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釜酒吧
“孩子們，起床了，我們今天有好多東西要買。”海格粗狂的吼聲從一層的壁櫥旁邊穿過厚厚的兩層樓板穿到提耶拉和哈利的耳朵裏。
哈利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即將踏入魔法世界的興奮，也許是因為收獲了提耶拉這麽一個好朋友的開心，哈利昨天晚上輾轉反側到夜裏兩三點。
因此當他被海格那穿透力極強的嗓音叫醒之後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仿佛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夢中他的父母不再是一事無成的失敗者，而是魔法界與邪惡勢力對抗的英雄，他父母的朋友在他十一歲生日的時候出現，不僅給他帶來了他人生中第一個香甜的生日蛋糕，還帶著他離開德思禮家交了他這輩子第一個朋友。
神啊，如果這是夢，請千萬不要讓我醒過來。
哈利默默的祈禱，睜開了雙眼。
清晨的陽光透過閣樓的天窗灑進來，黑頭發黑眼睛的少年坐在老舊的木桌前寫寫畫畫。
似乎察覺到了哈利的目光，提耶拉從桌子上的一大堆數學公式裏抬起頭來。
“起來了？”提耶拉衝哈利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讓哈利想起達力德思禮生日那天在動物園裏看到過的那隻小狐狸，也是這麽衝他笑的，帶著一絲狡頡的，可愛的笑容。
“快穿衣服，洗漱。”提耶拉說道，“今天我們去對角巷！”
直到提耶拉把衣服丟給哈利之後，哈利才發現自己手上的衣服並不是自己來的時候穿的那套滿是破洞和灰塵的衣服，而是一套幹淨的。他完全沒見過的衣服。
“今天我起來的早，沒事幹，我就幫你把你的衣服洗了。”提耶拉笑眯眯的說道，“你那套還沒幹，先穿我的吧。”
提耶拉和哈利都是十一歲，因為在中餐館工作，相比哈利，提耶拉吃喝不愁，而且在老板娘特意的照顧之下提耶拉吃的甚至有點營養過剩，所以提耶拉不僅比哈利高半個頭，身材也比哈利壯上一點，哈利穿他的衣服完全沒問題。
哈利捏了捏手裏提耶拉幹淨的，還帶著些許肥皂清香的衣服，快速的往頭上一套。
今天對哈利來說是個大日子。
如果有的選他也不想穿著一套滿是破洞的衣服走進魔法世界。
穿好衣服的哈利和提耶拉被海格帶到了破釜酒吧。
那是一間肮髒的狹小的酒吧，夾在一家巨大的書店和另一邊的一個唱片店中間，離提耶拉所住的閣樓隻有兩條街的距離，如果不是海格指出，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麽一間又破又小的酒吧。
實際上，提耶拉從這間酒吧門口路過好多次，每天從他打工的中餐館走回他在老城區的閣樓都需要經過這條街。
每次經過的時候提耶拉都隻注意到兩邊的書店和唱片店，從未注意到這兩間建築之間的破釜酒吧。
“一般人是很難注意到。”海格衝提耶拉眨了眨眼，“第一次來的小巫師和麻瓜除非有人帶著，否則看不到破釜酒吧，更不用說進去了。”
哈利和提耶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海格推進了破釜酒吧。
作為一個無論在巫師世界還是提耶拉上輩子都十分出名的地方，這裏實在是太黑太髒了，遠比電影裏麵表現出來的還髒，提耶拉覺得中國隨便一個三線城市的三流餐廳都比這個要幹淨。
破釜酒吧裏麵有幾個老太婆坐在屋角裏拿著小杯喝雪利酒，其中一個正在抽一杆長煙袋。一個戴大禮帽的小男人正在跟一個頭發幾乎脫光，癟胡桃似的酒吧老板聊天。
他們剛一進門，嘁嘁喳喳的說話聲就突然停了下來。這裏好像人人都認識海格，他們向他微笑，招手，吹口哨。
“老規矩嗎？海格。”坐在櫃台裏麵的一個駝背男人一遍擦著酒杯一遍看向海格。
“哦，不了，湯姆，我很想來一杯，但我正在給霍格沃茨辦事呢。”海格用他的巨掌拍了拍酒吧老板的肩膀，差點兒沒把他壓趴下。
“你知道的，我辦事的時候從來不喝酒，這就是鄧布利多信任我的原因。”海格自豪的說道。
“我的天哪，”酒吧老板在海格拒絕之後把注意力放到跟在海格身後的兩個小男孩身上，當他看到哈利幾乎翠綠色的研究和隱藏在亂發裏麵拿道閃電型的傷疤的時候，他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尖叫道，“哦，梅林在上，這位是——這位莫非是——”
破釜酒吧裏頓時悄然無聲。
“哎呀!”酒吧老板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小聲說，“哈利波特，哦梅林的胡子啊，是哈利波特——榮幸之至。”
酒吧老板連忙從吧台後邊出來，朝哈利跑過去，抓起他的手，熱淚盈眶。
“歡迎回來，波特先生，歡迎你回來。”哈利不知說什麽好。大家都在看他。那個抽長煙袋的老太婆一個勁地抽，根本沒發現煙袋已經熄滅。
海格則開始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椅子倒下的劈劈啪啪的聲音相繼響了起來，酒吧裏麵所有的巫師都為了過來，無論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種各樣奇怪的人把哈利團團圍住，如果不是提耶拉一直拉著海格大衣的袖口，此時他恐怕已經被擠到了圈外。
哈利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當天回過神來的時候，哈利突然發現自己竟跟破釜酒吧的人一一握起手來。
“我是科多利，波特先生，真是不敢相信，總算見到您了。”
“太榮幸了，波特先生，太榮幸了。”
“早就盼著跟您握手了——我的心怦怦直跳。”
“太高興了，波特先生，簡直沒法說明我的心情，我叫迪歌。”
“我以前見過您，”當迪歌過分激動、禮帽掉下來時，哈利大喊道，“有一次在商店裏，你朝我鞠躬。”
“他居然還記得!”迪歌激動的向在場的每個人喊道，“你們聽見沒有！他，哈利波特，他記得我呢!”
於是哈利就一遍又一遍地握手。
科多利，那個第一個和哈利握手的巫師，總是跑過來要求再跟他握一次。
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走過來，神情顯得非常緊張，他的一隻眼睛一直在抽動。
“奇洛教授。”海格微微的點了下頭，就當是在打招呼了。
“哈利，提耶拉，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奇洛教授，是你們的老師”
“波……波……波特，”奇洛教授結結巴巴地說，抓起哈利的手，“見到你有，有，有一種說，說不出來的高興。”
提耶拉站在海格旁邊，注意到奇洛握著哈利的手上正好帶了一雙黑色的手套。
這個時候提耶拉腦子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想法。
如果現在讓奇洛教授摘掉手套和哈利握手，哈利波特第一部是不是就提前完結了？
“您教的是一類魔法，奇洛教授？”
“黑，黑，黑魔法防禦術。”奇洛教授含糊不清地說，似乎他覺得還是不提為好。“這你已經用……用……用不著學了，對吧，波……波……波特先生？”
奇洛突然有些神經質般的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是準，準備去買你需要的東西吧？正好，我，我，我也……要一要去買，買一本關於吸，吸血鬼的書。”
可是其餘的人不會讓奇洛教授跟哈利說個沒完。哈利花了大概十來分鍾的時間才把他們擺脫掉。在一片喋喋不休的說話聲中，海格拉著提耶拉提高嗓門叫哈利：“該走了，還有好多東西要買呢。走吧，哈利，別讓提耶拉久等了。”
科多利最後一次跟哈利握過手，海格就領著他穿過吧台，來到四麵有圍牆的小天井。這裏除了一隻垃圾桶和一些雜草，此外什麽也沒有。
“抱歉哈利，提耶拉，本來想帶你們來破釜酒吧吃早餐的，他們這裏的土豆泥三明治做的好極了，即便是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也沒有這樣的手藝。”海格朝哈利和提耶拉咧嘴一笑，“可現在我們隻能去對角巷隨便吃點了，嗯……現在那美味的烤腸還沒有賣完。”
海格一邊說著，一邊抽出粉紅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