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她比他更自私
他說永遠都隻愛她一個人，彼此是幸福的差點融化掉，而此刻，卻是幾乎讓人心碎。
她想起那天在咖啡館，他不肯付賬，不是因為信用卡真的出了問題，也不是因為沒有零錢，隻是因為他不肯當著她的麵，打開錢夾。
他是怕她看到這張照片。
有什麽東西衝擊掉了她心中最後一絲的防線，她終於放棄了掙紮，她寧可他將這張照片撕了、丟了，那就說明他是真的變心了，再不愛她，再不回來。
可是他回來了，他告訴自己，他一直都愛她……
透過模糊的眼簾，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清晰。
她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掄起拳頭就朝著他的胸膛砸去，“三年前你不問我，你就把我推開。那麽現在你憑什麽再來問我？原諒？我不原諒，我恨你，我就是恨你。我不會原諒你！你給我放手！你放手！”
如果三年前他不曾放棄過自己，那麽如今她又怎麽會到如斯田地？
她什麽都沒有了，她還有什麽能力再去接受？
如果三年前他不曾放棄過自己，她也不會認識裴煜夜……
不會，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越想越是覺得委屈，越打越用力，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偏執，可是她無法不這樣去想，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他根本就不閃不躲，那樣的拳頭幾乎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劈頭蓋臉的下來，那樣痛恨的狠狠砸上來，砸在他頭上，砸在他臉上，砸在他身上，他一動不動半蹲在那裏，任由她的拳頭猶如密雨一樣落在自己的身上。
最後她筋疲力盡，仿佛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就連手都提不起來，而他依舊是死死地抱住了她……
她沒有力氣了，隻是坐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一言不發將她的手拿起來，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眼中都是心疼，仿佛是在隱忍著什麽。
最後終於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帶著一種近乎野蠻的力氣，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就那樣狠狠吻下去。
這樣的霸道，幾乎是熟悉到讓她覺得痛徹心扉。
三年，隔了漫漫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如今那樣冰冷的嘴唇，卻有著今生最渴望的溫暖。
她覺得自己幾乎是可悲，因為她居然是這樣渴望這份溫暖……
兩個人都有一種近乎絕望的心境，越吻越傷心，隻是來不及，隻是不能夠，像是再沒有從前，再也沒有將來，什麽都不可以，那樣絕望，她本能地抓起他的衣襟，像是要從他身上得到最後一絲依靠。
依靠，她需要的僅僅隻是依靠，她知道，她現在是這樣需要一個肩膀，溫暖她破碎不堪的心……
封維諾最後緩緩放開她的時候，兩人都在大口大口喘息，她看到了他長長的睫毛，就那樣近在咫尺，仿佛羽翼，而他黑色的瞳底滿滿的都是眼睛紅紅的自己。
他還牢牢的抓著她，他的聲音清晰低沉，卻十分有力，如同他抓著她的手指：“小悠，我不會去死，我知道你恨我，你恨吧，你恨我，我都會很開心，至少你一直都記得我。以前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我沒有把握，那時候以為你還小，你不會像我愛你一樣愛我。所以我做了錯事，我把你推開，我以為你可以過得更好，我以為你離開我會過的很快樂，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自私，我不可以沒有你，我不想再放手了，不管你用什麽樣的方法來懲罰我，我都願意接受，隻要你不再離開我的身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流淚的樣子，我愛著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吃苦。我要讓你笑的猶如當年一樣燦爛。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把我們倆再分開，哪怕你真的恨我，我也要你一輩子在我身邊恨我，如果你要我去死，也得等我好好愛你這輩子之後，再讓我去死！”
她聲音輕得像是被風吹過的羽毛，就那樣飄過，已經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我不愛你了，我真的不愛你了，已經過去了，三年了，我已經不愛你了……”
他目光哀求：“小悠，不管你還愛不愛我，我再不會放手。你覺得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自私也好，我再不會放過你。我再也不會放任你不管！”
她的手還保持著貼在他胸前的姿勢，有什麽東西似乎是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幾乎是灼燙了她的手背，她心裏那根緊繃的弦好似一瞬間就斷裂了。
抬起頭，借著路燈昏黃的燈光之下，她看到了他的眼睛，濕濕的，有什麽東西滑落……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淚，他不說話，把她緊緊箍在懷裏，抱得那樣緊，就像一放手她就會消失，就像一放手，命運就會再次奪走她。
她終於整個人都放棄了掙紮，也放棄了排斥，她需要這樣的肩膀，或許封維諾說他自私，她比他更自私……
她不知道，她已經分辨不清楚了，隻覺得此時此刻，她那顆冰涼的心在一點一點回暖，人生那樣長，她是不是應該對自己好一點？
她膝蓋發軟，整個人都發軟，搖搖欲墜，他終於將她抱起來，她蜷縮在他溫暖的懷抱裏，見她並沒有像剛才那樣激動了，他內心喜不自勝，快步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她抓著他的衣襟，再不肯放手，就像一放手他就會又拋下自己。
自私也好，無恥也好，她不想再放開了。
就像是溺水的人漂浮在海麵上，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浮木，她再不願意鬆手，因為一鬆手就會死……
溫度漸漸回到她身上，他的衣袖上濕濕涼涼，全是她的眼淚。她哭了又哭，一直哭到筋疲力盡，最後紅腫著眼睛也就睡著了……
他將她送到了公寓樓下，她還躺在副駕駛上沒有醒過來，他走出車廂，然後打開車門將她抱了出來，穩步朝著公寓大廈走去。
不遠處的車道上麵，寶藍色的布加迪車內，男人犀利的黑眸微眯，直直地凝視著公寓大廈門口那男人抱著的女人，女人很安詳的睡在他的懷裏，而男人臉上卻是洋溢著滿足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