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被人搶劫了
“我要出去!”她說,頓了頓又忍不住酸溜溜的譏諷道:“難道季Sir不需要出去陪你未婚妻共進晚餐嗎?”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那不是我的未婚妻,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我不會和她結婚,她就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你覺得你還有誠信度嗎?一個欺騙我的人現在和我來談信任?可笑嗎?”
她冷笑一聲,揮動胳膊想要甩開來自對方的鉗製,然而其實季薄元的力道並不是很大,而她卻是用力過猛,出於慣性一甩開他就連續倒退了幾步,幸虧後背靠在了門上,避免了摔倒的可能性。
她看見季薄元似乎是伸了伸手,於是本能地越發向另一側避開,“如果你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那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或許是被她此刻的神情刺到,季薄元的臉色微微一緊,手指垂在身側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他知道,其實她這樣子並不是怕他。
她從來都不怕他,任何時候她都不怕他。
而這一刻,那雙清澈的眼睛裏麵寫著的唯一情緒卻是憎恨。
他並不想承認自己被這樣的認知擊中了要害,以至於胸口某處在緊縮。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沉默了良久,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隻簡單地說:“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也沒有要利用你。”
“那你到底是誰?你和蕭臻南是不是還有別的組織?你們是不是一直都在調查阿冽?”
他聽到對麵的女人口氣冷冷的又帶著一點動蕩的情緒在問他,可是這些問題,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抱歉,這個我不能回答你。”
“那好,你不回答,我自己也會去調查。不過季薄元,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別再找我!我不想再見到你!”將最後一句話說完秦真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把內心那份難言的艱澀隱藏得足夠好。她將目光從那張表情沉鬱的俊臉上移開,並不打算等到什麽答案,因為季薄元從頭到尾的沉默,以及他如此高深莫測的表情,就足夠說明了一切。她並不再想要自欺欺人。
她轉身伸手扭動門把,隻有她自己知道在扭動門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的手更是在發抖,眼底深處有濕熱的東西在攪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想要馬上離開這裏,因為她不能保證下一秒自己會不會控製的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這一次,季薄元的動作依舊是那樣的快,力氣也十分的大,一把揪住了她的手,仿佛是想要阻止她的離去。
“我還有話沒有說完。”他沉著麵孔,深邃的眸光莫名地閃了閃。
“你還想說什麽。”她並沒有轉過頭來看向他,因為怕自己眼眶裏麵的某一種東西會掉下來,她不想要在他的麵前那麽沒出息,所以她馬上接著說:“不過不管你現在想要反駁我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不會再相信你!”
“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你覺得我需要利用你嗎?”
“你不需要利用我,那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麽?別搞笑了,難道你要告訴我說你愛上了我嗎?你可別忘記了,我姓秦!秦躍龍的女兒,你是不是傻了?季Sir?”
“我他媽的知道你姓秦,我知道你是秦躍龍的女人!不需要你時時刻刻來提醒我!”他眼眸微微眯起,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談話讓他幾乎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隻差沒有氣急敗壞告訴她一些什麽,可是那些分明是他不能說的。
手指的力道越發加重,像是怕一鬆手她就會從自己的麵前消失,還是帶著如此憎恨的眼神,他卻隻能蒼白又無力地重複,“我再重申一次,我沒有利用過你,我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你怎麽樣才肯相信我?”
“那麽神秘的組織呢?你接近我難道和秦冽無關嗎?我不管你們鬥得怎麽樣的死去活來,你有沒有說過,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把一切都告訴我?你是不是說過,一輩子,根本就沒有想過?”她咬著牙,感覺自己此刻像極了一個潑婦,可是她沒有辦法控製,知道最後一個字說出口,她才微微喘著粗氣,雙唇忍不住發抖。
她還是說了出來!原來她在意的也不過就是這個是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她在意的不過是他當時的那句話。
一輩子,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她忍不住在心中苦笑,喉嚨口有無數酸澀難忍的氣泡冒上來。
承認吧,秦真真,你根本就是這樣在乎他,你根本就是愛上了他。所以才會這樣的在乎他是否欺騙了你,在乎他曾經說過那樣一句話。
季薄元怔了怔,似乎是有些意外,但是也隻是那麽一瞬間,馬上回複了一貫的冷然,“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冷冷地說:“季薄元,現在我對你的身份對你的目的沒有任何興趣,我也不想再聽到你的解釋,不重要了,一切我自己會去查明白,你離我遠一點!”
他怔怔地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刻入自己的眼眸深處去。靜謐的空間裏仿佛能夠聽到的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等到終於是感受到對方的手指漸漸放鬆的力道,秦真真閉了閉眼睛,讓自己一點一點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
“知道自己被一個人欺騙是一種怎麽樣的感受嗎?我不想再繼續這樣子,所以請你放過我!”
像是終於解脫,又或許是從此墜入了另一個無邊的黑暗深淵裏麵,秦真真將十指捏的很緊,終於還是抿著唇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等到季薄元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原本屬於秦真真的位置上麵早就已經空無一人,他不動聲色地坐在任妙彤對麵,卻還是有些心神恍惚。
原來她真的什麽都知道了,那天晚上和臻南的談話,她應該都聽到了,所以之後才會有那樣反常又冷漠的表情。
“薄元,你怎麽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任妙彤見他去了一個廁所去了好半天,回來之後又沉著臉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好奇地問:“是不是工作的壓力太大了?前幾天聽蘇然姐說你去了越南是嗎?”
季薄元聲音平靜地“嗯”了一聲,便沒有了聲音。任妙彤看出他的異樣,忍不住叫他:“薄元?……薄元?”
“妙彤!”以為他沒有聽到自己的叫喚聲,沒想到季薄元卻突然抬頭看著自己,他說:“有件事情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她隱隱約約像是能夠感受到一些什麽,一時間有些局促起來,慌亂地開口,“薄元,其實……其實那都是……都是長輩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會跟我爸爸媽媽說的,叫他們不要操心了,你別擔心。”
季薄元看著自己麵前神色慌亂的女人,突然感覺越發的心煩意亂,他微微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張嘴就說:“妙彤,你別這樣!有些話我相信上一次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這次回來我媽就迫不及待給我打電話說要我和你參加什麽宴會,你知道我對那些都沒有什麽興趣,何況我不希望你會因為我而一再曝光。妙彤,那樣對你很不公平,有些話我不想再重複,今天和你來吃飯就是想要和你說清楚。”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於說,“我不會和你結婚!”
任妙彤隻覺得心髒的某一處仿佛是被人用力地捏緊,她幾乎是要將自己的姣好唇形給咬碎了。
“我爸媽那麽自作主張,我很抱歉。”他的聲音幾乎不帶任何感情,“為了你的將來考慮,所以你不需要刻意配合什麽,你有自己爭取幸福的權利,可是我不適合你。”
“薄元,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她緊緊地握著杯壁,十指用力的程度導致她的手指都在隱隱泛白。
季薄元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自己,不禁有瞬間的怔仲,喜歡的人?
他沒有忽視掉,當時腦海裏麵閃過的是一張嬌小的臉龐,前一刻,她還帶著一種無法仰止的怒氣用一種憎恨的眼神對自己說:“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的胸口莫名一緊。下一秒,馬上垂下眼,卻是模棱兩可地回答:“別想那麽多。”
他沒有承認,可是他也沒有否認。
任妙彤心中苦澀地想,季薄元是她從小就一起長大的男人,她怎麽會不了解他?如果沒有,他不會在這個時候不對自己承認,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嗎?那個女人是誰?
她從小到大要什麽就有什麽,做什麽都是爭取第一,她有的時候都會羨慕自己,身邊的親戚朋友都會說自己漂亮又聰明,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才是讓別人羨慕的對象,可是第一次,第一次她羨慕那個女孩子。
是什麽樣的女人,才會讓季薄元對她動心?
可是,難道自己就這樣放棄了嗎?她漸漸平靜了下來,她任妙彤從來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喜歡一個人隻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會放棄。她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會比別人差,她相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
所以,她會等他。一直等。
丁小夕把秦真真送回去的途中看到了路邊的紅薯攤,她說要下車買紅薯,丁小夕因為臨時接到了電話趕時間回家,秦真真索性叫她先回去了,反正這裏距離秦家並不是很遠,她完全可以走回去。
她買了紅薯,紅薯是剛剛出爐的,很燙手,卻是帶著極其誘人的香味。
秦真真低著頭,正尋思著是要將包裝帶回家,還是就這樣當街將皮剝了吃了。結果腳下沒有注意,也不知道是絆到了什麽東西,她整個身子陡然向前一踉蹌,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便聽到身後傳來的馬達聲。
下一秒,秦真真隻覺得胳膊猛地一疼,幸虧不是上次受傷的肩胛骨,卻也叫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再一輕,回過神來的時候,挽在受傷的皮包早就已經不知去向。
得手之後的摩托車迅速地轟鳴著遠去,她隻來得及瞥見後座那一人的金黃色的短發。
因為慣性的緣故,秦真真再度狠狠踉蹌了好幾步。雖然不至於摔倒,但是肩膀還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旁堅硬的泥牆壁上。
肩頭頓時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秦真真皺著眉頭直吸氣,抬起頭來的時候那裏還看得見那輛摩托車地蹤影?
她站在馬路邊上束手無策,手機也在包包裏麵,隻能說自己太倒黴了,真的是流年不利,事事不順,要說今年也不算是自己的本命年,她連吃紅薯的心情也蕩然無存,不禁惱火地將紅薯狠狠地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麵。
身上又莫名其妙負了傷,她也不好意思就這樣回去,沒準勇哥還會嘮嘮叨叨半天,要是被阿冽知道了,也肯定會說自己。
她索性直接去醫院做緊急處理,診療秦真真的是一位中年的女醫生,麵目嚴肅,語氣還算是和藹:“有輕微的軟組織挫傷,但是沒有傷到骨頭。”
末了醫生又好心地提醒她:“這個世道不太平,搶劫的人很多,女生一個人出門的時候要小心點。”
秦真真微微一笑:“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拎著藥袋走出醫院的時候,她心想,其實自己還不算是倒黴透頂的,好歹包被搶劫之後,還能從衣服的口袋裏麵找出一些零錢,足夠她打車來醫院並且支付了醫藥費之後還夠她打車回去的。
到了醫院的大門口,她正打算攔計程車,這個時候突然看到有人大步朝她走來。她下意識地站在原地。
對方果然是衝她來的,小跑到她的麵前,朝她微微一點頭,語氣恭敬:“秦小姐,葉少在車裏麵等您。”
她一愣,葉少?難道是……
她順著指點,看到了不遠處那幾輛一字排開的深黑色的車子,就停在灰白色的大噴泉旁邊,明明顏色是低調的卻偏偏又顯得那樣的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