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撥開雲霧 五

  頓了頓，他又說：“詩詩，你一直都為邵陽的死耿耿於懷，如果你幫邵世鬆找到了另外一個孫子，或許他也會放下一點對邵陽的思念。”


  她低下頭去，聲音也低下去：“可是那畢竟不是邵大哥，他不是他……”


  他把她輕輕擁入懷中，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她心裏所想的是什麽。正如別人一直在說“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有多珍貴”。其實這個道理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正確的，所以他要更加好好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仿佛是沉默了良久，她才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你是不是見過非盡？”


  他低聲笑著，胸膛都在一起一伏，然後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語氣寵溺：“有沒有對你說過，其實你很聰明？”


  她撅了撅唇，一臉驕傲：“我就知道你肯定見過非盡，不然怎麽可能這麽淡定，以我對你的了解……”


  “你有多了解我？你說說看。”他突然興致勃勃，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一臉認真地說：“用一句話概括你，你就是一個霸道又無理的家夥！”


  “哦，是麽？”他好笑地看著她，這個小女人，居然是這樣看他的？他彎了彎唇角，挑起一邊的眉毛，故作傷心的樣子：“原來你是這麽看我的……”


  她一笑：“說正經的好不好？宇，你知道你父親和我父親之間的事情嗎？”


  他聽她這麽說，不由正色了一下神情，短暫地沉默了一會，最後終於說：“其實十多年前，我就看到過父親和一個女人的合照，似乎是父親很珍惜的東西，我記得我第一次拿出來看的時候，被父親打了一頓，後來我就經常看到父母吵架，那時候我母親還沒有走。那個年紀雖然小，不懂事，但是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後來漸漸長大了，就明白父親的心中住著另外一個女人，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的母親，其實我母親也是因為這個鬱鬱寡歡而死的。”


  詩詩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敢置信。


  他居然一直都知道……而且他的母親還是因為這件事情去世的……


  她覺得自己不小心挑起了他內心中最痛苦的過往，的確，他臉上的神色並不是很好，她有些擔憂地伸手替他撫平了微微蹙起的眉宇，柔聲說：“對不起，我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他笑著握緊她的手，搖搖頭：“過去很久了，我早就已經接受了，是不是你一開始知道的時候無法接受？”


  她眼眶一酸，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是很喜歡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這麽脆弱。


  “爸爸告訴我的時候，我覺得難以接受，為什麽我的媽媽一生都奉獻了給他，可是他卻不愛媽媽還要想念一個死了那麽多年的女人，還要因為那個女人斷送他女兒的幸福，那時候我真的想法很偏激，心裏非常不認同，我覺得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悲哀的神色又重新浮現，她垂下頭去。“我為我的母親感到不值，我從小到大尊重的父親就是這樣的，宇，你知道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那時候以為你不知道，所以我……”


  “以為我不知道，所以就擅自做主寧可傷害自己，也要離開我對嗎？”


  “對不起……”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詩詩看他點了一根煙，吞吐著雲霧，然後聽到他的聲音幽幽傳來：“那畢竟是他們的感情世界，我知道的時候一時間也無法接受，尤其是母親去世的那幾年，我幾乎不和他說話。再後來長大了，漸漸變得對他唯命是從，其實不是真的怕他，隻是不想跟他有任何心理上的交涉，算是完全封閉自己的一種狀態。”


  辦公室內的冷氣真涼，她揪著衣服，像揪著心一樣。半晌才出聲：“宇，那你信麽？飄飄是你父親殺死的，這樣的說法你信麽？”


  他笑起來，挑了挑眉毛：“你覺得我會殺了你麽？”


  她搖了搖頭，的確，她是怎麽樣都不會相信麵前這個男人會殺了她……


  那麽秦咧呢？如果說一個男人可以把自己一生的感情都傾注在一個女人身上，為什麽會殺了她？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可是我爸爸卻一口咬定是秦伯伯殺的，其實我也不相信，我想找出證據證明秦伯伯的清白，也許我們之間也不用這樣累了，宇，你有查過嗎？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會有誰會對飄飄下手，目的又是什麽？為什麽要殺飄飄呢？”


  他走過來，撚滅了煙蒂，重新坐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攬住她，“你難道覺得香港的警察是這麽沒用麽？如果真的殺了人，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都沒有事？因為沒有證據所以起訴不了，當年的事情我並不清秦，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父親是從來不會殺人的，暗夜在他手上之後，一路都在走漂白的路線。”


  “我相信！”她目光堅定，她是真的相信，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似乎是看穿了她心裏的疑問，笑了一聲：“別擔心，這件事情交給我，等時機成熟了，我會直接給你一個答複，也許……的確是有點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