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來寫信吧!
典韋甩了甩手,如同沒事人一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後開始吃飯。
楊平等梁國官吏卻相顧駭然,甚至有人幾乎暈厥。
陳飛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我讓你把他押下去斬首,可沒說直接砸死啊!”
已經吃了滿嘴飯菜的典韋一愣,放下碗筷就要跪下謝罪。
陳飛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是我沒有交代清楚,繼續用膳吧。”
典韋用力點頭,而後灌下一口酒水,將飯菜衝下肚子,這才悶聲說道:
“謝君侯!”
郭嘉躊躇了半天,終於還是問出了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
“君侯如何得知,此人便是張闓?”
這不僅是他的疑惑,更是所有人的疑惑。
陳飛看了看滿堂好奇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奉孝之前曾經說過,我曾經在陽城鬼穀看到過未來與異象,但其實從此之後,我就多了一項奇怪的能力。”
郭嘉一怔:
“能力?”
陳飛點了點頭:
“我能看透一個人的魂魄,能夠知道他對我是友是敵,是忠是奸,所以當此人邁入廳門之後,我就知道,來者不善。”
郭壽繞到大廳正中,打開了盛放人頭的木盒,立刻喊道:
“君侯,盒內藏有一柄短劍!”
眾人無不感歎:
“君侯所言不虛!”
張超歎道:
“我聽聞明君降世之時往往伴有異象,之前並不相信,隻認為是史家牽強附會之言。今日親眼所見之後,才知自己見識淺短!”
張超:+10!
典韋:+20!
原忠:+15!
陳到:+20!
徐晃:+20!
楊平:+10!
郭嘉:+5!
狠狠刷了一遍友好度之後,陳飛十分滿意,終於將話題引向了正事:
“如今梁國已附,郭貢已死,我們可以考慮下一步計劃了。”
郭壽與梁夏一左一右,將地圖掛在木架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梁國東側的沛國。
楊平咳嗽了一聲,緩緩起身,來到地圖前,為眾人介紹:
“沛國共有二十一座城池,人口超過百萬,所轄地域甚廣,方圓近五百裏,北至兗州山陽,南臨淮水,與揚州九江隔江而望,東臨徐州彭城、下邳。”
他又指了指東北角的沛縣:
“高祖起家於小沛泗水亭,又斬白蛇於大澤,之前被劉備所據,又被曹操攻破,雙方反複爭奪,雖然是大漢龍興之地,但已經大為破敗……”
他最後又指向中部:
“此處譙縣,本為豫州治所,但這幾年刺史、州牧變換頻繁,有時更是同時存在兩三個,因而形同虛設。對了,曹操便是譙縣人,隻不過……其宗族大部分都被張闓所殺,留在本土的都是偏遠旁支。
沛國治所在中部的相縣,此縣周圍十餘城,被沛相陳珪所據,此人是廣陵名門出身,與袁術多有不和,時常交戰。”
他又在南麵畫了個圈:
“南部的竹邑、符離、穀陽等靠近揚州的縣城,大多被袁術所置沛相舒邵占據,此人是陳留名士。”
在陳留生活了好幾年的張超補充道:
“舒伯應……此人在陳留名聲不小,幼年為親友報仇殺人,與兄長爭相求死,州郡感於兄弟情義,赦免其罪,故而聞名。”
他搓了搓下巴,抬頭看向陳飛:
“這樣忠孝之人,按理說不應該對袁術死心塌地才對。”
陳飛心中了然:
“那就麻煩孟高公,再為我修書一封,若能規勸舒邵,又可避免生靈塗炭!”
張超略作苦笑:
“早知道又要麻煩自己,剛剛就不應該出聲啊!”
眾人都是一陣哄笑,卻也知道,他隻不過是自嘲而已。
堂堂廣陵太守、討董諸侯之一,如今隻能通過拉攏關係、寫信勸降的方式,在陳飛手下發揮餘熱。
陳飛挪動了一下屁股,做到了他的側邊,親自為他磨墨:
“孟高公隻不過動一動手腕,就能平定數萬兵馬,避免數萬家庭陷入破碎,這是造福百姓之善舉,也是我萬萬不能及之事,萬勿推辭呀。”
張超腦袋上的友好度稍稍蹦了一下,立刻提起了毛筆:
“君侯如此心懷天下,舒仲應必然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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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超連續給袁綏、舒邵寫信的時候,遠在荊州的某座院落裏,有一封信遞了進來:
“是文若公子派人送來的信。”
被稱作“主人”的男人已經年近半百,但須發仍然烏黑,麵容並無老態,他接過了信筒,熟練地拆開了封泥,對信使問道:
“叔父近來可好?”
信使恭敬地側過身體,微微彎腰行禮:
“荀司馬一切尚好,隻是兗州戰事頻繁,有些心力交瘁。”
此屋主人,正是荀彧之侄荀攸,他笑著搖頭,展開了手中的竹簡:
“叔父剛過三十,可不要過分操勞,讓我這個侄兒替他費心呀。咦?”
他微微一愣,而後細細閱讀,半晌之後才抬起頭來:
“你且告訴我,兗州戰事究竟如何?”
能被荀彧選為信使之人,自然不會毫無水平,麵對疑問,他倒也不慌:
“曹公征討徐州之時,張邈、陳宮叛迎呂布,兗州郡縣反叛大半,所幸荀司馬等人死守鄄城以待曹公。而後曹公聯合冀州袁紹、潁川陳飛,同擊呂布,形勢逐漸轉好。如今呂布盤踞山陽昌邑、濟陰定陶之間,曹公本欲將其徹底驅逐,隻是糧草不足、將士疲敝,隻能稍作等待。”
荀攸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中原形勢竟然糜爛至此?這陳飛究竟何人?”
信使猶豫了片刻,拱手正想作答,卻被荀攸伸手製止。
原因很簡單,在荀彧的信件裏,早就寫得清清楚楚:
“陳飛,字雲龍,右扶風武功良家子弟,三世以內無仕官者,年未弱冠。初平年間,尚書、武威賈詡薦為侍郎,從尚書趙戩出使陳留,過鄄城,欲見曹公而不得。曾與彧談,其人大方而有膽略,不通經史典籍。出為陽翟令,誅大族趙康,擊黃巾何曼,又辟郭奉孝,不出三月而得潁川……”
荀攸的手指緩緩滑到信件的末尾:
“彧之本意,願請公達同至鄄城、共佐曹公。然曹公為報父仇,殘戮徐州甚多,又誅殺邊讓,士民怨憤,觀其所行種種,已不複當年酸棗盟誓之曹奮武矣!
彧與曹公,有知遇之恩,不忍背棄,公達可令覓明主,或劉景升(劉表),或陳雲龍,或劉君郎(劉焉),或保全性命,存於亂世而已。”
他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你我叔侄之間,何必繞來繞去?劉表受製於荊州大族,豈會重用荀氏子弟。劉焉已經身死,益州豪強挾持劉璋繼承州牧,又哪裏有我等中原士人容身之地?”
他甩了甩衣袖,長歎道: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天下大亂至此,我已經四十八歲,再不能繼續隱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