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如果.愛:他生病了
服務員上來一盤酥炸羊腩，秦咧指著金黃酥嫩的羊腩塊笑道：“雖然不是冬天，不過這個味道應該還不錯，我叫人特地準備的，來嚐嚐，羊肉性溫，意於進補，唐小姐工作也辛苦吧，女孩子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謝謝秦老爺關心。”詩詩僵硬著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麽生硬，試了一口，“聽說這家菜館的粵菜是很地道的，我沒有吃過最正宗的，也吃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咧哈哈地笑著：“再正宗也不如家鄉做得好，不過……這裏能做成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她又笑了笑，不置一詞。
正好服務員又陸陸續續上了幾道菜和點心，詩詩根本就沒有心思嚐，可是卻硬著頭皮每一道菜都試了幾口，試圖讓自己可以放鬆下來，秦咧瞥了她一眼，大概是看出來了她的緊張。
“唐小姐，不用太過緊張，我並沒有什麽惡意。”秦咧擺弄著服務員送上來的紫砂壺，斟出的茶氤氳著特有的香氣，包廂靜得連茶水注入杯中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他的聲音也是，淡得若有若無：“今天找你來，隻是想和你聊幾句。”
詩詩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說：“秦老爺，您有什麽事情您就說吧。”她想要來的總歸是要來，不管怎麽樣，她都能夠麵對。
秦咧笑了笑，“唐小姐，其實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們就隻是當做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隨便敘敘舊吧，你就不用太緊張。我現在隻是一個老人，你看我。”他說著那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一頭白發，笑嘻嘻眯起眼睛說：“老了啊，真的老了。歲月催人老，不服老都不行啊！”
詩詩一時間愣住，過了好半響才說：“其實秦老爺還是很健朗，一點都不老。”
秦咧笑了一聲，突然轉移了話題，“唐小姐這幾年在外麵生活得還好嗎？”
“挺好的。”
“好就好。”秦咧的聲音低了一點，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不然我也安心不了……”他頓了頓，突然又抬起頭來，提高了一點聲音說：“當年的事情，我們秦家也要負一定的責任。唐小姐，我一直沒有來得及跟你正式說一句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了也有點晚了，但是我是真誠地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希望你能夠接受！”
詩詩愣住，有點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她想過千萬種可能，秦咧找自己的可能性，可是她獨獨沒有想到他找自己是為了和自己說一句對不起。
秦咧繼續說：“唐小姐，人死不能複生，死了的人是走了，我雖然不太清秦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至少我能夠肯定地知道，那個肯為你付出生命的孩子，一定是希望你幸福快樂的。”
她靜靜地聽著，雙手在桌下慢慢握緊，握得就好像是自己的心髒，跟著手勁隻覺得一陣胸悶。
秦咧說：“你離開之後，宇兒和我的關係一直都很惡劣，這五年多來，加起來我們見麵的次數不會超過十次。其實以前我們的關係就是一種表麵化，他隻是表麵上尊重我聽我的話，可是我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沒有從心底裏真正的覺得我是對的。”
“當年我硬是逼著你離開他，我知道他更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宇兒母親去得早，從小在暗夜這樣的地方長大，其實他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成績，我真的覺得很驕傲。”他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起來的確是顯得非常欣慰，“我一直都不否認他的能力，當年就算是不靠蔣家，我知道他也能夠擺平所有的事情，隻要多給他一些時間。”
“是我逼得他太緊。”他的聲音又漸漸低下去，仿佛是在隱忍著什麽，過了好半響，才繼續說：“我當年那樣阻止你們在一起，是因為我並不希望我年輕的時候的悲劇再重演一次……我隻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死心塌地，一等這麽多年，就是不肯放下。”
詩詩的心裏七上八下的，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說辭接秦咧的話，隻覺得喉嚨口堵得慌，其實秦咧的話說得很沒有條理，亂七八糟，到底想說什麽，她也不知道。隻是自從上一次在那個餐廳裏趕他走之後，他真的再也沒有找過自己，她也不再去想他，這一刻突然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關於他的名字，她都覺得心裏發酸。
“秦老爺，其實我和秦天宇……”她抬起頭來，對秦咧揚起一抹算得上是從容的笑容，在心裏斟酌了下，最後說：“我和他的確沒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秦咧將視線轉向她，輕聲說：“不管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麽，我今天來，其實沒有別的什麽惡意，我知道你對我很有戒心，我隻是來告訴你，他病了。”
病了？詩詩心裏咯噔了一下，桌下的手不自然地又收緊，可是表麵卻依舊是一派平靜，並沒有什麽表露出來。
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她不動聲色地說：“是感冒了麽？還是別的？應該去看看醫生，秦老爺，我隻是一個心理醫生。”
秦咧看著她，詩詩直覺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不自然地垂下頭，他微微凝眸，歎息，“唐小姐，跟我去看看他好嗎？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了。”
“抱歉，秦老爺，我不會去的！”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胸口卻是悶得她一陣窒息。
秦咧愣了一下，最後緩緩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慢慢說：“好吧，唐小姐，今天打擾你了，去不去也是你的事情，我想要對你說的都對你說了，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我就先走了。”
他說完放下毛巾，又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朝包廂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隻是沉沉說：“有很多病比感冒發燒來得更嚴重，我這個做父親的看不下去了，我怕他連命都丟了，可是我勸不了他……”
“哢嚓——”包廂門關上，詩詩這才有些顫抖地將雙手從桌子底下拿上來，卻突然有些坐立難安，她閉上眼睛，腦海裏猛然浮現那一張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