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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鞭子

  與穎江的氣定神閑不同,祝丞相孫子十分的氣急敗壞,前次的奇恥大辱,令他在書院裏根本抬不起頭來,最近更是有人明目張膽地取笑於他,如今終於碰到始作俑者,哪裏還忍得住。


  府裏各位長輩的交待在這一刻都拋卻到九霄雲外,隻想將這個小子斬殺於劍下,才能消自己心頭之恨。


  但他這新學的劍法在穎江看來,根本上不得台麵。自從上次受傷之後,他每次回府之後,都要苦練許久才肯歇息,就為了下次再遇上這事,絕不再吃技藝不精的虧。


  於是像戲耍猴兒一般,用手中的劍逗弄著那孫子。


  一旁看熱鬧的人見了,裏麵多有懂門道的,也跟著嘻笑著,起哄著。


  祝丞相孫子的護衛有些無奈,這貨脾氣十分暴躁,也不經勸,看他那狠勁,恐怕還要些時候,心想反正對方沒打算出手,且由著他發泄吧,等力盡了,自然罷手了。


  哪知這貨覺得自己取不了勝,居然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準備直接朝穎江臉上揮去。穎江下意識想到盛珪中的毒粉,正想避開,就看到從人群的縫隙裏甩過來一條長鞭,直接打在了那孫子的手上,那孫子一吃疼,手一縮,居然將手中的紙包甩在了自己的臉上,下一刻就聽到他的鬼哭狼嚎,“快送我回去,眼睛疼。”


  臨走還不忘放著狠話,“你們等著,這事沒完。”


  沒等穎江說話,幾個聲音接道:“孫子,這回不會又變成豬頭吧,爺爺們等著你。”


  穎江最後說了一句,“趁著不能見人,好好練練劍法,省得爺擋得無聊。”


  幾個人毫不避諱地哈哈大笑。


  圍觀的人這時早已明白誰是誰,心想國公府居然和祝丞相府如此的針鋒相對,真是聞所未聞。這也難怪,上次祝丞相府吃了癟自然不想聲張,秦道川又極力壓製,所以雙方在新宅打群架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次可就不一樣了,雙方公然在京城的街麵上爭鬥叫罵,顯然國公府是占了上風的。


  有好事者關注後發現,第二日,穎江依舊招搖在新宅和街麵上。要知道前次,參與的三人可是立即就被國公爺禁了足的。


  穎江卻有些不爽,因為身邊多了些尾隨的人,臉孔都很熟悉,都是國公府的侍衛。


  第二日,因為杜鬱文,即36號會在上午比試劍法,若舒借口陪嫻苔前來,實則自己也想一睹究竟。


  杜若遠的劍法她並未見過,因為他從未在自己麵前出過手。但杜若遠是死在他自己的劍下,卻是不假,自從他得回祖傳之劍,便一直隨身攜帶。並沒有像秦道川那樣,尋回秋暘劍後直接供奉在小禮堂內。


  所以,若舒想看看,那把要了他自己性命的劍,到底長成什麽樣?


  嫻苔依舊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杜鬱文,依舊一身皂黑色的勁裝,背上也依舊背著劍。


  終於等到他上場,隻見他將劍從背上解下,打開包裹著劍身的黑布,是十分古樸的一把劍,劍鞘上並沒有顯眼的裝飾,隻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材質。杜鬱文輕撫著劍身,表情十分凝重,而後輕輕抽出長劍。


  “是把好劍。”旁邊的秦道川說道。


  “父親,這要如何去看?”嫻苔問道。


  秦道川解釋道:“憑感覺,就像嫻苔一眼就看出他不同於常人一般,也是憑感覺。”


  嫻苔似懂非懂,若舒想的卻是,就是這把冰涼的劍刺破了杜若遠脖頸處的血脈,讓他頃刻間便身亡的麽?


  若真的如此,不該讓它供奉在靈堂之上,永遠陪伴著杜若遠麽?

  為何要讓這凶器依舊遊蕩在人間,帶著杜若遠的不甘和委屈?


  ‘鏘’器物相擊之聲將若舒遊離的思緒招引了回來,台上杜鬱文已經正式與人交戰。


  若舒看不出門道,隻覺得他劍法十分嫻熟,招式卻有些古怪。不像許久以前看秦道川在小禮堂舞劍那般古樸大氣,幹脆利落。


  “這便是杜若遠的家傳劍法麽?”秦道川出聲問道,問完之後,發現若舒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心中竟然一鬆,看來她並不知曉。卻忘了,他若是問若舒對秦家劍法的看法,得到的恐怕也是一樣的答案。


  因為是初賽,選手良莠不齊,這劍法又是他的強項,三個回合之後,對方主動求了敗。杜鬱文收回長劍,拱手回禮之後,轉身下了台,依舊將劍小心地放回了劍鞘,重新包裹起來,背在後背,來到登記處,拿出號牌,登記了自己的成績,在登記人員的指引下,朝著盛琰所處的方向走去。


  “他勝了麽?”嫻苔問道。


  秦道川說道:“以他的成績,應當可以進入複賽。不過,你想要再看他比試怕要等上一陣了,因為初賽還有好一陣子呢。”


  “父親,一陣子是多久?”嫻苔問道。


  若舒忍不住笑了出來,秦道川隻得強行解釋道:“大半個月吧。”


  這時,白景天端著一個小竹筐過來,“祖父,祖母,十姑姑,這是後山摘的金桔,挺好吃的。”


  若舒問道:“昨日到底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白景天拿眼偷偷掃了一眼秦道川,見他正專心挑著金桔拿給嫻苔,似並未在意,於是輕聲說道:“我們趕去的時候,穎江已經與他打了一陣了,那孫子根本不濟事,穎江像逗猴子一樣,我們本想混在人群裏當成熱鬧看看也就罷了。誰知那孫子居然故計重施,又想灑毒粉,孫兒見了,便給了他一鞭子,讓他自食苦果。”


  若舒說道:“這下應該會消停了吧?”


  白景天接道:“消停不了。”


  這話一出,就連秦道川都扭頭看向了他,白景天輕聲解釋道:“孫兒的鞭子,一般人可受不住。他若不盡快來服軟,那隻手怕是保不住了。”


  南北昆城的毒,境內尋常的解毒之藥根本無用。秦道川說道:“且莫管他,等他找上門來再說。”


  若舒忍不住多瞧了他兩眼,“大將軍看來已有應對之策了?”


  秦道川卻隻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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