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清晨電話
數縷晨光透過明澈的床灑在枕邊，暖暖的陽光照得人癢癢的，詩詩一向都是早起慣了，迷迷糊糊地也知道現在是什麽情形，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微微動了一下脖子，秦天宇的俊臉近在咫尺，她還枕在他的胳膊上，縮在他懷裏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得讓她有些不想起身。
閉上眼睛那感覺還是十分的明晰，像是頻臨擱淺的小船在暴風雨的前夕駛進了避風港，溫暖舒適，其實他給自己的感覺一向都是這樣。
詩詩翻過身去背對著他，透過窗口那絲絲薄薄的窗簾，看到外麵幾縷陽光，其實這樣的清晨給人的感覺一向都是很寧靜的，可是她卻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一隻胳膊突然橫到了她的腰間，詩詩心裏一驚，以為是秦天宇醒來了，僵硬著身子半天不敢動，隨後才發現他不過是隨意伸手摟住了一樣東西，正好摟住了她的腰而已。其實他睡得很沉，顯然昨天累的不輕，其實昨天自己倒是真的把他折騰壞了，又是熬湯又是煮粥，還讓他在客廳裏坐了大半夜。
結果後半夜又是興致高漲的……一想到這個，她的臉就不自覺地紅了個徹底。
她心念一動，指尖摩挲著他做枕頭的胳膊，一路劃到了指尖，張開手和他十指交疊，在他掌心裏她的手顯得格外玲瓏纖細。
他的手指幹淨修長，指尖是和他整個人不相稱的薄繭，這樣的繭其實她也有，於是慢慢地合貼上去，寧靜的清晨裏便跳脫出動人的音符。
那麽一刹那間，她眷念起他懷裏的溫度，這樣的溫度，就仿佛是致命的罌粟，總是讓人欲罷不能。
暖融融的感覺，又像是侵心蝕骨的毒，恍惚間，詩詩就有一種錯覺，如果這是毒，她大概會選擇飲鴆止渴；如果是酒，她更願意長醉不醒。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那手機大概是放在了客廳，但是房子小，傳到臥室輕而易舉。
她被嚇了一大跳，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秦天宇似乎也聽到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可是那手機鈴聲就跟震天鼓一樣，不吵醒誓不罷休，他終於動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看了眼一旁的詩詩，其實他絲毫沒有發現她是在裝睡。反而輕手輕腳地下床，像是怕吵醒了她。
出了客廳，他睡眼惺忪，終於把那個定時炸彈抓到了手裏，看了看號碼，不由得打起了精神：“爸，這麽早打電話，有什麽事情？”
秦咧在電話那頭冷哼，“還早？你那邊現在是幾點？你現在在哪裏？”
秦天宇又倒退了幾步，隔得距離臥室有點遠。然後說：“我還能在哪裏啊，我這會當然是在辦公室了。”
“胡說八道！你在辦公室？我現在就在你的辦公室，你人呢？你什麽時候學會隱身術了？”
老頭子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秦天宇不禁伸手捏了捏鼻梁，“我剛走開了一會，爸，什麽事啊？”
“什麽事？”秦咧的聲線不禁提高了幾分，“你跟茲兒那丫頭是怎麽回事？”
他怔了一下，絕對沒有想到大清早老頭子打電話來居然是和蔣茲有關係，他和蔣茲怎麽了？他從來也沒有和蔣茲怎麽了。看來上一次他的表態還是沒有能夠讓老頭子清醒。
“沒什麽啊，我和蔣茲能怎麽？爸，我上次說得很清秦了嗎？”
“胡鬧！”秦咧幾乎是怒吼：“那你現在也給我聽清秦了，給我記住，你非得和茲兒那丫頭結婚。我已經給你時間了，不想結婚就先訂婚！”
他覺得心煩，一手插著褲袋，抿唇沉默了一會，盡可能地放平了語氣說：“我對她沒有感情，你讓我怎麽對著她一輩子？”
“你知道她是什麽人，你從小就和她一塊玩到大，沒有感情也有灰塵。她哪裏不好了？難道還比不上那個小交警？你鬼迷了心竅了，我也不說你了，我給你打過預防針，如果你還屢教不改，你別怪我不客氣！我告訴你，蔣家和我們秦家知根知底的，你怎麽在外麵玩，茲兒那丫頭也沒有說過你什麽，但是你像話嗎？你居然不接她的電話！你給我今天就去找她道歉去，你們的婚事，我已經和你蔣伯伯預定下來了，下個月選個好日子就給你們先把婚定了，這事我說了算，你可別忘記了我是你老子！”
“爸，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強人所難？我先給你先禮後兵，我給你把醜話擱前頭了，要是你還胡來，你知道後果！”
秦天宇沒輒，他知道老頭子是說得出來做得到的人，何況這樣的事情和老頭子在電話裏扯就算是扯到天黑也扯不出個結果來，索性依著他：“我知道了。有什麽等我回家再說吧。”
那頭的秦咧見他軟化了，聲音也終於恢複了一點語調：“嗯！宇兒啊，不是爸爸逼你，有很多事情，人生都是無奈的。爸爸不求什麽，隻求家和萬事興，爸爸知道你其實這些年一直都在怪我，但是這件事，就當是爸爸求你了，現在對於我們而言，所謂的家，不過就是整個暗夜。”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我晚點再打給你。爸，我先掛了！”
“嗯，你去忙吧，記得我說過的話，下午去找茲兒道個歉，多和人家出去吃吃飯，別老顧著在外麵花天酒地的。”
“我知道了，爸！”
他很耐心地等待著老頭子在那邊應了一聲“嗯”，然後他才掛斷。
這才手一揚，發了狠一樣把手機往牆上摔去。
手機被狠狠地砸在了牆上，飛快地滑落在了地上，摔得內部的零件七七八八四濺開來，嗒嗒地迸了一地，還是覺得不夠解氣，他把茶幾上的一切物件都統統掃到了地上，茶幾上還有茶杯，煙灰缸，這下嘩啦啦全部都跌得粉碎。他一蹬腳，就踹翻了茶幾旁邊的一個大花瓶，水流了一地，有幾滴水濺到了他的手上，是冷的。可是他胸口的那團火卻是熱的，熊熊烈火，幾乎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焚成灰燼。
“你怎麽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怔楞狀態，他這才想起，這是詩詩的家。
而她一臉驚慌地站在房門口看著自己，滿臉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