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不敢置信
她不說話,他也沒有了動作,最後,她偏過了頭,拒絕感受他溫熱的鼻息,他卻一下子就強迫她將臉轉過來:“我現在要你回答我!那個野男人到底是誰?你今天居然帶著糖糖去見他?回答我!”
“你居然監視我?你一直都監視我對嗎?”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她卻突然有了一種絕望的心情,她蒼白無力地垂下頭,隻覺得疲憊極了,“既然你都看到了,你還來問我做什麽?”
他隻覺得怒不可遏,胸口仿佛是有一把刀在剜著他的心髒,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全世界都是血,汩汩地流著。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墮入了永不超生的地獄。
為什麽?為什麽?
他隻想要拉著她也一起,這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狠心地對待他?
如果手中有刀,他絕對會一刀割斷她纖細的頸;即使沒有刀,他的手也已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漸漸收緊。
她艱難地喘息,胸口處在翻滾,強忍住一陣陣的惡心反胃,耳中嗡嗡地響著某一種單調的聲音,那種聲音真是世上最可怕的聲音。他說:“我一定會殺了你,如果有辦法開脫罪名的話,因為我不想為了一個冷血動物去坐牢。”他撒開手,語氣中帶著尖銳的嘲諷,“你居然帶著我秦天宇的孩子去見那個男人?還親昵地喊他爹地?你以後不用見女兒了!”
燈光下他的臉已冷如極地玄冰:“你已經消耗了我所有的耐心,你根本不配做母親。我的孩子,隻有一個爹,那就是我!以後孩子不用你來過問,你也別想著再帶她去見任何不相關的人!”
他什麽意思?她臉色煞白,呼吸急促,隻覺得眼前一切漸漸發虛,用盡了力氣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你什麽意思?你拿孩子來威脅我麽?”
他眼中微有笑意,仿佛是愉悅,殘忍地微笑著:“你可以走了,很晚了,有人在家裏等著你呢。”
她隻覺得急痛攻心,終於動了怒氣:“秦天宇,你到底什麽意思?你講不講理?你簡直就是混蛋!”
“我就是混蛋!我更混蛋的呢還沒有見識過呢。”他冷笑,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雙手擱進自己的褲袋,用鼻子哼了一聲,一副睥睨鄙夷的樣子,“不過你放心,今天孩子在,我不會嚇壞了孩子,你可以走了!”
她艱難地吐息,如果現在不是靠著牆壁她難保自己會站不住腳。
他有什麽資格?他有什麽資格來認定她沒有資格?他有什麽資格不讓她見女兒?他為什麽這樣不講道理?他這個混蛋!
她極力的壓製眼底的水氣:“你沒有權力奪走他,除了金錢,你什麽也給不了她。”她頓了頓,放緩了一下語氣,吸了一口氣,臉色越發地慘白起來:“你聽我說……事情、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
他在氣頭上,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話,現在她所說的一切對於他而言,仿佛隻是為了奪回孩子那麽簡單,所有的一切都是居心叵測,忍不住對她針鋒相對:“你呢?你連金錢都給不了她。”他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唐小姐,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樣的?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你以前不是經常說,人心隔肚皮麽?這句話,我現在總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真的是人心隔肚皮。”
他的話就好似是毒箭,對於她,毫不留情,刺入骨髓,血淋淋的世界。
她幾乎是歇斯底裏了:“秦天宇!那不是邵陽,那是方非盡!那是方非盡,他不過是有一張和邵大哥一樣的臉而已,他隻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麽要把人想的那樣齷齪?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你嗎?他隻是糖糖的幹爹,隻是幹爹,是我的朋友!你聽明白沒有?”
她真的受不了了,有一種從心底深處翻騰起來的惡心,翻江倒海一樣在搗鼓著她的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搖晃晃,全世界都在搖搖欲墜,那種多年之前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心中一驚,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天與地模糊起來,晃動起來,然後急速地旋轉……在黑暗來臨之前,她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但是來不及了,她身子晃了一晃,終於倒了下去……
耳邊有熟悉的驚呼聲,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為什麽?她徹底暈眩在黑暗的無底洞裏。卻一遍一遍在問,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人人都要這樣對她?她不過隻是一個女人,她不過隻是想要做一個好母親……
她所承受的,她所堅持的……
到頭來,卻不過是笑話一場……
有誰真正明白她?她不夠堅強,她這些年來搖搖晃晃走過來,從來都不夠堅強,隻是覺得活著都是一種煎熬。
她是一塊夾心餅幹,左右夾擊,讓她終於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她仿佛做了一個夢,夢到小時候被父親帶著去看煙花,她從小就喜歡的煙花,多少年沒有再看到過了?
夢裏,她終於又見到了,那時候國慶節總有大型的焰火晚會,滿天絢麗的姹紫嫣紅,網店金茫在夜空織成最絢麗的花,一朵接一朵盛開,就像是把最綺麗的水鑽銀花堆砌在黑絲絨般的天幕上,那樣美麗,那樣繁華,集中一個孩子全部的夢想,如夢幻中的花園,而她仰著小小的腦瓜,連脖子都仰酸了,那時她緊緊牽著媽媽的手,另一隻則牽著父親,一家三口,永不分離。
慢慢就哭了,也許明明知道,幸福不過一場焰火,再美再好,都轉瞬即逝。
這樣的感覺,好熟悉……
也許曾經,她也做過同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