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我還可以再禽獸一點
直到那甜美的味道裏麵有了涼涼的苦澀,他才張開眼,看到了她的睫毛纖長,就在自己的眼前,已經沾上了淚滴,這才微微退開了一點她的唇:“夕夕……”
丁小夕一度被他吻得說不出話來,知道現在,伏在他的肩上,似乎是有一塊冰塊在血脈裏麵撞擊,一點一點地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自己在抽噎,淚水會化開妝容,會讓自己狼狽不堪,那根本就是一個深淵,就這樣掉下去萬劫不複,可是她都已經萬劫不複了……
她固執地一遍又一遍地說:“裴煜夜,你不要這樣……請你接受事實……我和你是兄妹……我不希望爸爸再因為我們的事情而焦頭爛額……你不要這樣……”
小小的空間裏,有他的喘息聲,還有她喃喃的一句句的重複。
明明是那麽輕柔的聲音,卻仿佛是世界上最尖銳的武器,劃過他的靜脈,到底是生不如死。那是一種很痛很痛的淩遲。
她加給他的,一刀又一刀。
她知道,可是這樣的痛遠遠比起另外一個殘忍的真相要來得好,世界上沒有人知道,她比他更痛。
這個空間被無限地放大了,看不清彼此,可是這個空間也仿佛是被無限地縮小了,她分明就是在自己的懷裏。
不管是不是她的自欺欺人,他也知道自己蠻不講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完全失去了耐心,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眼角輕輕往上勾起,語氣蕭肅而冷然,仿佛灑落了一地的清輝:“你告訴我,你難道一點都不愛我嗎?你難道就那麽心安理得的承認你是我的什麽見鬼的妹妹?你難道可以接受嗎?”
她倏地抬起頭來,滿目的驚慌失措來不及掩飾,卻是硬著心腸答:“是!我可以接受,因為那是事實!無法改變!”
“你騙人!”他目光森冷,口氣質問:“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
她沒有回答,嘴唇微微張著,褪盡了顏色,仿佛是將枯萎的花朵,被他抓著的手腕沒有一絲力氣去掙紮。
其實她自己知道,她隻是無法回答,他分明就是咄咄逼人,她退無可退。
那真是一種煎熬。
可是,愛剩下了辛酸,熱情總會變冷的。時間會讓一切都慢慢褪色,隻有親情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裴煜夜,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我是你的妹妹!你不想接受事實,你還無恥地要碰我嗎?你不覺得你自己禽獸不如嗎?”
他冷笑,聲音陰森地叫人不寒而栗:“你真這麽想?我還可以再禽獸一點,反正我們什麽都已經做過了,又何必怕再多一次?”
他終於再一次俯身,狠狠地將她吻住,不如第一次那樣溫柔纏綿,很深,很粗暴。
那麽激烈的吻,仿佛是為了宣泄出內心深處那種不滿,逼的她開始掙紮,她又一次將他的唇咬破,可是他毫不在乎,有血腥的甜味,反而越發刺激了他的欲望,他是真的毫不在乎,似乎是沒有什麽可以再阻止他的這個吻,連放在她腰間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將她錮得生疼。
門再一次被人推開,封維諾站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也看到了丁小夕的掙紮和眼淚,那一刻,憤怒就仿佛是海浪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要衝上來拉開裴煜夜。
“你在做什麽?”他的手已經拉住了丁小夕的另一隻手,隻是裴煜夜卻是固執地抓著她的手依舊不肯鬆手,目光森然地看著麵前一臉怒火的封維諾。
相對於封維諾的動怒,裴煜夜反而是淡然的,他隻微微扯了扯嘴角,半眯起眼睛,“封先生不是都看到了麽?”
封維諾看了一眼丁小夕,她雙眼淚光盈盈,全身都在發顫,心中難受,不禁上前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目光清亮、堅定,仿佛是護衛公主的騎士。
“裴少!請你注意你的身份,你這樣傷害小悠,你有想過她的感受麽?你別忘記了這裏是在什麽地方,外麵有多少記者,還有……”他頓了頓,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你的未婚妻也在!你這樣對小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裴煜夜根本就不以為然,隻用鼻子極其不屑地冷哼一聲,到了這一刻,兩個人的氣勢完全是劍拔弩張,“我做什麽事情,還輪得到你來說?”
“小悠是我的未婚妻,她還是我今晚的女伴!”封維諾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你剛才的行為,我完全可以告你騷擾!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請你注意你現在的身份!”
“我不承認。”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眉宇之間卻是分明有了一絲倦意,明明知道別人說的都是真的,可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
死皮賴臉嗎?又或者是自欺欺人?
可是那又如何?如果是地獄,他也會毫不猶豫得跳下去!
“你們別說了!”丁小夕的聲音還在發顫,可是她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說:“裴煜夜,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哥,你別這樣,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討厭你!”
他握著自己的手一緊,他的眼底劃過濃濃的痛楚,她都看得到,可是她要忽略不計,冷麵冷心,幸好有封維諾擋在了她的身前,丁小夕才可以從容地轉身,慢慢地走出了這個小小的空間。
背後有一道火辣辣的視線,她知道,每走一步都仿佛是在刀尖上跳舞,那種鮮血淋漓的疼痛,全世界都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把心思放在什麽上麵,於是她下意識地伸手抹了抹臉頰和頭發,這才發現臉頰上麵居然都是濕的……
而封維諾並沒有馬上跟著丁小夕出去,等到身後的門被輕輕地關上,他才對裴煜夜說:“我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麽,以後,你隻是她的哥哥,我會保護好她!”他的聲音不大,其實他根本就是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淡淡的像是威脅,又像是無可阻撓的決心。
“我是她的什麽人,那是我的事情,不勞煩封先生來定論!”裴煜夜隻淡淡地說了一句,連眼皮都懶得抬,越過封維諾就朝著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