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官上任
“陳兄匆匆歸來,隻停留了三天便又要離開,小弟實在不舍,若非家父阻攔,我真想隨兄長前往關東闖蕩江湖……”
在七月二十九日的踐行宴會上,賈穆依依不舍地說著,而後取出了一柄佩刀:
“小弟自幼喜愛收集武器,這一口雖然不是上古神器,但也鋒利無比,權且送給兄長防身,請勿推辭。”
陳飛輕輕退刀出鞘,通體青黑,刀刃卻平整如鏡,隱隱閃爍著寒光,令人毛骨悚然,顯然是精煉而成。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向賈穆拱手:
“賢弟厚愛,愚兄心領了。賢弟年歲尚幼,還望在先生膝下潛心用功,待年歲稍長,自有大好前程可取!”
賈詡微微搖頭,當場打擊自己的親兒子:
“犬子資質魯鈍,無論文武恐怕皆無大成,老夫唯一的心願,隻是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度過一生,為賈氏順利延續香火。”
陳飛笑著打趣:
“先生春秋正盛,隻需稍稍努力,還可以為賈氏開枝散葉,為賢弟再添幾個兄弟呢。”
賈詡麵色如常地提醒了一句:
“老夫尚在守孝,賢侄此言與禮不合呀。”
陳飛笑容一僵,連忙低頭道歉:
“實在無心之舉,還請先生恕罪。”
好在賈詡頭上的友好度並沒有下降,他揮了揮衣袖:
“老夫手下沒有兵權,無力為你選拔精銳陪同東行。隻為你準備了良馬十匹,黃金一百斤,你且謹慎使用。”
陳飛心頭一暖,向著這位漢末第一毒士一揖,聲音竟然微微有些發顫:
“大恩再不言謝,先生、賢弟珍重!”
他抓起了賈穆剛剛送出的佩刀,大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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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你是不是把家底都給他了?”
當陳飛的背影在廳門消失之後,賈穆忽然問了一句:
“一百斤黃金……孩兒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家竟然有這麽多錢!”
賈詡看了他一眼:
“這兩年來,你四處高價買刀,什麽時候缺過錢呢?”
賈穆為之赧然,連忙換了個話題:
“那……父親覺得,他能不能在潁川站住腳跟?”
賈詡微微眯了眯眼睛,半晌才吐出了一個字:
“難!”
賈穆睜大了眼睛:
“那你給他這麽多錢?”
賈詡看著自己的兒子,露出了一絲淺笑:
“為父之所以資助他,並不是看出來他能夠成功,隻不過從他的身上……看出了一點自己當年的影子。”
他歎了口氣:
“三年之前,老夫與李郭都隻是牛輔麾下的校尉,三年之後……我們的身份卻早已天差地別,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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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匹戰馬,外加一百斤黃金,如今就擺在陳飛的麵前。
他當然非常感動。
然後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第二次東行之路恐怕會比第一次更加困難。
一方麵是如何管理這些戰馬,之前出行關東,賈詡就送了他兩匹馬,這十二匹馬每天如何保證吃喝拉撒,這是繞不開的問題。
另一方麵,十二匹馬雖然不算什麽巨額資產,但也絕不是蚊子肉,在那些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地區,這絕對可以讓陳飛成為人人垂涎的“唐僧肉”,更何況還有不講情麵的地方官吏、駐守兵將、以及來去如風的山賊寇匪,麵對這些妖魔鬼怪,自己能夠保住這筆財產平安抵達目的地嗎?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思想準備:一旦遇到超過五個人的團隊,立刻分割戰馬、撒腿就跑!
他小心翼翼離開三輔,戰戰兢兢地經過了弘農,好在這條道路他剛剛才走過兩遍,再加上他在花錢方麵毫不吝惜,段煨和張濟的士兵也沒有刁難他。
八月十三日,經過了半個月心驚膽戰的旅行,陳飛帶著十一匹良馬和九十斤黃金平安抵達了潁川郡的治所、陽翟縣——另外的一匹戰馬和十斤黃金,都消耗在這超過一千裏的旅途中。
他並沒有急衝衝地尋找縣衙,而是在城門外稍稍停留,想要觀察一番城池的守衛戒備情況。
讓他欣慰的是,好歹是一郡治所,雖然縣令尚未到位,但也不至於放棄所有守衛,在他所觀察的西城門下,四名衛兵正懶洋洋地審查著過往百姓,同時根據心情好壞抽取商稅。
“呔!那邊的小子,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
或許是察覺到了陳飛的目光,一名衛兵忽然提高了聲音:
“你一個人牽了這麽多馬,想必是要進城做買賣吧?”
王衝,友好度-10。
陳飛高坐馬背之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名虎背熊腰的衛兵:
“我不做生意,你叫王衝?”
直接被人叫破名字,對方明顯愣了一下,口氣也難免軟了一點:
“你……怎麽知道?”
陳飛沒有回答,反而又問:
“你可會騎馬?”
王衝點頭:
“當然!”
陳飛隨手指了一匹戰馬:
“送給你了!”
王衝頓時懵了:
“送給我?閣下莫要騙我!”
陳飛微微抬起了下巴,從腰間摸出了官方的印綬:
“我乃新任陽翟令,從今日起,你便跟在我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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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黃巾賊來犯,上任縣令趙京試圖率軍還擊,卻死於亂軍之中,如今主事之人,乃是主薄褚亮。”
剛剛得到一匹良駒的王衝說話客氣多了,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介紹縣中情況。
這當然是個陌生的名字,陳飛問道:
“此人家世、品行如何?”
王衝答道:
“褚氏雖然不是官宦豪門,但在城東擁有莊園數千畝,傭耕者五六百,算是縣內有數的大族。主薄年近四十,乃褚氏當代家主,知書達理,品性溫良,即使對待下人,也十分寬厚,家中雖然有錢,但時常接濟鰥寡老弱,因而名聲甚好。他雖然不是朝廷正式官員,但鄉裏之間遇到糾紛,也經常求他判決……”
陳飛微微點頭,又問了一句:
“他武藝如何?”
王衝連忙擺手:
“主薄素有小疾,不通武藝。”
原來隻是一個文弱書生?
陳飛心中大定,又隨口問了些縣衙的官吏和兵力配置,片刻之後就進入了縣衙。
早已經得到消息的官員們鬆鬆散散地列著隊伍,而後又稀稀疏疏地躬身行禮:
“拜見縣君。”
陳飛連忙還禮:
“諸位不必多禮。”
他當先一步,扶住了一名中年人:
“這一位……想必就是褚主薄了吧?這半年以來,陽翟無人治理,有勞先生費心,陳某初來乍到,還需先生率各位同僚鼎力相助呀。”
褚亮腦門上的好感度頓時小小地跳了一下,隻聽他推辭:
“在下並非真的主薄,實乃臨危受命、暫代而已,如今陳縣令已至,一切事務便終於可以交付,褚某也可以返回家園,稍享天倫之樂。”
陳飛怎麽能輕易讓他立刻,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拉:
“當今天下大亂,諸侯割據,刀兵四起,潁川各地仍有黃巾肆虐,縱然先生返回家園,又如何能夠享受真正的安寧?”
褚亮為之默然。
陳飛當然也看得出來,此人並非真的想要從縣衙脫離,隻不過擔心受到自己這位縣令的壓迫,故而主動尋求退路。
陳飛立刻進行安撫:
“褚氏乃縣中大族,田地千頃,仆從千人,先生當然明白,隻有陽翟太平,褚氏一族的人口、房舍、田地、家產才能得到保全。先生隻需點頭,我便正式授予先生縣丞之職,從今日起,先生便是朝廷正式官吏,縣內大小事務,均由先生斷決!”
褚亮,友好度+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