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痛苦煎熬
許林峰倒是不著急,笑眯眯地玩著球杆,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滑石粉,問秦天宇:“秦少,咱們賭一把怎麽樣?
秦天宇眯著眼睛問:“賭多大?”
“賭錢多俗氣啊?”許林峰興致勃勃,“咱們賭一把,我要是輸了,我今天請大夥吃飯喝酒,晚上去金座,最清純的妞一定留給你。你要是輸了呢……”
秦天宇挑眉,“我要是輸了怎麽樣?”
“我聽說你快和蔣茲訂婚了啊。”許林峰一邊說著一邊摸著球杆,漫不經心地說,“反正都要結婚了,你要是輸了你把昨天晚上……嘖嘖,那個你牽跑的妞的名字電話住址都告訴我!”
秦天宇瞬間就冷了臉,“你什麽意思?”
蔣於崢看著不對頭,連忙叫了一聲,“林峰!”開著玩笑:“不就是一個妞嗎?難不成還是天仙了啊?怎麽你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抓著秦少不放,至於嗎?”
許林峰一點都不怕秦天宇生氣,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要說:“我這不是在給你妹妹鋪路嗎?哎,昨天你們沒去,我可去了那個宴會了,還好去了,沒錯過最精彩的一幕,我說秦少,那妞就是那天你生日的時候敬你酒的妞吧?我說怎麽那麽眼熟……哎對了,你和蔣茲啥時候訂婚啊?”
秦天宇終於將臉一沉,差點喪失風度和他拳腳相向,最後還是忍住了,啪一聲將手裏的球杆丟在桌上:“你有完沒完了你?!”
“秦少。”還是蔣於濤出了聲,他剛好掛了電話:“林峰,你少說一句不行?”
“我有事,不玩了。”秦天宇伸手從口袋裏摸出錢夾,胡亂的抽出一疊,招來服務員付了錢,將剩下的錢隨手塞給桌後擺球的小弟,拿了車鑰匙就走了。
“這人……”許林峰莫明其妙:“怎麽突然變這狗脾氣了?不就開個玩笑嘛?對了,蔣二,你家妹子是不是要和他訂婚了啊?行啊,那不成了小舅子了?晚上去哪玩啊……”
秦天宇上了車就給鍾星辰打了個電話:“昨天晚上的消息全部給我封鎖了沒有?”
鍾星辰在電話那頭說:“哥,我已經全部封鎖了,不過……”
“不過什麽?”
“蔣小姐那裏……”
“有她什麽事?”秦天宇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不管她問你什麽,你就說不知道,沒事我掛了。”
天氣很好,從餐廳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不遠處盡收眼底的是一條蜿蜒如白練的江流,緩慢而平靜的在日光下,閃爍出絲綢一樣的光澤。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詩詩,我馬上就到了,你餓了的話你先吃點,不用等我。”
詩詩收回視線,對那頭的邵陽說:“我不餓,我等你。”
邵陽在電話那頭笑了笑,雖然很輕,但是詩詩還是聽到了,“詩詩,明天我帶你去我家吃飯吧,我爺爺一直吵著說要再見見你。”
詩詩突然楞了一下。午後冬日的陽光,薄薄的像是一層紗,虛虛籠在人的身上,她的臉有一半在陽光的明媚裏,另一半卻在陰影裏,看不出什麽表情,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過了好半響,她才“嗯”了一聲。
邵陽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在電話那頭又說了幾句,最後說,“詩詩,我就在門口了,這樣你就不無聊了。我可以一路陪你說話,好了,抬起頭來,你就能看到我了。”
詩詩抬頭,果然看到了餐廳玻璃門口的邵陽。
“先來一瓶礦泉水。”邵陽坐下,漫不經心地打發服務員。然後摸出煙盒,還沒打開,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放了回去。
詩詩詫異地問:“為什麽不抽?我不介意,沒關係。”
邵陽也詫異,“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歡人家在你麵前抽煙的嗎?什麽時候變了?”
她怔了半天,完全沒有想到邵陽會說這句話,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邵陽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以前的確是很反感別人在自己麵前抽煙。上學那會,每次大哥在自己麵前抽煙,她總是理直氣壯地說:“公眾場合,我最討厭的是二手煙。”
是啊,她什麽時候不討厭二手煙了?她甚至是有些懷念那種淡淡的煙草味道,帶著一種薄荷香,那麽好聞,好像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聞到了。她看著邵陽手裏的煙盒,突然有一種衝動,要讓他現在馬上點上,就好像是一個長期抽大麻的人,幾天不抽,終究是忍受不住那種痛苦的煎熬。
可是她到底是在忍受何種煎熬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邵陽見她不說話,自顧自說,“以前你哥告訴過我,說你不喜歡他對著你抽煙,所以我就記住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卻沒有下文。
邵陽見她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便隨便找了個話題,“這幾天警局有點忙,所以不能經常陪你吃飯,你不會怪我吧?”
詩詩搖搖頭,幾乎是隨口的一句話,“忙什麽呢?”
邵陽也是隨口接了一句,“就是一起軍火走私案子……”他頓了頓才驚覺自己說多了,連忙閉嘴。詩詩看出來了,也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笑了一下,“邵大哥你工作起來的時候其實和我大哥一個樣子。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
他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半響,才說,“明天星期天有什麽安排嗎?”
“可茹約了我。”
“那晚上的時候我來接你,去我家吃飯吧?”其實他剛才就說過了,這一次仿佛是越發小心翼翼起來,總是害怕她會拒絕。
她覺得難過。邵陽,那個意氣風發的邵陽,警局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黑馬王子,可是如今,她卻覺得自己可恥,口口聲聲說著要給彼此一個機會,可是她到底在想什麽,卻隻有她自己知道。
最後她說:“邵大哥,我想回家。”其實話一說出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意思,可是邵陽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了笑說,“沒關係,其實我明天晚上也有事情,不如下個禮拜吧,下個禮拜我帶你去見我爺爺,就是我爺爺說要看看你。”
她有些木楞地點點頭。喉嚨口堵得發慌,再也說不出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