，便想著要打破僵局。
“我對你有信心。你並不用告訴我。”尹月淡淡地說。
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因為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再需要她擔心的人了，無論他的計劃是什麽，都絕不可能連累她關心的人。
南宮景煥笑了，“很好。我喜歡你對我的信任。”
“噓。”尹月豎起一根手指頭在嘴上噓了一聲，溫柔地說道，“今天夜色不錯，不必再談論那些讓人不悅的話題。不如我們都別說話，就這樣隨意地四下走走罷！”
“嗯。我同意。”南宮景煥點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仍然一如既往地冰冷徹骨，也一如既往地想要掙脫他的手，他使了點力，然後聽到她一聲低回的歎息聲，隨後便不再掙紮了。
她是柔軟的，一直都是。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情不自禁地柔軟，所以才會對他們的未來有所憧憬，即便她說的話做的事都讓人寒心，可他仍然對他們的未來抱有希望……
倆人就這樣牽著手慢慢地走著，彼此的心皆平和無比。
時間悄然流逝，夜色越來越淡，當天色微白，尹月腳步停了下來，淡笑著看著他說道：“謝謝你今晚的陪伴。今天就到這裏罷！我們都該各自回去休息了。今天晚上還有重頭戲不是嗎？”
“好。”南宮景煥鬆開了她的手，佇立原地，“你走罷！”
“再見。”尹月微笑著朝他揮揮手，轉身快步離開。
回到宮裏，看到依然酣睡的軒轅宇墨，尹月這才恍然記起她忘記問南宮景煥有關湘虞的調查結果了。
唉！到底還是讓不合適宜的感情耽誤了事情。
她皺著眉頭躺下，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又是正午，沐浴幹淨用了午餐便隨意地去禦花園逛了逛，回來的時候經過冷宮，分明聽到尹秀芸淒厲的號叫聲。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側耳細聽，問身邊的湘虞，“這是麗妃的聲音麽？”
“奴婢聽得像。”湘虞恭敬地點頭，歎道，“裏麵被棄的妃嬪無數，被麗妃親手害過的隻怕也不少，此次她進去，隻怕日子不得好過。”
尹月皺眉，躊躕地咬唇，“我……要不要去看看？”
湘虞搖頭，“娘娘別再心軟了。您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她了，已經仁至義盡了。從前她受了您的恩惠尚且不知悔改，此次受了這麽大的罪再無翻身之日隻怕更是對您恨之入骨。您一進去，隻怕她便會撲上前來找您拚命，雖然您根本不怕她，但何必去給她機會攻擊您？”
“也是。”尹月歎了口氣，“人貴在自救，若一味求死，神仙也攔不住。”
“娘娘說得是呢！”湘虞笑著點頭。
尹月舉步往回走，漫不經心地問道：“湘虞，你是哪裏人氏？幾歲進得宮來？”
“奴婢來自西南的姚江，十一歲便進宮服侍皇上了。仔細算來也有七八年了。”湘虞如實稟告。
“原來你跟著皇上這麽久了。難怪皇上一開始並不把你指給我，想是舍不得呢！湘虞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皇上？若是喜歡的話，我讓皇上收了你如何？”尹月打趣笑道。
湘虞臉一紅，立即跪倒在地，“娘娘快別這樣說了。皇上九五之尊，隻能與娘娘這等天之驕女相配，像奴婢這等粗使丫頭對皇上心裏隻有尊敬與仰望，卻絕不敢有半點不安分的想法。還請娘娘明鑒。”
“這不過是我的玩笑話，你何必當真？趕緊起來罷！”尹月淡笑著將她扶起，“不過你年紀也不小的，你可有什麽打算？”
“奴婢願意服侍皇上與娘娘一輩子。”湘虞的臉越發地紅了。
“我知道你忠心。不過真的不必如此辜負自己的大好年華。而且我不喜歡壓抑人性。像我身邊的丫頭碧沁，當我發現她喜歡某人時，我便早早地把她嫁了出去。你雖然服侍我的時日不長，但是在我心裏，也同樣是把你當自家人的。所以你的終身大事我一定要替你好好考慮。告訴我，在你心裏，可有喜歡誰？”尹月溫柔地笑著說，“如果有，告訴我。我給你作主，滿朝文武，隻要未婚娶的都可以供你選擇。”
湘虞紅著臉搖頭，“湘虞眼光並不高。湘虞一直向往的隻是普通夫婦相濡以沫。所以對於那些達官貴人，湘虞並不想高攀。”
“這麽說是真的有喜歡的男子了？他是誰？”
“湘虞進宮前曾經有一位青梅竹馬的玩伴。小時候玩家家，夥伴們總喜歡將我們配成一對。這麽多年了，曾經的玩笑卻是湘虞心裏一直的美好。如果湘虞真的要嫁人，湘虞這輩子便隻想嫁給他。不過這麽多年過去，恐怕他早就成家立業，兒女繞膝了。”湘虞低聲說。
尹月眼睛一亮，“他叫什麽？或許我可以找人去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