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過往榮耀皆雲煙
“會，會得到一副很強力的安眠藥，叫，叫生死水。”哈利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同桌的提耶拉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很好。”斯內普眼睛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麽我們能在哪裏找到一塊牛黃呢？”斯內普又問。
“在牛的胃裏，先生。”哈利回答。
“船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麽分別？”
“嗯……沒，沒有分別，先生。”哈利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好像記得這兩種東西都是烏頭的別稱，“好像都叫烏頭。”
斯內普盯著哈利那雙翠綠色的眼睛看了良久。
最終臉上的神色似乎變得柔和了一點。
“格蘭芬多加五分。”
說完，斯內普轉身回到講台上，用魔杖敲了敲桌麵，製止了下麵有些喧嘩的小巫師。
魔藥課繼續上下去，但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的處境並沒有改善，斯內普很快就把給哈利加的分又扣了回去了。
斯內普把他們分成兩人一組，指導他們混合調製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
斯內普拖著他那件很長的黑鬥篷在教室裏走來走去，看他們稱幹蕁麻，粉碎蛇的毒牙，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挨過批評，隻有提耶拉和哈利幸免。
哈利覺得自己之所以能幸免完全是提耶拉的功勞，隻見提耶拉隨手抓了一把幹蕁麻，用手指輕輕搓了搓，放在天平上，十分精準的5g！
接著提耶拉又跳了幾個小小的毒蛇牙，輕輕的放在天平上。
3.1g！
哈利看著天平上的刻度，他們需要3g的毒蛇牙，隻要……
但是提耶拉並沒有把毒蛇牙稱量到精準的3g，而是直接拿研杵錘直壓碎了毒牙，把毒蛇牙小心敲成了碎末，然後按照順時針的方向由慢到快研磨成粉，在研磨之前，提耶拉就點燃了酒精度，又拿出來了一個更大的坩堝，裝上一半水，把霍格沃茲要求的小坩堝浸在水裏，然後把鼻涕蟲的觸須和天蕁麻剁碎之後和哈利量五升水倒進自己的小坩堝裏麵。
等到大坩堝裏麵的水沸騰了之後，提耶拉直接拿小刷子把研缽裏麵的毒蛇牙粉掃進了坩堝裏麵。
哈利眼睛都看直了，提耶拉的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在其他小巫師還在天平上加加減減幹蕁麻的時候，提耶拉已經把藥劑放進鍋裏熬住了。
鍋裏的反應一切正常，魔藥漸漸由斑駁的棕色變成了淡黃色，提耶拉不快不慢的順時針攪拌了三圈，魔藥停止了沸騰，變成了一鍋淡黃色的液體。
這個時候，提耶拉迅速的帶上隔熱手套，把小坩堝從水浴裏麵提了出來，按照順序加入早就已經剁好了的豪豬刺和烏鴉唾液。
淡黃色藥劑最終變成了淡綠色，這個過程中並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發生，一切都看起來很平和。
至此，提耶拉成為了當堂課最快完成魔藥熬製的學生。
即便是那行巫師家庭出身的，比如馬爾福，也還在研磨毒蛇牙那一關。
“你以前學過魔藥？”斯內普檢查過魔藥之後死死的盯著提耶拉問道。
“沒有，先生。”提耶拉回答，“我以前在唐人街的中藥店打過工，麻瓜們都用這種隔水加熱的方法熬製藥劑，他們沒有魔法能控製溫度。”
這個藥劑熬製手法並不難，難點就在於溫度的控製和加入豪豬刺和烏鴉唾液的時機。
但這點對於經過正規化工大學訓練，以A-成績通關大學化學實驗I—III，有機化學實驗，生物化學實驗，和生化分離實驗的提耶拉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斯內普看著他，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解釋。
麻瓜的確有很多還算精巧的湯藥熬製手法，這點斯內普自己也見識過很多，而一個出身麻瓜世界的流浪孤兒在打工的過程中接觸到了這些似乎並不是什麽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這種精妙的手法在低階小巫師裏麵確實很好用，因為他們無法用魔法精確的控製火焰溫度，所以這種水浴加熱的方法能有效的幫助他們提升熬製魔藥的成功率。
不過這種方法對於斯內普來說不必要，像他這樣的魔藥大師，甚至不用揮動魔杖，隻靠一個念頭就能讓火焰變成自己想要的溫度。
用水浴加熱反而有些畫蛇添足。
正當他讓大家看提耶拉熬製魔藥的過程多麽完美時，地下教室裏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傳來一陣很響的噝噝聲。納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火鍋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塊東西，鍋裏的藥水潑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學們的鞋都燒出了洞。幾秒鍾內，全班同學都站到了凳子上，鍋被打翻時，納威渾身浸透了藥水，這時他胳膊和腿上到處是紅腫的疥瘡，痛得他哇哇亂叫。
“白癡！”斯內普咆哮起來，揮起魔杖將潑在地上的藥水一掃而光。
“我想你一定是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
納威抽抽搭搭地哭起來，連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許多疥瘡。
“把他送到上麵醫院的病房去。”斯內普對西莫厲聲說。
有了這個小插曲之後，斯內普的心情似乎更壞了，接連又扣了格蘭芬多十分。
連提耶拉第一個熬製出魔藥的獎勵也選擇性的遺忘了。
不過即便這樣，小獅子們的心情還是很鼓舞的。
因為哈利是自從斯內普教魔藥課以來，第一個讓他主動加分的格蘭芬多！
真不愧是打敗神秘人的人！
幾乎所有格蘭芬多小巫師心中又為哈利記上了一筆功勞。
畢竟與童年恐怖故事神秘人相比，斯內普可是真實籠罩在他們樓頂的扣分陰影。
這讓哈利變得更受歡迎，無論到哪都會有聽說這件事的格蘭芬多，赫夫帕夫和拉文克勞向他道賀。
這種眾心捧月一般的待遇既讓哈利歡喜，又讓他覺得惶恐。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哈利的功勞。
連羅恩和赫敏也來恭喜他。
但隻有哈利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
如果不是提耶拉的筆記……
是自己搶了提耶拉的功勞，哈利有些驚慌的想到，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偷竊了別人的東西的愧疚感。
哈利有些糾結的找到提耶拉，想向他解釋。
他害怕自己會因此失去這個朋友，畢竟自己搶了本屬於他的功勞，這就是偷竊！哈利這樣想道。
“什麽？哦，你說那個。”提耶拉毫不在意的說道，剛從書上抬起頭的他又恢複了那種淡淡的，清風一般的微笑。
“好好學習吧，哈利。”提耶拉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毛說道，他有些低估了這個年紀的巫師對於榮耀，對於功勞的看中，他隻是順手幫哈利在救世主的光環變得更響亮而已，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一直跟在哈利身後，還有點怪異的提耶拉了。
俗稱燈下黑。
但沒想到哈利居然對這種事情看得這麽重。
“和真正的知識相比，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不過是過眼的雲煙。”提耶拉不知道怎麽說，隻好語重心長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