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月兒，你愛我麽？
第53章 月兒，你愛我麽？
“嗯。知道。都說天下君王薄情，我不信，可是這三個月來，血淋淋的事實逼我相信了。軒轅宇墨，你果然是傳說中的君王啊！”尹月平靜地挑眉笑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用力，迫使他的雙手加重扼住自己脖子的力量，聲音充滿了誘惑，“隻要用力再用力，你便可以讓我窒息而亡。又或者雙手一錯，‘哢嚓’一聲，我的脖子便像一根筷子一樣斷為兩截！兩種方式，都很簡單易行，你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該選哪種方式呢？又或者，先把我掐死了，再扭斷我的脖子也不斷……”
“住口！不準再說了！不準再說了！”他暴喝，雙手顫抖，竭力地抗擊著她人為加在自己手上的力量。
她卻不肯放過他，越發地加大了力氣，臉上的笑容越發地嘲諷，“殺了我！殺了我才沒有人在這麽重要的日子掃你的雅興！殺了我，讓我沒有可能給你戴綠帽淪為天下人的笑柄！軒轅宇墨，你沒有退路……”
“好！如你所願！”他的眸子突然染上幾分瘋狂幾分血腥，雙手果真加大了力量。
“就是這樣……”尹月長歎，緩緩地鬆開了手，看著他燦爛地笑了。
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她的臉色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可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燦爛，一雙美眸卻水盈盈的滿滿的是不舍是深情是無怨無悔……
他突然就崩潰了，鬆開了手將一身軟弱無力的她緊緊抱在了懷裏，生平第一次流了淚，“月兒，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愛我！卻擔心我無法用同樣的愛回報你，不願意親眼看見我的背叛，所以寧願選擇死在我手裏是不是？你好殘忍啊！你為什麽要逼我呢？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她也流淚了，哽咽著說：“你的心會痛嗎？你還有心麽？”
“以前我承認我沒有心，即便美好如聽雪，我也沒辦法對她用情。剛遇到你時，我也沒有心，隻是覺得你與眾不同，讓我感覺到新鮮刺激，我把你當玩具，打算玩夠了厭煩了就拋棄掉。可是月兒，我卻不由自主地動了情不由自主地淪陷，你讓我變得不像我自己。我討厭自己變得多情善感患得患失……”他的淚水像開閘的洪水無法控製。
“你別再哄我了！有意思麽？”她流著淚用力推開了他，“我在獄中的時候就聽聞了你的風流韻事，那時候我自己安慰自己，說沒關係，他這不過是為了救你出來而做戲呢！出獄那天，你沒來接我，我仍然信心滿滿地笑著奔回了宮，巴巴地沐了蘭湯，讓自己香噴噴地隻等待著你與我相見。你沒來。我還是不怪你。心想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隻要我耐心等待，你就一定會來的，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永遠不會分開了。可是我等了足足七十三天，兩個半月，你仍然沒來前來！可我仍然沒有抱怨。直到汀蘭告訴我，這些天你與武才人雙宿雙飛，恩愛得連批閱奏章 都讓她隨侍在一旁。更告訴我，她懷孕了，你為她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裏大宴群臣……”
說到這裏，她說不下去了，停頓了好一會，才聲音顫抖地低語，“你……你到底將我置於何地？你這樣可惡地待我，便明擺著是要舍棄我，我要走，你又何苦挽留？軒轅宇墨，你這樣做戲給誰看？你不累，我都累了！”
她閉上了眼，任由淚水洶湧而出。
軒轅宇墨突然不吭聲了，隻定睛貪婪地看她。
時間一點點消逝，就在尹月快要不耐煩之際，突然聽到他的嘴唇伏在她的耳邊溫柔地問道：“月兒，你愛我麽？”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恨恨地說道：“我當然不愛你！我怎麽會愛你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男人？我的愛情是要對等的，而你永遠都給不起！”
軒轅宇墨歎了口氣，苦笑道：“尹月，你到底要這樣嘴硬到何時？”
尹月牙一咬，轉身就走。
他卻死死地摟住了她，低聲在她耳邊說：“別動！求求你別動！給我解釋的機會！就算是死囚，也得給人申訴的機會罷？在你眼裏，我難道連死囚都不如麽？”
尹月聽了，不再掙紮了，冷冷地說道：“好罷！不過你最好快點說完，我實在沒有耐心跟你在這裏羅嗦下去了。”
軒轅宇墨苦笑，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這才緩緩地說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罷？為了讓你出來，我不得不跟華正庭妥協，允許他張羅選秀一事。”
看到尹月閃過不屑的目光，他不由苦笑，“這天下確實是我的，華正庭也是我的臣子，照理來說，他確實應該對我唯命是從。可是月兒，我和他之間除了君臣之禮，更有如同父子般的親情。我能夠登基，全儀仗他的出謀化策。如果不是他，我哪裏能夠站在這裏跟你說話？隻怕早就身首異處了罷？”
尹月聽了，怒火中燒，拳頭悄悄攥緊，淡淡地說道：“原來華大人功大至偉啊？我原以為安皇後最有功勞呢！”
“不可否認，聽雪當初對我的幫助確實也極大。不過可惜的是，她永遠不可能像華正庭一樣不會背叛我！”提到安聽雪，軒轅宇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尹月嘲諷地一笑，“是啊！我怎麽忘了，安聽雪到最後起了謀反之心。她確實該死！”
是的！她該死！輕易地就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語，輕易地就將安氏一族的命運毫無保留地交到了他的手上，以至於到最後血流成河……
“不說她了。咱們回到正題上來罷！說到底，我之所以尊重華正庭的建議，主要還是因為我知道不管他說的話做的事有多難聽，歸根結底，其實都是為了我好。而且你也知道，我子嗣稀薄，登上皇位兩年有餘，卻隻得了燁兒這一個孩子。他的身體還單薄至此……”他停頓了下來，神情有些頹廢。
“他會好的。”尹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反手緊握，輕輕地點頭，繼續說道：“這一次選秀，雖不是我的本意，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讓母後安心，也為了他們不再對你虎視眈眈，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這樣去做。這便是選秀尹始時，我每天都會選中一人寵幸的真正原因。”
“軒轅宇墨，你扯這些有什麽意思？我說過，我一開始根本就沒怪你去選秀！”尹月懊惱甩掉了他的手。
“唉。你耐心點。我接下來要說的便是這件事了。”軒轅宇墨歎了口氣，複又牽了她的手。
她掙了幾下沒能掙脫便也不再掙了，隻聽他繼續說道：“可母後很快瞧出我的漫不經心，隨意敷衍，她這才意識到你對我的重要性，因此特意與我談了整整三個小時，逼著我答應了一個條件，這才準你及早出獄。而這個條件便是，在沒弄清你對我的心意之前，是不許我主動去接近你的。這個條件很無理，我原本不想答應，可是最後卻也極其渴望確認你對我的情感，所以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這，便是我這兩個多月來不主動去見你的緣故。說實話，這段日子我過得真的很苦很煎熬，一直巴巴地等待著你，可是卻一直沒能等到。今天終於等到了，卻是你如此絕決的方式……”
他苦笑不已，想到方才她決絕地縱身一躍猶自膽戰心驚，但想到她為了自己連命都可以不要，心便又像喝了一整罐蜜一般甜滋滋的，這才明白原來愛情竟然有如此這般大的魔力，可以讓人瘋狂讓人痛苦讓人快樂讓人甜蜜，可謂包含了酸甜苦辣各種滋味，讓人回味無窮。
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誰，更不屑於去弄明白‘愛情’這種玩意兒，誰知尹月的憑空出現，卻讓他淋漓盡致地品嚐到了愛情的滋味，他真的愛她感激她，是她讓他品嚐到了愛情的美好，更懂得了人間煙火的美好，他活得像個人了，會愛會恨會失落會期待會幻想會憧憬的有著真情實感的人！
尹月聽了，一顆原本還緊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穩穩當當地落了地。
原來，她早就贏了！
她今天的這一冒險行為果然是對了他的心稱了他的意！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原來這不過是一場考驗！軒轅宇墨！你太過份了！我尹月是什麽人？如果不愛你，何苦陪你做戲？更何苦跟你跑這處處陷阱的深宮裏來？我天天活得膽戰心驚夜不能寐隻是因為愛你想呆在你身邊一輩子，卻不想你竟然還懷疑我的愛？！你！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恨你！我恨你！”
說著不由分說地對他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他也不躲閃，任由她無理取鬧，隻一味深情地看著她對她溫柔低語，“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真的錯了！”
她不聽，仍然繼續打。
他便不說話了，由得她打得自己‘砰砰砰’作響，更不運力防備。
尹月是真的打，含著滿腔的怒氣及怨氣在狠狠地打著，隻恨不得幾掌幾拳要了他的命。
直到看到他身體搖搖欲墜，直到看到他嘴角滲出幾縷血線，她才惶恐不安地住了手，撲倒在他懷裏抱住他‘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你這傻瓜！你為什麽不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心疼？最最討厭的是，你讓我看起來像一個無理取鬧的潑婦？你這壞蛋，明明是你做錯了事情，卻讓我像個罪人！我恨死你了！軒轅宇墨，我真的真的恨死你了！”
軒轅宇墨低笑，“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明明愛得要死，卻非要表現得毫不在乎！月兒啊，你在愛情上其實和我一樣是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