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不受影響
他突然的靠近讓丁小夕完全亂了心跳,幾乎是瞬間就全身緊繃起來,而裴煜夜卻是姿態隨意而閑適,他的身上有很清爽又熟悉的氣味。
她突然就屏住了呼吸。
“你做什麽?”她神情謹慎防備,就連語氣都已經是冷冰冰的。
他劍眉一揚,妥帖地笑了笑,已經放下了她的長發,溫和地說:“沒什麽,我記得以前你的頭發就是這樣的味道,這麽多年依舊沒有變過,不過我一直都想要問你,你用的是什麽洗發水?”
丁小夕突然就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什麽時候會那麽無聊,坐在飛機上麵還特地問她用什麽洗發水?
她忍住所有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地說:“裴少,你應該不會是特地坐在我的邊上,來問我用的是什麽洗發水吧?”
她說話的同時,反射性地瞥了他一眼,卻見他燦若星辰的黑眸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他的唇角有笑意,仿佛是心情真的很好,所以眼底都蘊著笑。
那是她熟悉的微笑,英俊得讓人亂了心跳,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就會窒息生亡,慌亂地移開視線,而他的聲音沉沉的,隨意而親昵的已經在她的耳邊響起:“湊巧而已,我要去上海辦事,這麽巧,就碰到了你。”
湊巧?!
這裏是經濟艙,他堂堂裴少還會湊巧坐在她的邊上?她又不傻!
“你早就知道了,那個合作的計劃,是我們公司和你的晟華合作的對不對?”她頓時就悟過來了,如果不是,他怎麽可能那麽巧和自己坐同一個航班,還湊巧是邊上,那是唯一的解釋。
也是,晟華原本就是他的天下,可以說是北京都是他的天下,她還在他的眼皮底下簽訂了一份合同,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沒想到千算萬算,最終還是狹路相逢!
果然,他笑:“你會說是我的晟華,既然是我的,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你想要做什麽?”
他很是吃驚地揚起眉來,語氣詫異:“為什麽這樣問我,我們不是合作的對象嗎?你認為我會做出什麽事情嗎?”
她看著他,他笑的如此妥帖,絲毫沒有什麽異樣,仿佛兩人就隻是認識的老朋友,其實他們說起來還有一層“兄妹”關係呢。或許的確是她自己想多了,他如今不過真的隻是因為工作而已……
可是越是這樣想,她卻隻覺得心中一團亂,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在飛機上麵遇到他,哪怕裝得再無所謂,隻要一想到另一層,她就忍不住緊張。
此刻她隻盼望著飛機快快降落,自己好一下機掉頭就走,僅有可能就永遠都不要和這個人碰麵。
她花了三年時間經營起來的一切,她不想要一切都付之東流。
如今她拿著一份穩定的工資,工作愜意,每天不忙也不閑,還有一個兒子!
不,一想到兒子,她頓時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裴煜夜太危險了,他留在上海就是一個最大的隱患,隻期盼他能早點回去北京。
裴煜夜見她一直都不說話,也沉默地拿過一旁的財經雜誌又隨意地翻了幾頁,丁小夕以為他不打算再找話題聊了,剛想拿起眼罩戴上睡覺,沒想到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爸爸他很想你,你是不是有時間應該聯係聯係他?”
爸爸……
這兩個字就仿佛是一劑強烈的重錘,錘在了她的心上,她目光閃爍了兩下,心中是漫無邊際的愧疚,對於裴長青,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女兒,因為她在上海的三年,沒有聯係任何人。
包括裴長青。
她離開的那一年,爸爸在國外靜養,她發生的事情,她一直都以為爸爸是不知道的,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他怎麽可能永遠都不知道……
她突然就覺得很無力,於是微微別開臉去,仿佛是隻鴕鳥,聲音很輕:“他……還好嗎?”
空姐甜美的聲音突然又響起來,原來是已經到了上海的機場,飛機要降落了。
裴煜夜順手就合上了手中的雜誌,漫不經心看了她一眼,眉梢輕輕一挑,若無其事地說:“這三年他回來過六次,分別是你媽媽的忌日和我媽媽的忌日。他很想你,他說如果我找到你了,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國看他。”
她沉吟了一會,飛機已經漸漸降落,就仿佛是她的心一點一點下沉,最終還是問:“爸爸知道……那些事情嗎?”
“北京並不是很大,不是麽?更何況他每年都會回來。”言下之意很明確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確是非常不孝順,爸爸在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態?
而她一走就是三年,從未有過隻字片語給他。
不過至少知道他現在還在美國靜養,那就應該沒有什麽嚴重的問題,她倒是鬆了一口氣。
飛機終於是降落了,而他已經整了整衣領站起身來,她也跟著站起身來。幾乎是心急如焚地下機,隻是取行李的時候卻是不得不慢下來,他也站在她的旁邊,不疾不徐地說:“如果你想見他老人家了,你記得聯係我,我的號碼一直都沒有變過,我相信他見到你會很開心。”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最後索性胡亂地點點頭,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慌亂地想要去拿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緊張,居然手一滑,行李箱“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她硬著頭皮彎腰去撿,誰知道有一隻手比她的動作快,她伸出去的手不已經來不及收回來,正好碰到了他的手……
仿佛是觸電一般,熟悉的親密感刹那間擊中了她,她整個人猛然一怔,閃電一般地收回自己的手。
尷尬的不知道將視線放在哪裏。雖然有些意外自己誇張的反應,可是她的心跳真的是好快,他的手暖暖的,那麽一瞬間,她想起以前他牽自己手的時候的情景,居然這麽清晰。
而他卻仿佛是絲毫不受影響,他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他,他十分淡然地和她告別:“夕夕,有空找我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