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為了他也想要任性一次
丁小夕十分輕鬆地笑起來,語帶諷刺地說:“宋小姐,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和裴煜夜並非親兄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的如意算盤似乎是要落空了。”
意料之中,宋麗瑾臉色一怔,滿臉都是不敢置信,隔了幾秒,就已經從沙發上麵站了起來,聲線緊繃:“你說什麽?”
“宋小姐沒有聽清楚嗎?”丁小夕笑笑,揚著眉梢,很是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我倒是不介意重複一次,我和裴煜夜不是親兄妹。”
“不可能!”宋麗瑾矢口否認,她的神情一瞬間就變得無比緊繃,一貫都是高傲的視線裏麵滿滿的都是不知所措,大概是太過震驚,是真的震驚,當初查到丁小夕的身世的時候,從未想過,也查一查裴煜夜的身世。
可是怎麽可能呢?
絕對不可能的,她是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更甚至是,他們兩個人當年可是指腹為婚的!
不可能!
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說謊!她是在自欺欺人!一定是這樣!
她漸漸定下神來,暗暗吸了一口氣,攥緊拳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中了這個女人的計!
宋麗瑾嘴角揚起一抹冷,對上了她的眼眸,竭力壓住此刻內心深處的某一種情緒,聲音由漸漸顫抖而變得平靜起來:“丁小姐,這樣的玩笑並不好笑。就算是無法接受,也用不著這樣自欺欺人來糊弄我。”
丁小夕卻是比她更加淡然,施施然一笑,不疾不徐地說:“宋小姐,到底我是不是信口雌黃,是不是糊弄你,其實以你宋小姐這麽聰明的腦袋,相信我也糊弄不了你什麽。”
宋麗瑾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會去查證嗎?”
丁小夕看了她一眼,淡定自若地說:“宋小姐,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宋麗瑾臉色十分難看,見她又一次下逐客令,嘴角隱隱有些抽搐,隱忍了一會,抓起沙發上的包包轉身就往門口走去,走了兩步,手剛剛一握上門把,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過臉來,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躺在床上,隻是對著她消瘦的背影緩緩地說:“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你還奢望能和夜在一起?或者你認為我說的都是多此一舉的話,可是那個人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他為了你現在已經自顧不暇,而你呢?你想要置他到什麽樣的地步?你內心深處還期盼著和夜在一起?難道你要告訴全北京城,裴煜夜不是裴長青的親生兒子?真的愛一個人也不是像你那麽自私的!”
丁小夕覺得無比厭倦,那種天生的執拗讓她恨不得當場跳起來,對著宋麗瑾就破口大罵,滿腔有一種無法宣泄的怒火,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那種怒火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燒成灰燼。
隻有她知道,宋麗瑾的話根本就是一針見血,她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去麵對,她的確是自私的想要撇清所有的關係,就那樣單純的和裴煜夜在一起。
隻有她自己知道,在她沒有絲毫求生意誌的情況之下,裴長青告訴自己,裴煜夜不是自己的哥哥,她有多麽的欣喜若狂。
可是宋麗瑾就是這樣無情,挑開了她心中最不可觸碰的膿瘡。
她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吸了一口氣,脫口而出:“宋小姐的愛就很偉大嗎?還不就是自私的占有,你有什麽資格來評論我?”
宋麗瑾卻是笑笑道:“至少我會顧全大局,你做得到嗎?我可以接受他在外麵那麽多的女人,你能嗎?我能把他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能嗎?愛情,那不過是在最適合的時間出現的那個人!”
她緊緊抓著被單,心中一陣抽痛!覺得無比厭倦,或者又有一種逃避的意味,隻是知道此刻的自己根本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麵和她做一些無謂的針鋒相對,“我沒有必要和你討論這些問題。”最後閉上了眼睛,絕對不管她說什麽都無視到底。
可是沉默了片刻,卻隻是聽到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關門聲。
世界仿佛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病房裏麵非常安靜,她的耳中似乎是可以聽到藥水滴落的聲音,一下一下,仿佛是滴在了自己的心尖,不然為什麽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點一點變得冰涼?
她告訴自己,宋麗瑾根本就是居心叵測,她為什麽要聽信她的話?
她就是自私怎麽了?她就是要和裴煜夜在一起又怎麽了?
難道幸福不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嗎?她不願意承認,他是錯的那個人。
她和他根本就不是兄妹關係,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任性過,可是她現在隻是想要這樣任性一次……
想要為了他任性一次,可以不顧任何人,就是想要為了他任性一次。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透過玻璃窗,幾乎是能夠看到空氣中沉浮著的塵埃……
她緩緩伸出手去,突然想到一句話,“人生在世,就仿佛是這空氣中的塵埃,前一刻明明就是覺得觸手可及,可是誰都不會知道,下一秒它們就會無情地從自己的指縫之間消逝……”
一刹那,所有有關於和他的回憶如同排山倒海,呼嘯著席卷了一切,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隻是本能地抓緊了床單……
就仿佛抓著的是她此生最想要的那一份幸福和溫暖。
他們之間雖然沒有讓人終生難忘的良辰美景,可是如此於她而言,她卻是覺得那所有的一切,點點滴滴都是舉世無雙的。
她怎麽會舍得割舍呢?
她突然翻身,從床頭櫃上拿過來自己的手機,這一次她什麽都沒有想,伸手就按下了他的號碼,可是電話那頭卻依舊是那個冰冷的女聲,她不依不饒,打了一個又一個。
直到房門又一次被人敲響。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手裏還抓著手機,放在耳邊,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她楞了一下,終於收回了手機,藏在了被子裏麵,繼而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維諾,你來了。”
封維諾手裏捧著一束花,穩步走了進來,將花放在床頭的花瓶之中,臉色並不是很好,或許是擔心,語氣都有一些責備:“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樣?我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