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鬧什麽情緒
勇哥以為她累了,順口就說:“少爺說今天晚上臨時有點事情,可能不能陪你去新店吃晚飯了,那大小姐是不是回家休息?”
秦真真想了想,對他說,“勇哥你把手機借我一下。”
勇哥把手機遞給了她,她接過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對勇哥說,“不用回家了,直接去新店吧,我和小夕一起吃晚餐,你去接少爺好了,小夕晚上會送我回家,你先送我過去。”話音一落那頭的丁小夕也正好接起電話,她簡單地說:“小夕,晚上一起吃飯。”她把地址告訴了丁小夕這才掛了電話,又將手機還給了勇哥。
餐廳在一條以幽靜聞名的街道上。
這條街在城西是最出名的,因為整條街上都是環境高雅的餐廳。勇哥將她送到了餐廳門口,就驅車離開了。
她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沒多久丁小夕就到了,她的時間觀念一直都很好,所以隻會早到不會晚到,兩人點了點菜嚐了嚐味道都說好吃。
等到吃地差不多的時候,丁小夕突然問她,“真真,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和那個警察在一起?”
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緊了緊,在閨蜜的麵前,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刻意去隱瞞什麽,可是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解釋那樣複雜的事情,索性就沉默不語。
丁小夕見她不說話也很明白了,她這樣算是默認了。頓了頓,側著頭看她,“其實,真真,我前段時間我去打聽過那個警察的一些消息,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什麽消息。”秦真真似乎是沒有什麽過多的意外。
“你知道嗎?季薄元是季傾川的兒子,季傾川你可能不太清楚,不過你肯定認識韓光雄,上次他生日宴上的事情不用說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丁小夕笑了笑道:“你也沒想到吧,他就是一個真正的豪門公子,不過居然跑去做警察,而且他們季家的生意全部都是由季薄元的姐姐來打理。”
秦真真果然是有些意外,“季傾川?是不是季式集團的季傾川?”
“這座城市應該沒有第二個姓季的人那麽有頭有臉了。”
他竟然是季式集團的少爺,那他為什麽會跑去當警察,那麽水裏來火裏去的,有公子哥可以當不要當竟然跑去賣命!真搞不懂他腦子裏麵想的是什麽。
丁小夕又爆料道:“而且,他有未婚妻了哦,任妙彤你肯定聽說過吧?韓光雄的侄女,而且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主持人了,據說是季薄元的未婚妻。”
秦真真隻覺得心頭突突地兩跳,牽動著體內的某一根神經,引著太陽穴都跟著有些疼痛。可是她卻是長久的沉默,其實他有未婚妻,她一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那個女人叫任妙彤她也應該是知道的,她還見過,郎才女貌很登對。可是她竟然在這些日子裏麵忘記的一幹二淨,現在小夕倒是提醒了自己,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不知道是不是中央空調吹的她有些冷,她覺得自己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還是無法控製的那種,連帶著自己手中杯子裏麵的水都有些晃動起來,她倉皇地放下杯子,垂下了視線,輕聲說:“這些其實和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真真,你在我麵前就不需要逞強了。”丁小夕轉過臉來,表情認真地看著秦真真說:“我看得出來,你對他很不一樣。你知道嗎?你上次問過我,你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會不會對著別人說不出話來,那個時候我就說了,你喜歡上了人家。難道你自己沒有意識到嗎?或者說,你此刻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都是因為他?”
空氣中陷入一段長久的安靜無聲之中。
喜歡?怎麽樣才能算是喜歡?她的確承認自己對於季薄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同於以往對於任何一個男人的感覺。他們兩個人還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在越南的時候,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義無反顧撲上去幫他擋子彈的時候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她並不是真的傻,她並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這樣就算是喜歡嗎?
她喜歡季薄元?所以在美國聽到他和蕭臻南的對話,她會那樣處理,不是和以往那樣衝動的抓著對方就質問,而是選擇了冷處理。因為賭氣,因為不甘心。更多得是因為無法接受的是他用嗤之以鼻的口氣反駁蕭臻南,隻是那麽一句話“一輩子,我沒有想過那麽遠。”
那麽,他對自己是什麽?調查的對象?逢場作戲?又或者隻是玩玩而已。
胸口一陣一陣沉悶的難受,她微微蹙了蹙眉,卻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麵,直到丁小夕再次開口。
丁小夕說:“真真,說實話,你為季薄元哭過沒有?”
秦真真抿著唇角不吱聲。
有哭過嗎?
其實她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應該如何去定義,如果是在非清醒的狀態下呢?如果還摻和著其他的事情呢?她不知道那樣算不算。
丁小夕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語調恢複了以往的幹脆利落,這一次,她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場正式勸解她:“真真,不管你是怎麽樣想的,站在我的立場,我一定要奉勸你,早一點抽身,你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何況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你……”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秦真真有些意外,抬起頭來隻見丁小夕的視線盯著餐廳的門口處,她下意識轉身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這麽一看,整個人也猛然一驚,呆坐著半天沒有反應。
大門口剛剛進來兩個人,侍者上前大概是在詢問位置,這樣的角度望過去,正好看到的是男人湊近在女兒的耳畔低聲說著什麽,角度無一不顯示著兩人的親昵度。真正的情人之間才會這樣和諧不是嗎?
可是那個男人竟然是季薄元,而那個女人就是任妙彤!
“哇,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玄乎。”丁小夕沒有顧忌到一旁的秦真真臉色已經相當難看,自顧自地說:“那個他身邊的女人就是任妙彤吧?”
“我去趟洗手間。”秦真真感覺到不自在,倏地起身,抓起一旁的包包,也不等丁小夕說什麽就忙不迭地往洗手間走去。
她竟然會被這樣的場麵刺痛了眼睛,她這是怎麽了?
幾乎是慌不擇路地衝進了洗手間,明明沒有喝酒,可是竟然覺得胃裏有些難受,整個人顯得有些昏昏沉沉,她伏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沁涼的觸感讓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抬起頭來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寂落的眉,寂落的眼,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鏡子裏麵的人也苦澀地笑了笑,但是那笑意清淺至極,怎麽樣也無法蜿蜒到眼睛深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涼水洗了洗臉,暗暗告訴自己,其實這一切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她也沒有想過別的不是嗎?阿冽說,自己不能再見季薄元,因為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小夕說,早一點抽身,因為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所有的人都說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嗎?他還存心的欺瞞自己,更有可能一直都拿自己當做是調查的對象,她竟然還傻乎乎的覺得有些難受……
抬起頭來,重新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眼底的淡淡哀傷,這才出了門,沿著牆角走了幾步,轉彎處竟然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忽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她心中倏然一跳,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對方已經身處手擒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拖,將她拖進了邊上的樓梯間。
她的心突地跳著,就仿佛是要跳出自己的喉嚨口,她用力一扯,可是他窩得極緊,竟然怎麽樣也扯不出來。她低聲道:“你放手!”
季薄元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聲調極冷道:“我上午和你說過什麽?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嗎?該死的你竟然還在這裏悠閑地享受晚餐?”
她隻覺得怒不可遏,猛然抬起了頭,聲音更是揚了些,怒極反笑道:“我幹嘛要給你打電話?你是我的什麽人?難道季Sir你連我吃晚餐都要過問嗎?你可以和你的未婚妻來這裏吃,我為什麽不能和我的朋友來這裏吃?搞笑!”她生氣的時候,眼睛裏麵有閃閃發光的東西,臉色如同胭脂暈染了一半,緋紅一片,胸口在劇烈地起伏,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是相當的惡劣。
“那不是我未婚妻!”話一出口自己愣了一下,不過倒是絲毫不後悔跟她澄清這個讓他無比頭疼的事情。
秦真真也愣了愣,可是他的話現在對於自己而言已經沒有了可信度,所以她用力扯了扯自己被他禁錮的手腕,大聲說:“是不是和我沒有關係,不需要跟我解釋!你給我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禮了!季薄元,你這個小人!你這個騙子!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激動的語言之中似乎是有某一句觸及到了他的某一根神經,黑眸微微一眯,對於她這幾天的反常行為,心中仿佛是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他自然不會放手,樓梯間裏麵十分的靜匿,不時地能聽到一門之隔處傳來細碎雜亂的腳步聲。他拉著她的手,抬起腳步沿著樓梯而上:“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