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心痛如絞
裘福本就心驚膽戰，來回踱著步，不時往牆那邊看一眼：殿下，祖宗，你快一點好不好，萬一讓將軍府的人碰上，感覺到似乎被人盯上了，他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子，他色厲內荏地叫，“看什麽看，閃一邊去！”
看來孤晴雖然認得他，他並沒有認住孤晴，否則哪還能這般逞強。
狐假虎威的家夥。孤晴不屑地冷笑一聲，已經聽到牆後傳來的聲音，心裏明白過來：原來東陵瑾那畜牲竟饑渴到如此地步，還讓太監給他放風，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孤晴盡管武功高強，冷靜謹慎，但畢竟是未嫁之身，這種事光是聽，也夠她受的，她哪裏還會上前多看，隻覺得臉上熱烘烘的，回身飛一般離去。
裘福這才鬆了一口氣，暗暗祈禱主子快點完事，早走早了。
所幸，東陵瑾盡興之後，也知道不宜久留，好在他還算有那麽一點良知，將身上的外衫脫下來，蓋到她身上，隻著內服從牆角出來，眼眸炯炯，榮光煥發的模樣。
“殿下，你可算完事了！”裘福大大鬆一口氣，也顧不上這話說的有些越禮了，趕緊央道，“殿下，快回宮吧，不然若是被皇上知道，那……”
他自是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提百裏霜，否則殿下隻會越發反其道而行。
“得了得了，回吧。”東陵瑾白了他一眼，起步回宮，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意猶未盡。
“是，殿下請。”總算說動這尊神回神，裘福這才鬆了口氣，趕緊讓過一旁，狗腿地侍候著。
孤晴找了一圈也沒見人，而且她這麽找也不是辦法，隻好先回府，向小姐稟報一聲，再做打算。
半個時辰後，牆角處的楚雲謠被涼風逼得醒了過來，此時她身上的藥效已退，腦子也已經清醒，方才畫麵一幕一幕劃過腦海，她驟然絕望地瞪大眼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不要……”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
東陵瑾，你、你該下十八層地獄！我、我要殺了你，我要……
這裏雖然偏僻，但也偶有人經過，聽到她的叫聲，稀稀拉拉圍攏來看個究竟：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
楚雲謠驚恐地瞪大眼睛，不，不能讓這些人知道自己是誰，不能讓他們認出來，否則她顏麵何存！
身上這件衣服明顯是那畜牲的，雖然不想碰到跟他有關的任何事物，但她沒有別的選擇，裹緊自己，強忍著滿身的不適和心中的屈辱，沒命地奔了出去。
來到小時候經常跟哥哥一起玩樂的小河旁，楚雲謠瘋了一樣脫掉全身的衣服，撲通一聲跳進去，沒命地搓洗起全身的肌膚來，要把那畜牲的味道全都洗掉一樣。
可是，她知道，她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失去，再怎麽洗，也洗不去她已經受過的汙辱，她再也配不上哥哥了！
不要，不要這樣，我不要……老天爺，不要對我這麽殘忍好不好……
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皮膚被自己抓撓到道道血痕，有些地方甚至滲出血來，而她也已經筋疲力竭，這才垂著雙手，瞪著無神的眼睛，一步一步上了岸……
將軍府裏，孤晴正向玄月稟報，“屬下無能，沒找到人。”
楚雲昭哼了一聲，盡管擔心，嘴上還是強硬的很，“雲謠就這性子，從小到大一不高興就往外跑，氣消了自然會回來，不必理會。”
玄月有些無奈地拍拍他的手背，“好了，雲昭，雲謠不懂事，你跟她賭什麽氣？快些派人找她回來，別真的出了事。”
以前是以前，這次不一樣，而且雲謠出去的時候，身上藥性還沒退呢，這要出個好歹，那還了得。
楚雲昭自是擔心妹妹，卻不肯落這下風，“找她作甚，就知道使性子，這次原也是她太過分！”
知道他是不想失了麵子，玄月好笑地搖頭，起身道，“罷了，我去安排一下，你莫氣，雲謠還是個孩子，以後會明白的。”
楚雲昭沒阻攔她，知道她是真心待妹妹，神情溫柔得很。
結果玄月才走到門口，說了聲“來人”，就見墨夷匆匆跑了進來，神情有些怪異，“王、王妃，王爺，小姐回來了。”
玄月這才鬆了一口氣，“回來了就好，人呢？”
墨夷看了她一眼，似乎不屑於跟她說話，但接收到楚雲昭嚴厲的視線，才不情不願地向後一指，“那兒。”
玄月淡然一笑，早就看出他對自己似乎有成見，此事倒也不急，她向後一看，果然見楚雲謠抱著胳膊進來，頭發還在往下滴水，臉色蒼白得可怕，嘴唇卻烏青，那樣兒真讓人心疼。
“雲謠”，玄月迎上前，關切地道，“沒事嗎？跟雲昭賭氣也就罷了，跑出去做什麽，你這樣子，當心著涼。”
楚雲謠似乎有些呆滯，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她，眼神卻空洞。
楚雲昭皺眉，以為她還在賭氣，都不理會玄月，起身出門，沉著臉道，“雲謠，你還不知錯嗎？”
玄月趕緊向他使眼色，又擺手又搖頭：雲謠已經夠傷心了，而且看情況也不太對，你還緊著罵她做什麽。
楚雲昭嘴唇動了動，雖然臉色不善，倒也沒再多說。
誰料楚雲謠卻是渾身一震，似乎現在才回過神，猛地撲進哥哥懷裏，嘶聲哭道，“我不要……哥哥，你別嫌棄我，別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這樣……”
楚雲昭被她過大的力道衝撞的上身一仰，本能地抱緊她，原本冷硬的麵容也因為她淒慘的樣子而緩和了下來，“別亂說話，我什麽時候不要你了？”
妹妹就是妹妹，雖然兩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從未想過拋棄她，她是太患得患失了。
“我知道錯了……”楚雲謠用力抱緊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哥哥，我、我好髒，你別嫌我……”
玄月心中一沉，再看到她身上這件陌生的男子衣服，心中大感不妙：莫非……
“雲謠，出什麽事了？你是不是……”
楚雲謠身體劇烈一震，將要衝口而出的話生生壓了下去：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尤其是哥哥知道自己已經被東陵瑾那畜牲汙辱的事，否則，所有人都會看不起她，她更在所有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原本應該一死以示清白，但是她舍不得哥哥，要真那樣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死也不能說，就讓這件事永遠成為秘密，她還是從前的楚雲謠！
“不，我沒事……”楚雲謠在哥哥懷裏回頭，蒼白著臉對玄月一笑，“我隻是知道自己今晚做錯了，大嫂，對不起，我……”
玄月鬆了一口氣，見她臉色雖然不好，但應該並沒有受什麽傷，也就放下心來，“沒事就好，雲謠，你還小，你哥哥不會怪你，以後別再任性，知道嗎？”
“我不會了”，楚雲謠哽咽著，心裏疼得在流血，“大嫂，我……我好累，想讓哥哥送我回房休息，好不好？”
“當然”，玄月因為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而多少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立刻點頭，“雲昭，送雲謠回房吧，多陪陪她。”
楚雲昭微一點頭，小心地將妹妹抱起，將她送回房。
孤晴從他們兄妹身上收回目光，皺眉道，“小姐，楚小姐她會不會……你看她身上那件衣服，分明是男人的……”
“別亂想”，玄月瞪了她一眼，“或許是哪個好心人給了她件衣服而已，我看雲謠隻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會沒事。”
孤晴卻深不以為然，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電光火石之間閃過，偏又快到無跡可尋，“小姐，我覺得……”
“好了”，玄月明顯有點煩躁，顯然她也看出不對勁，但卻寧願往好的方麵去想，“這件事我會留意，等找個機會，我試一試雲謠，你別亂說話，知道嗎？”
要知道，名節對一個女兒家來說，有多重要，她可不想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害了雲謠。
孤晴自然不敢再多說，應了一聲，“是。”
房間裏，楚雲昭也看著妹妹身上這件衣服分外紮眼，皺眉道，“雲謠，這衣服……”
“是我偷偷從一戶人家拿來的！”楚雲謠顯然早已想好說辭，搶著道，“我原先的衣服濕了麽，所以……”
楚雲昭再心細，畢竟是男人，加上他做夢也沒想到，妹妹這短短一個多時辰裏，經曆了怎樣的惡夢，聞言也沒懷疑，沉著臉道，“那也是你自找，還說什麽出家做尼姑，是想氣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