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李丹淚眼婆娑道:「這不是病,這是什麼?」
「我兒這小小年紀……」
她不好說下去了。
那腫的就像是一個大號胡蘿蔔,莫說是這三歲的娃娃了,就算是成年人,又有誰的那物什,長得這麼雄壯呢?
男人,她見得不少,就連小男人,也曾夜夜換款……
但是,誰的也沒有這麼大啊!
就算是噴那玩意的時候,也沒這麼大啊……
朱慈炯笑道:「貴公子這是沾染了蚯毒,是以,我才說這不是病。」
蚯毒?
蚯蚓的毒?
三人瞪大了眼睛。
那一腳能踩死一堆的東西,竟然有毒?
「起點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陳梅中氣有些不足。
這也不怪他,花洲書院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了!
他現在連質疑都沒了勇氣,甚至還開始懷疑自己……
難道蚯蚓真的有毒?
朱慈炯輕笑著給他們解了疑惑:
「若是夏秋雨後,蚯蚓最愛鑽出地面,孩童坐在地上,鳥蛋便會與蚯蚓接觸,這就會觸發了蚯毒。
古書記載,中毒者『雀兒』腫大,若要解之,以鴨口銜之,頃刻可解。
此時雖然是秋冬,但是,溷軒旁邊土壤肥壯,再加上如夫人又翻地取泥,貴公子年幼,穿的是開襠褲,如此一來,沾染了蚯毒,就不罕見了。」
聽聞了朱慈炯的解釋,三人雖然還是有點懵,但是,見到朱慈炯說的有鼻有眼的,縣令半信半疑的吩咐常隨去尋找鴨子。
大麻鴨是隨處可見的家禽,不一會,一隻頭上泛著綠的大公鴨,就被抱到了官獬之中。
「嘎嘎嘎嘎!」
大麻鴨伸長了脖子,綠豆大的小眼睛眨巴著,四處東張西望。
「雪人先生,這需要你來,將鴨口湊近鳥頭便可以了。」朱慈炯指點道。
那李丹一身的胭脂水粉味,離得老遠便可以嗅到香味。
男女畢竟有別,再者說了,朱慈炯也不是一個飢不擇食之人。
這種女子,說的好聽點叫做從良,說的不好聽的,那曾是一點朱唇萬人嘗,一雙玉臂千人枕的……
千人斬,怕是都說的含蓄了……
他心裡膈應……
……
自家女人抱著孩子,潔白的藕臂都漏出了一小節,陳梅自然也不願意讓別的男人湊近。
他接過大麻鴨,湊到了母子面前蹲下,按著大麻鴨的頭,湊到陳勇鳥前。
陳勇的雀兒,腫的就像是豬尿泡一樣,都帶著透明了。
「嘎嘎嘎嘎!」
大麻鴨見到了這個充滿誘惑的大蚯蚓,頓時伸長了頭,使勁啄去。
有過農村經歷的都知道,村西的葫蘆蜂,村頭的大黃狗,村裡的鵝鴨口,這是農村三霸。
咬起人來,那叫一個厲害。
大麻鴨一口叼住雀,使勁就扯,陳勇「嗷嗚」一聲,凄厲的哀嚎:
「哇哇…疼…爹爹呃……嗚嗚……娘親呃…痛…痛啊……」
三歲的娃娃,早已能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陳縣令一驚,伸手去拽大麻鴨,哪知道鴨子死不鬆口,陳勇哀嚎的更厲害了。
他正要打死這大麻鴨,卻聽到朱慈炯的聲音:
「雪人先生,不能松,讓它多咬一會就好了。」
……
陳梅鬆了手……
若是這個法子沒效,那麼他就有了壓未來的張典史的借口!
也罷,那就讓勇兒吃些苦頭……
為了為父的前途,為了咱家的荷包,你就忍著些啊!
……
足足四五斤重的大麻鴨,見獵心喜,它伸長了脖子,使勁啄著雀,脖子一伸一伸的朝回拽,想要將這從所未有的大蚯蚓吞下。
陳勇疼的哇哇直哭,甚至就連李丹也跟著眼淚都出來了:「嗚嗚,我可憐的娃啊!」
……
「噗!」周師爺抹去嘴角茶澤,他面色古怪,忍得很是辛苦。
眼前的一幕,他實在是太想笑了……
說來也是奇怪,不過是一袋煙的功夫,陳勇的雀,就像是漏氣了一般,消腫了一多半。
雖然還要比成年人都大,卻也不像剛才那麼嚇人了。
最起碼,雀兒已經不再透明,恢復了幾分血色……
朱慈炯開口道:「好了好了,切記不要洗,讓鴨子的口水留在那,晚上的時候,再咬一次,趕明兒,這腫就消了。」
聽到朱慈炯說夠了,陳梅伸手就去拉扯大麻鴨。
哪知道,這鴨子吃上癮了,竟然死不鬆口,鴨脖子被扯得筆直,卻始終不肯吐出嘴裡的美味。
百無一用是書生!
朱慈炯搖搖頭,走上前,伸手捏著鴨嘴兩側,讓這扁毛畜生鬆掉了被拽的通紅的雀。
陳梅顧不上感謝,仔細看了又看,發現自家兒子的病,真的好了不少,這才放下了心。
「起點先生,你當真是當世大儒啊!請受雪人夫婦一拜!」
陳梅推了推正在發獃的李丹,對著朱慈炯彎腰道謝。
「啊,哦,哦,」李丹正看著兒子那消腫的雀兒發愣,被丈夫推醒之後,急忙跟著彎腰:「妾身李氏,多謝先生相助!」
「快快起身!」朱慈炯伸手虛扶:「我只是一介閑人罷了,當不得兩位如此。」
陳梅還是堅持著彎腰及地,夫婦兩人再三感謝一番,他才讓李丹進了側室。
「起點先生乃是大才啊,不知可否襄助蔽縣?」
陳梅說的很是誠懇。
自古大儒即大醫,這牛八炯醫術如此厲害,風度也是不凡,若能留在這裡幫助他,那麼他的政績將再也不會墊底了!
朱慈炯推辭不就,陳梅再請,甚至就連周長青也是挽留,如是三翻之後,朱慈炯只得嘆息一聲:
「雪人兄實在是難為我了,我這閑人野鶴,最是受不得拘束。」
他擺擺手:「罷了,罷了,內鄉弊政,只在縣北諸鄉,縣令若是信得過某,放手讓我施為,一年之內,我會讓該地全額上繳賦稅,三年之內,尊駕當為南陽三十餘縣之最!」
……
朱慈炯離開了縣衙,來的時候空手而來,而回去的時候,懷裡卻揣著錢糧刑名師爺的印信……
……
天色即晚,伺候陳勇睡下的李丹,手中拿著一條醬色的軟蟲子,嬌滴滴的對陳梅道:
「老爺,此物功效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