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一輩子都記著她
兩個月後,元旦長假一過,快要迎來新春,天氣越發寒冷。
裴煜夜坐在自己的別墅裏麵,一邊吃早餐,一邊看早間新聞。
電話響了,是林森打過來的。
“裴少,宋小姐今天會乘坐首部航班回北京,在韓國已經做好了手術,恢複很很好,隻是……”
裴煜夜的視線依舊是停留在報紙的一角,聽到對方遲疑,追著問:“隻是什麽?”
“宋小姐說這次一回來就要召開記者招待會,公布和裴少你結婚的事情。”
林森說完之後,電話另一端沉默了很久,他又忍不住問:“裴少?”
“我知道了。”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把手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攥成了拳頭,忽然揚手一甩,麵前的咖啡杯飛了出去,在牆上撞了個粉碎。
他望著那些碎片,過了很久才平複下來,看著桌上的報紙想了一會兒,又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一陣子,才被接通,他直接就說:“我想要見你。”
談話的地點是在一家私房菜館,封維諾開車到達的時候,裴煜夜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老板是裴煜夜的朋友,一見到封維諾,馬上為他引路。
封維諾看到裴煜夜的時候,他就站在菜館的後院裏麵。
北風隆冬的瓦藍瓦藍的天空下,他站在屋簷底下,暖暖的陽光映在他的發頂上,那光暈襯得他頭發烏黑得幾乎是發藍,或許是因為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毛衣,整個人倒是顯得有些溫文儒雅,與平時的他那種冷峻大相徑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個一貫都是呼風喚雨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還沒有想到那到底是屬於什麽,隻是覺得即使他站在這樣溫暖的陽光之下,依舊是一陣的寂寥冰冷。
老板在一旁說:“裴少,封先生來了。”
他這才轉過身來,衝他微微頷首,然後才隨同老板一同進了屋。
兩個男人對麵而坐,老板給他們上了一壺茶,這才退了出去。
裴煜夜為封維諾倒了一杯茶,“這裏的凍頂烏龍很不錯,嚐嚐看。”
“謝謝。”他端起淺淺抿了一口,頓了頓,索性直接切入主題:“裴少,今天找我來,不會隻是想請我喝茶這麽簡單吧?”
他的眉頭揚起來,深邃的眸光微微閃了閃,隔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說:“選好日子了?”
“難不成裴少你今天是來恭喜我們的?”封維諾哼了一聲,嘴角淺淺扯出一個弧度,卻仿佛是有些嘲諷的味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說一聲謝謝。”
裴煜夜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緩緩地問:“她還好嗎?”
“裴少,如果你這麽想知道她的境況,為什麽不親自去問她?”
裴煜夜詫異地看著他,臉上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問:“我想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封維諾說:“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在今天找我,因為你看到了報紙,知道了我即將和小悠結婚,你終於也安奈不住了嗎?兩個月了,你為什麽從來都不找她?”
“難道你希望我去找她?”他淡淡地提醒,忍住心中的某一種渴望,語氣卻是格外平靜,“她現在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我隻希望她幸福。”
裴煜夜點點頭,突然就沉默不語,靜謐的空間裏麵隻有兩人規律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封維諾見他不說話,隻是垂著頭看著手中的茶杯,於是他慢慢地說:“我並不是什麽偉大的人,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我離開了,放棄了她,以為是為了她好,可是一轉過身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沒有忘記,甚至是更加想念,等到我再想要擁有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切都已經是物似人非了。”
“你帶她走吧。”裴煜夜低頭點了一支煙,對封維諾說:“我相信你能給她幸福,好好照顧她,不要再讓她難過。”
封維諾很詫異,喃喃地問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知道小悠她……”
“我知道。”他很快就打斷了他的話,或許是想早一點結束這一場無聊的談話,到了這一刻他才覺得是無聊,隻是因為早上在報紙上麵看到那一則婚訊,他已經按耐不住,明明就已經是注定的事實,無法改變,或許這樣是最好的,他說:“小瑾懷孕了,我答應過她,隻要她不去起訴夕夕,我就會和她結婚,這是我欠她的。”
“你在說什麽!”封維諾忍不住拍案而起,那一刻他真想大聲吼,小悠也懷孕了。可是他到底是忍住了,他同時讓兩個女人懷孕了,他隻覺得怒不可仰:“裴煜夜,你真不配讓小悠這樣!”
原本今天來所有的真相,到了這一刻全部都吞進了肚子,他為什麽要告訴他?他憑什麽告訴他?他既然同時讓兩個女人懷孕,他沒有當場衝他揮拳頭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
封維諾已經走到了門口,突然聽到裴煜夜說:“我今天找你,隻是希望你照顧好她,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或許你會覺得可笑,在我們的世界裏麵不存在什麽好人和壞人,我已經退無可退了,我希望她能夠有一個對她很好的人,把她當做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全心全意為她打算,嗬護她,愛惜她,不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我做不到了,我欠了另外一個女人太多,她還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棄之不顧。”
他頓了頓,壓下了胸口無限的痛楚,腦海之中閃過很多畫麵,都是她那一雙清澈的眼眸,有生氣,有開心,有傷心,有幸福,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要珍藏起來,可是他和她還有什麽路可以走?
他用力吸了兩口煙,微微眯了眯眼睛,就仿佛是將所有的苦楚都一並吞了下去,這才緩緩地說:“我寧可自己傷心得死去活來,我寧可我一輩子都記著她,想起來我就會覺得痛不欲生,可是依舊是戒不掉的毒,見到了她我的心又會發酸,不知不覺就愛她一輩子。我願意這樣。”
他已經站起身來,一手滑入西褲的側袋,一手用力地撚滅了手中的半截煙:“哪怕她是我的妹妹!雖然我從來都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