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臉色都白了!
那該怎麼辦啊?
小爺剛剛才逃出來,若是再被抓了……
「逃?」
朱慈炯冷笑:「怎麼逃?」
他搖搖頭:「京畿周邊,單單八旗就有整整13萬,再加上20萬綠營,可以這麼說,整個京畿,哪個城鎮沒有幾百大兵呢?」
「我們要穿越大軍密集的整個京畿,才能回去,你說我們的勝率有多大?」
張大張大了嘴巴……
貌似一點勝算也沒有……
朱慈炯輕笑起來:「我知道自己過不了紫荊關,可是,因為我從皇宮裡出來了,所以清廷以為我能過了紫荊關啊!」
張大張大了嘴巴——啥意思?
他怎麼沒聽懂呢?
朱慈炯輕笑一聲,他布置的手段,會讓清廷朝更加朝著這方面來思索!
……
夜幕已經深沉,紫禁城內,康熙依舊昏迷不醒,噶布喇卻是已經只剩下喘息的力氣了,他的整張臉,已經全部爛掉,甚至兩隻眼睛都瞎了。
那恐怖的模樣,就連太醫都不敢直視。
鰲拜頹廢的坐在金鑾殿上,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數萬大軍忙碌了一天一夜,卻連那臭小子的人影都沒有抓到!
甚至,除了昨天晚上,那被丟在火堆里的二十一具屍體之外,甚至連朱慈炯的消息也斷絕了!
他已經調動整整五萬大軍,在北直隸和京師這邊,布下了天羅地網……
只可惜,到了現在,沒有絲毫的消息……
難道朱慈炯能夠插翅飛了不行?
「唉!」
鰲拜嘆息一聲,又想起了養心殿那直到今天中午,才緩緩散去的毒霧。
縱然他及時撤空了周圍,被毒倒的侍衛、太監、宮女,還足足超過了兩百之數!
甚至除了一等公噶布喇之外,還包括康熙爺最喜歡的一個妃子……
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鰲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死在他手上的漢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破在他麾下的城池,沒有五百,也有三百。
他知道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是,他鰲拜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大清啊!
萬歲爺為什麼想讓自己死呢?
鰲拜眼神迷離。
難道這是報應?
不!
這不是報應!
鰲拜的眼神逐漸堅定!
我大清征戰百年,方有了而今的花花世界,那些……就該奉獻了一切!
「王德海,南懷仁一行到了哪裡了?」鰲拜沖著一邊的大太監詢問道。
鰲拜知道,自己的權力,若是調動旗丁,自然不成問題,但是,相對於講究忠君思想的漢人,卻是調不動的!
他只有藉助康熙的手,才能執掌整個天下。
大清的天下,還需要康熙。
所以,康熙不能死!
但是,現在康熙已經整整一天水米不進了,甚至就連御醫們的藥石,也難以下咽!
現今他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西洋人了!
鰲拜眼神灼灼的盯著王德海,他需要讓南懷仁一行儘快趕回來!
王德海輕聲道:「主子爺,按照腳程來計算,八百里加急,當在今日午間時分,送到了通州。此時,想來南大人一行,正在返回吧?」
鰲拜點點頭,眼睛里的火熱逐漸褪去:「再派一波信使,催促他們疾行!」
「奴才遵旨!」王德海磕了頭,趨身退後。
鰲拜坐在金鑾殿內,穿堂風下,燭火搖曳不休,映襯的他的一張臉,愈發的陰暗了。
「你究竟在哪裡?」
鰲拜眯著眼睛,他不得不承認,朱慈炯那小子,真的是一個人才!
紫禁城啊!
那小子無依無靠,就這樣逃了出去!
難道——西洋那等蠻夷之地,真的有那麼多厲害的東西嗎?
看來,他需要下令禁絕百姓聚集場所了。
諸如開礦,製造、火器、作坊,能納入旗人管轄的,直接由旗丁接管,若是不能的,要麼裁撤,要麼限制!
奇技淫巧禍害無窮,萬不可使夏人掌握了那等奇妙之術啊!
燭火爆裂,噼啪作響,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鰲拜臉色愈發的堅定……
……
華夏有一句古話——誰變蠍子誰蜇人…又道是非我族類…
古人誠不欺我!
……
宣化府宣化城內。
順承恭惠郡王勒爾錦,親自在宣化府坐鎮,這可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弟。
他是代善的曾孫。
妥妥的皇親國戚一個。
夜幕已經深沉,勒爾錦還沒有休息,他正站在巨大的軍事地圖面前沉思。
地圖上,內外兩條長城,宛若巨龍一般,蜿蜒橫切整個地圖。
冬暖帽放在了一邊的案几上,背對著門口的勒爾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髮飾。
只見一條比女士香煙還細的髮辮,長約半尺,自腦頂低垂下來,這是金錢。
枕骨處,是另外一條髮辮,這一條稍微大一點,約莫一尺長,是為鼠尾。
金錢鼠尾,並非是常人理解的那樣——僅僅指的是辮子能夠穿越銅錢之眼。
而是對於清朝前期髮辮的描述。
上者金錢,下者鼠尾。
故謂之金錢鼠尾。
(金錢鼠尾→金錢小頂→豬尾→陰陽頭,這是清朝髮辮變遷過程。本書這裡,作者沒有寫錯,無需贅述。)
勒爾錦眉頭緊皺,苦笑著將馬鞭丟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先生,我猜不出來朱三那廝究竟去了哪裡!」
勒爾錦沖著一邊的周培公攤攤手,他想破了腦袋,也已經四處布防,但是,至今都沒有撈到朱慈炯的鳥毛。
周培公放下手裡捧著的茶碗,輕笑道:
「王爺,你還沒有靜心啊!」
「哦?」勒爾錦眉頭上挑,追問道:「先生有什麼好辦法?」
周培公又拿起了茶碗,放在手裡摩挲著。
早已熟悉周培公此人的勒爾錦,並沒有因為他的失禮,就大發雷霆。
勒爾錦知道,這是一個大才!
獲得了周培公的友誼,對他可是有用的……
周培公神色淡淡:「王爺可曾設身處地的想過,若是王爺是朱三此人,又該如何隱藏呢?」
勒爾錦眉頭挑了挑,再次面相地圖。
少傾之後,他臉色大變:「先生說的可是太行山一線?」
周培公笑而不語。
對於朱慈炯這個前朝舊主,他可沒有憐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