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謠言風波
接下來的日子也算平靜。
隻是司徒啐一年一請的宴請很快就到了。
這不,天還亮,陳姨娘就便開始忙碌了,她命令下人們將宴請需要用的東西全都給擺好,這就是每一年的夫人與夫人間的小聚,自正妻丹妮的母親去逝後就由她代替她操辦一切,每年都如此,今年更不會錯過。
西廂院,丹妮也早早的起了床,她穿戴整齊之後叫上雲媽媽、倩兒、言兒等人一起出了門,今日她倒要看看陳姨娘能演出什麽來,嗬嗬,她要演習,她又怎能不配合?
陳姨娘的心思她還不知道嗎?她就是想在這場宴請上讓所有人看好戲,隻是不知道最後大家要看誰的戲了。她連燈塔寺的大師都請來了,往年的那些夫人們也被陳姨娘請來品茶了,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陳姨的院子裏,二十幾名夫人領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們,坐在院子裏有說有笑的,一個個聽到傳說中的大師要來,早早的就在期盼了,不一會兒,還有一些原本並沒有收到帖子的夫人,在聽到了緣師太要在王府做法,為了一睹大師的風采,她們也全都不請自來了,陳姨娘在心底默默的高興著。
嗬嗬,這樣更好,來的人越多,到時候那些賤人們丟醜就越大,這麽多人,向來就好麵子的司徒昊天,麵對這眾多的壓務,他一定會重懲那些小賤人的。
陳姨娘今天的病情又加重了,她已經病得連床都下不了,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裝出一副勉強的笑,招呼著大家,看到她這副樣子,夫人們立即覺得有些不舒服,人都病了還叫大家來,病得還不輕,這是什麽病,會不會傳給大家呢?大家在心裏這麽想著。
要不是看在了大師的份上,想必看到她這樣子,人人都會找借口走的?
接著,有人高呼了一聲,大師到,一聽到大師到這幾個字,夫人們全都忍不住外看去,一名身穿黃色道袍,一派道骨清風,眉宇間卻有些高傲且得意的大師走了下來,眾人見竟是他們期盼已久的大師,個個忙上前與他寒喧。
院外,丹妮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司徒夢煊也扶著她娘來了,她們還沒走到陳姨娘的院,便看到司徒昊天也領著人走了過來,隻是司徒昊天鐵青著臉,很是不高興的樣子,隻是她在看到沈姨娘時,便收起了不悅,他忙過去扶沈姨娘,且關心的道:“你身子不方,怎麽也來了,應該在房裏休息的?”
“多謝王爺關心,妾身是聽說陳姨娘請了燈塔寺的大師,所以我想見見這大師,看他是不是和傳說中一樣呀。”沈姨娘淡笑著,她一臉的溫婉,眉宇間卻透著淡淡的堅強。
司徒昊天反正有些不高興開口道:“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麽鬼,她也叫本王來,還說請了大師為她做法,說她身子不好就是有什麽妖孽在王府作怪,真是原鬧,不知道她竟究想玩什麽把戲。”
很快,大家都到齊,為了避嫌,司徒昊天便坐在大廳的屏風後邊,陳姨娘也拖著虛弱的身子由司徒玉香和司徒浩楠扶著一臉病態的走了進來,她臉上露出一縷淡笑,朝眾人道:“大家都來了,我這病,這兩日突然就嚴重了,如有招呼不周的,還請大家見諒啊。”
她說完,就裝腔作勢的,便猛咳了一陣,身邊的司徒浩楠更是眼圈紅紅的,眼睛周圍都起了黑眼圈,像是沒睡好的樣子,屏風後的男人,透過縫看這孩子,看得他心很疼。
在坐的夫人們,都不是來聊天喝茶的,她們個個都是等著看大師做法的,看看這大師是不是跟像傳說中的一樣厲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們也想請大師給批個命,還有的是想替子女求姻緣的,也有想替丈夫求官運的,總之大家肯來,並不是看在陳姨娘的麵子上,他們都是看在王府的名聲,大多低級官員與商戶都是想來攀交情的,二來就是為了大師說上話,想請他給批個命什麽的。
其中一名夫人扯了扯身上的披風,朝陳姨娘淡笑著道:“既然姨娘的身子不舒服,那就先請大師給你看看吧,等你身子好些了,咱們再該吃吃,該喝喝,要不看到你這樣子,我們心裏要難過,吃不下東西呀。”
陳姨娘等的就是有人說出這句話,她哪是真心想請她們來,她想的隻扳倒逃姨娘與丹妮,眼看沈姨娘的孩子都兩個多月大了,要再不扳倒她,她和楓兒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以她現在在司徒昊天心中的地位與沈姨娘這個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相比,她是輸定了。
“梁夫人說得對,大師都來了,他的時間可是寶貴得很,不如讓他先幫你看看吧,給你看好了,也可以隨便幫我們看看不是!”邊上的李夫人笑嘻嘻的打趣道。
沈姨娘坐在一旁,她見並沒有人提起司徒夢煊的事,她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不過她仍舊麵色緊繃,她倒要看看,這陳姨娘究竟想要做什麽。
司徒夢煊則是叫人守在沈姨娘的周圍,她就怕陳姨娘這賤婦會暗中使手段害了她娘肚子裏的弟弟。
而丹妮等人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好戲,給陳姨娘當觀眾,看她要怎麽演這場戲。
見眾位官家夫人都讓自己先看病,陳姨娘再次難受的咳了幾聲,蒼白著臉,拖著微弱的身子,準備向大師行禮,大師忙免了她的禮,道:“好了,姨娘你這身子拖不得了,你躺到床上去吧,讓貧生給你做場法事再說,看看究竟是什麽妖魔鬼怪纏著你。”
說完,陳姨娘便由下人扶著躺在床上,旁邊的一張床是專程為她準備的,就是屏風的對麵,在躺下的瞬間,她的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司徒昊天,發現司徒昊天臉色鐵青,雖眼裏對她含著幾絲關切,卻並沒有上前關心她,陳姨娘看到眼前這個冷漠甚至有些無情的男人,她的心疼得在滴血,曾幾何時,他是那樣的愛自己,對自己是那麽的關心,那怕是一點小感冒他都緊張得不得了,如今自己病成這樣,他卻是這態度,越想,陳姨娘越是生氣。
大師讓陳姨娘平躺在床上之後,轉過頭仔細看了一眼司徒浩楠,一看到司徒浩楠,他的臉上就變得很驚駭,還迅速退了一步,他嘴裏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孩子背後一直有個火鬼跟著,那火鬼眼睛血亮血的,怪不得這孩子夜夜做噩夢,總是睡不好了,氣得這麽著,如果長此以往下去,這孩子的性命堪憂啊!”
大師這話一出,嚇得屏風後的司徒昊天趕緊起身,也不管什麽避嫌不避嫌了,他大步走到司徒浩楠麵前,他真不敢相信司徒浩楠背後有什麽火鬼,可大師都這麽說了,看著這臉色難看的兒子,他也有些相信了,當然在場的眾夫人也被大師的話嚇得打了個寒戰,有些膽小的甚至嚇得想離開這裏的心都有了,真沒想到這王府的陰氣竟這麽重,竟然還有這種不幹淨的髒東西。
夢煊與沈姨娘聽了也被嚇得臉色蒼白,沈姨娘趕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夢煊見狀,她忙溫柔的拉著沈姨娘的手小聲道:“娘親你別怕,這並不是真的,這隻不過是這大師的把戲罷了,不是真的,那來的什麽火鬼。”
沈姨娘聽到夢煊的安慰,她的神情才慢慢地緩和起來。
大師的一翻話嚇得司徒浩楠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他趕緊轉過頭看了看的身後,可是他卻什麽也沒看到,床上躺著的陳姨娘也是一臉的大驚,母子倆難受的樣子,看得司徒昊天終於忍不住心疼的將司徒浩楠抱在了懷裏。
大師手持佛塵,用力揮了揮身上的道袍,接著仔細看了陳姨娘一眼,裝模作樣地道:“貧生看姨娘的臉色,毫無血色,大夫又診不出是什麽病,剛才看到那火鬼,竟是一個未成人形的嬰兒,一模血肉模糊的模子,估計就是他在作怪了,那種嬰孩的陰氣是最重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把夫人害成這樣。隻要貧生除掉那個嬰孩,整個王府便呆相安無事了,否則王府的所人有都會被那火鬼嬰孩纏上,等到他三個月成形這時,就晚了,想解救,也無法了。”
“火鬼嬰孩?”司徒昊天嚇了一跳,這火鬼嬰孩究竟指的是什麽呢?難不成是雲姨娘那還未出生就流產的孩子?可那是孽種啊,那可是雲姨娘自己害死的,關王府的人什麽事,怎麽會找來呢?難道,是雲姨娘造了孽害了他,所以他要來王府害其他人,要王府的人來承擔這罪孽?怎麽會這樣?
司徒昊天在心底想著,如果不是雲姨娘的孩子,那這府上也沒有什麽嬰也會呀,府裏上下,現在就隻有沈姨娘懷有身孕。
想到沈姨娘,司徒昊天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她,忙搖了搖頭,不可能,不會的,絕不可能,不是的,一定是他搞錯了。
看到那大師想把那火鬼嬰孩往沈姨娘身上引,丹妮就知道這大師定是想要針對沈姨娘下手,就算她不喜歡沈姨娘,但她也不想看到無辜的孩子有事,所以她便先下手為強,便淡笑著起身,朝大師走過去,溫潤的道:“聽說大師還進宮給宮裏貴妃做過法?還替她化了一大災難?”
丹妮一提到皇宮,這大師便一臉得意的輕輕挑眉,那些早就很崇拜他的夫人們也是一臉尊敬的看著他,大家都知道,一般閑雜人等是不可能進得皇宮的,這大師能進宮為貴妃做法,那是幾生修來的福份呀。
大師看到這些女人們眼裏的仰慕,他便更加得意了,他淡笑著輕輕甩了甩佛塵,挑眉道:“哼,當時,貴妃的孩子突然就沒了,她懷疑是被人給克死的,便請了貧生去做法。在貧生之前,她請了好幾個法師都沒用,他們什麽都看不出來,還好貧生精通陰陽五行之道,才不至於在皇宮丟麵子,貧生當天就把那克孩子的人找出來了。”
“真的嗎?大師你真的好厲害啊,好幾個法師都看不出來的,你一眼就能看出來,怪不得大師您如今的名聲這麽響亮呀。”丹妮上前,臉上帶著微笑著仰慕,她一派天真的笑著繼續聽大師吹虛著。
有人仰慕自己,還一臉的真誠,他內心就更加得意了,他便笑道:“嗬,那是當然,也不想想,我這些年可不是白練的,你們誰能猜出那克貴妃孩子的人是誰?”
聞言,在場的人全都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解,大家都很希望他講出答案,而他在故弄玄虛的笑過之後,便道:“這還用想嗎?當然是宮裏的另一名妃子了,她因嫉妒貴妃懷了龍種,不知道請誰給做了個草人,在草人的全身上下都寫滿了貴妃的名字,然後每天就用針這麽紮,沒想到時間久了,竟真的見到了效果。”
“貴妃娘娘的孩子真的被她這樣給紮沒了。幸好貧生把這歹毒的妖婦找了出來,皇上當場就下令把那賤婦給斬了,隻可惜,沒有人早發現,貴妃那孩子是沒有了,可惜呀,你們說,這種人,是不是很可恨呢,所以說。人啊,千萬不能做孽呀。”
說到這裏,大師更是得意了,而那些官家夫人們個個皆是滿眼驚歎,其中有一名夫人忙道:“說得沒氏,還是大師您厲害呀,連那種事您都能算得出來,大師的法術真是高超呀,能請到大師您,那可真是天大的榮幸啊。”
聞言,丹妮嘴角也微微帶笑,不過陳姨娘卻狠狠剜了她一眼,大師要給她做法,這小賤蹄子衝出來幹什麽,她突然衝出來,該不會又想搗亂吧?
丹妮轉了轉眼珠,又繼續說道:“真是可惜,又可悲,更可憐啊,本來還以為皇宮很好,進去了有皇上的寵愛,還能穿金戴銀、天天吃山珍海味,這些很令人羨慕,可萬萬沒想到,在那地方竟連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聞言,大師這才仔細地看向丹妮,他竟發現自己麵前的女子不僅姿色出眾,氣質也出塵,說話還這麽不緊不慢的,聽著很令人舒服,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再仔細的看了一眼丹妮,他在心中斷定,眼前這女子將來必是大富大貴之命,這女子並不簡單啊。
在仔細打量丹妮一翻後,大師當即嗤之以鼻的搖了搖頭,一邊準備著等下做法事要用的香紙燭火,一邊故作玄虛的道:“唉……你們知道什麽呢?你們別以為皇宮是天子住的地方,那就幹淨了,其實呀,那宮裏的種種黑暗並不亞於外麵呀,後宮那些妃嬪有那個是好對付的呢,妃嬪們相互間為了爭寵,得到皇上的寵愛,那個不是你爭我抖,那個又是清蓮,那個又沒有做過的惡事。她們做的惡事可多了去了,不是你害我的孩子,就是我誣陷你偷情通奸的。”
“後宮裏那醃臢子事兒,唉,不說也罷了,你們大多是沒有進過皇宮,不知道裏麵的情況。而貧生經常被她們請進宮去給她們做法,對後宮裏她們那一套,早就了熟於心了,隻用掐指一算,就能知道那禍害到底在哪一方。”
“唉,看來進宮做了娘娘,受到皇上的恩寵也並不一定是好事呀,我們這些局外人不知道這些,大師你經常出入皇宮,又十分的了解後宮那些事兒,才讓我們開了眼界,丹妮真是佩服大師你呀。”丹妮輕輕歎了口氣,悠悠地道。
大師這總算是聽明白了,見到這小姑娘一直都在奉承自己,他更得意了,他斜挑站眼睛,又大言道:“嗯,沒錯,宮裏哪個娘娘是清蓮?她們說一句話都能繞十八道彎。讓你想上半天才想得明白,個個都很多轉彎,很會做人,貧生每次進宮的時候,說話都得十分的小心,從來就不敢開口多說說話,生怕說錯了什麽讓人家抓住了把柄。”
“特別是是那貴妃娘娘,她很厲害,當時幸好貧生把那害她之人給查了出來,否則很有可能與其它的法師一樣,早就人頭落地了,也正是因為她,貧生才有今天,說起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機緣巧合,貧生才能站在這裏。”
他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說明連皇宮裏的娘娘都對他刮目相看嗎,聞言,總算聽出什麽的丹妮眼底閃過一抹譏諷,突然,她冷淡淡的笑了一聲,而她的眼中卻閃過一抺如刀子般淩厲的寒光,突然射向大師,她冷聲道。
“說得沒錯,大師您自然是厲害極了,嗯,這我們大家都知道的。隻是,作為修道中人,大師您竟然不顧忌諱,竟然把後宮裏的那些私秘之事拿到外邊四處宣揚,難道大師您就不怕被治個什麽到處散播謠言之罪嗎?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盡還想連累我們司徒王府,你這要是讓有心人聽了,還以為我們司徒王府在與你一起編排後宮娘娘呢。”
“最可恨的是,這裏那麽多官司家,商家夫人們,你這樣大膽的說出來,說給他們聽,你是不是想連帶他們也想連累呢?話說,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修道中人,作為一個得到高僧,你盡然將後宮的私秘之事到處亂說,如此大膽的妄議後宮的秘事,你究竟安的是什麽心,你是想讓我們大家都跟你一起誅九族嗎?”
丹妮不冷不淡地說出這一席話,她的話如同一顆拋入深海的魚雷般轟地引爆開來,聽得眾夫人心驚,大家前一分鍾還對他一臉的崇拜,而在聽到丹妮的一席話之後,全都嚇得臉大變起來。
誰都知道,在外麵故意編排後宮裏的事,亂傳謠言的,一經證實,如果嚴重一些的是要誅九族的,沒想到這個受大家敬仰的大師竟這麽不守宮後的規矩,不顧皇家的顏麵,公然在這裏給大家說後宮那些肮髒的事兒,他這樣是拖累了眾人不說,更沒有一點高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