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門第
忠漓一邊與如煙套著近乎,一邊催著忠源前來相看。
忠源卻因為秋收後,瑣事一大堆,又忙著為莊子上的兄弟辦婚事,忙得腳不沾地,直到接近臘八時,才抽空來到小鎮,半年後再次來到小鎮,忠源感歎道:“雲來鎮,這名字起得好。”
忠漓笑道:“趙大小姐取的。”
忠源說道:“是取客似雲來之意麽?”
忠漓說道:“你自己去問不就得了?”
忠源笑著問道:“你如此熱心,到底為何?”
忠漓說道:“你也看了無數,自然是因為心中無意,既然這個還沒看,為何要輕易放過?”
忠源飲了口茶,又嚐了塊辣牛肉,“聽說你過年要蹭著我過?”
忠漓回道:“紙上談兵之徒,一動真格就往後縮,別打岔,明日我就約她前來議事,你就當作無意間闖入,仔細看看。”
忠源挑了挑眉,頗有意味地問道:“看來你與她關係匪淺?”
忠漓掃了他一眼,“莫多心,我從未約過她。”
忠源懷疑地問道:“那你何以篤定一約她就會來?”
忠漓說道:“正因為我從未約過她,我一約她,她必然前來。”
忠源接著問道:“為何?”
忠漓笑著說道:“我說有一錦囊妙計,能讓所有的小鎮如這個鎮子一樣,活絡起來。”
忠源好奇地問道:“哦?說來聽聽?”
忠漓說道:“你自己就是,還聽什麽聽?”
忠源反應過來,失笑道:“你這紅口白牙,極為不妥,看你日後如何收場?”
忠漓說道:“我雖然沒看仔細,但覺得她配你極好。你有心如此,她又正好是地主,你們倆一拍即合,大事就已經成了大半。”
忠源搖著頭,又吃了口菜,咽下之後,覺得實在有些辣,飲了熱茶之後,才開口說道:“她不過是女兒家,一旦出嫁,此處便與她沒了幹係。再者,我要找的是賢內助,不是另立山頭的老大。”
忠漓笑道:“這話可千萬不能讓母親聽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忠源坦然說道:“一碼歸一碼,我欽佩母親,但我現在的情況,最需要的就是賢內助。”
忠漓放下手中的筆,對秦義說道:“明日一早,就將信送過去。”
看著忠源說道:“你也捯飭捯飭,我約了明日正午。”
忠源摸著自己有些粗糙的臉,下巴上還有微微刺手的胡須,感歎道:“北郡的太陽像昆城的一樣曬人,風更是刮人,我再捯飭,也回不到往日京城中的翩翩少年了。”
忠漓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我倒覺得別有一番成熟的韻味,帶了出彩的衣衫沒有?若沒有,我這裏有。”
忠源搖頭道:“我若要如此才能得她青眼,寧可不見。”
忠漓見他頗為介意,再不敢勸,隻說要他去洗個澡,不然一身汗味,也顯得不尊重客人不是。
第二日接近正午,趙雪飛果然如約而至,卻依舊帶著藩籬,忠漓也沒強求,選了臨窗的位子坐下,客套了幾句。趙雪飛單刀直入問道:“公子說有錦囊妙計,還定要見麵才能說,現在,請問吧。”
忠漓不停地掃著窗下,卻遲遲不見忠源的身影,隻得說道:“實不相瞞,這個錦囊妙計是我義兄想出來的,我一聽,高興不已,便約了你來,待他來了之後,由他親自說與你聽,豈不正好。”
趙雪飛沉默了一會,問道:“那便將你的義兄請出來吧?”
忠漓連忙朝外麵說道:“還不去看看,義兄到底為何事耽擱了?”
秦義在外麵連忙應聲,急匆匆走了。
原來忠源待在屋內,照著鏡子,正猶豫著要不要刮胡子?刮了是不是顯得太過刻意了?身上全新的衣衫是不是也顯得太過刻意?鞋子也是,盧乾這廝,也備了雙新的,一次都未下過地,實在顯得太過刻意。
秦義過來,見他這一身打扮,高興地說道:“六公子,就該如此,這才是多年前我見過的國公府六公子。”
忠源笑道:“我現在有那麽慘麽?”
秦義反應過來,催道:“快,快,人都等得不耐煩了。”
張雪飛坐在那裏,突然說道:“公子到底為何約我前來,直說無妨。”
忠漓摸著懷裏的暖爐,笑道:“確是為錦囊妙計約趙大小姐前來,並無其他。”
趙雪飛突然將藩籬拿了下來,碰出了真容,站起來說道:“你確實長得不錯,人才也頗為出眾,但你我身份懸殊,即便我對你好感,我倆也絕無可能。”說完轉身朝門外走去,如煙小跑兩步,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忠源,兩兩相望之下,忠源退了兩步,讓出了空間,趙雪飛沒有遲疑,跨出房門,走了兩步,重新帶上藩籬,步履極快,下樓上馬幾乎一氣嗬成。一聲輕喝,一陣馬蹄聲後,伊人遠去。如煙則手忙腳亂上馬追了上去。
忠漓木然看著門外的忠源,“六哥,我辦錯事了。”
忠源麵無表情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極為開心,“過年嘛,就該喜慶,多謝七弟,讓我不虛此行。”
說完走進來,招呼秦義上菜,“被你弄得早餐都沒吃好,如今餓得慌,今日臘八,我們兄弟好好飲上一杯。”
與忠源的坦然不同,忠漓終覺得心中有愧,無人傾訴,便將此事告訴了若舒。
若舒看完,順手遞給一旁看書的秦道川。
秦道川看後,不以為意地說道:“都沒影的事,不成就不成,有什麽關係。”
若舒卻說道:“我的兒子若不是虎落平陽,哪輪得到她一個破落戶?”
秦道川寬慰道:“既她是這樣的淺薄之人,不成豈不更好?”
若舒沉默了許久,說道:“你前次說的計策,我認為極為可行。”
秦道川看著她一副計較的模樣,勸道:“你想要戲耍她一番,不是不可,但若是弄巧成拙,忠源不願娶她,豈不誤了兒子終身。”
若舒冷笑著說道:“若我的人會將事辦成那樣,也是白混了。”
秦道川歎了口氣,“你為忠源報屈,我明白,我也覺得他委屈,天下何處無芳草,他那樣出眾,總有識貨的人。到時候夫妻恩愛,豈不更好。”
若舒沒再作聲,秦道川見勸不動她,也不敢驚動兒子,想著正值年關,若舒就算動手,也會等到開春雪化之後,自己還有時間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