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們上床了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林間的細縫,將碎金子般的光點灑落在窗台上。
秦真真微微動了動,聽到床頭邊似乎是有人發出了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麵對自己的一張和善的笑臉。她朝來人打招呼:“早,陳醫生!”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和這位年輕的醫生混的很熟了。雖然每次傷口換藥都是季薄元親力親為,不過醫生還是會每天和她見一麵。
“時間剛剛好。”Doct陳推了推鼻梁上得眼鏡,笑道:“今天感覺如何?”
“還行。多謝你一大早就來關心我。”
“應該的。”他一邊說著一邊俯身為秦真真簡單地檢查了一番,確認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這才問:“想不想出去走一圈?”
蕭臻南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他身邊的醫生對於槍傷是最拿手的,再加上她的傷口並不算是太深,處理又及時妥當,經曆了幾次不可避免的低燒之後,實際上已經恢複得十分理想,早就可以下床走動,隻是平時季薄元在場,她想要下床,每次都會被他無情駁回。
“真的?今天可以嗎?”連續快一個禮拜了一直都呆在房間裏麵,她都快要悶壞了。
醫生說:“今天季先生好像是出門了,你可以下去樓下的花園走動半個小時,我看你恢複得非常不錯,你的身體素質很不錯。”
“我小時候比較頑皮。”秦真真半開玩笑著說。
醫生似乎是有點驚訝,“哦?那倒是真的完全看不出來。”
秦真真也愣了一下,然後便笑著說:“那我現在起床。”
終於可以下樓,看著自己眼前綠油油的樹木她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神清氣爽起來。心情更是大好。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季薄元抽的是哪門子的風,居然天天都與她同吃同寢,為她上藥,擦拭身上,喂自己吃飯,讓自己別扭的同時,更加深受其害,那季薄元的手勁不是蓋的,動作也不是點把點的不熟悉,對待病人像是對待一個犯人。再一想,或許自己連個犯人都不如,人家那是一槍解決,她這是慢期折磨。
瞧瞧,通紅的手臂,被燙著的嘴唇,肥了一圈的體形,無一不在述說著季薄元那令人發指的“暴力”。還想起前幾天,身體好了一點後,她試著委婉的提意見,結果被季薄元雙眸隻那麽一瞪,頓時投降豎起白旗……
算了,季薄元太強悍了,她現在又是負傷人士,雖然她很悲催的沒有好命享受受傷人的特權,不過為了自己的性命著相,還是不要惹他的好,受苦就受苦吧,總比丟了命的好……
挪動了一圈,她念頭一轉突然想起來自己在越南出事以來都沒有和家裏的人聯係過,也不知道阿冽現在怎麽樣。因為出事的時候太措手不及,所以手機的充電器已經不見,這幾天手機一直處於沒電狀態,也不是沒有想過打電話回去,這會這麽一想,她準備馬上回去房間看看能不能打個座機回去。
才一轉身,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誰讓你下樓的?”
秦真真一怔,頓時轉過頭去,見季薄元麵無表情的走過來,雙手隨意地插兜,倒是他身後的另一個男人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一臉邪氣的笑容。她想起來這個男人,這幾天倒是偶爾也會見到一次,長的人魔人樣的,不過說話就顯得吊兒郎當多了。
她不由癟癟嘴道:“出來透透氣嘛,整天在房間裏很悶的。再說醫生說了,要多活動,傷口才會好的快。”她不知道自己話裏帶了多少的撒嬌味道。聽得身後的蕭臻南臉上的笑容越發深沉起來。
季薄元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想要說什麽,身後的蕭臻南快他一步,搶先開口:“Hi,美女,看起來你恢複得相當不錯。”笑了笑又對季薄元開口道:“薄元,別這麽嚴肅嘛,你的小女人看起來很堅強。”
秦真真一口氣差點沒有噎住。瞪目結舌地看著蕭臻南,他剛才說什麽?什麽叫做他的小女人?
臉色瞬間變得精彩萬分,一紅一白,她下意識地撇了一眼季薄元,卻見他絲毫不為所動,隻接觸到她的視線的同時,突然淡淡地開口:“既然可以活動了,那就最好,跟我來。”邊說邊轉身就朝主屋走去,秦真真頓了頓,還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房間,季薄元才說:“收拾一下。”
她不由一愣,問:“收拾什麽?”
“收拾一下,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現在回國嗎?”秦真真一聽要回去,頓時興致勃勃起來,“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去了,那我現在馬上就收拾,晚上的飛機嗎?”原諒她如此歸心似箭,自己出來越南經曆了這麽一遭的槍林彈雨還做了槍把子,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撿回一條命,要不是前幾天人都不能動,她早想回去了。
季薄元的氣息似乎是頓了一下,這才沉聲說:“是去美國。”
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碰冷水,她驚詫地反問:“去美國做什麽?”
季薄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我有事。”
“你有事幹嗎也帶著我去美國?”她隻覺得好笑,她做什麽要去美國啊?她現在隻想要回家,沒準阿冽在四處找自己呢,撇了撇嘴角,很不開心的語氣:“你把我送上飛機就成了,我到時候給阿冽打個電話,他就會來接我,至於你去美國,輕便。哦,對了,你把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的手機沒電了。”
說完,衝他伸手要手機,季薄元眯著眼看著她的掌心,“給你十分鍾收拾東西,否則,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裏。”說完頭也不回就朝門口走去。
秦真真愣在原地。
這個人怎麽回事?幹嘛要帶她去美國啊?她無緣無故為什麽要去美國?心中萬分不願意,她恨恨地隻差要吐血了,可是如果要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個破地方,那她還是選擇和季薄元去美國!
算了算了,他也不可能一輩子在美國,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去的,辦完了事情還不是要帶著自己回國嗎?再一想,自己現在也受傷了,這樣回去一定會把阿冽他們嚇壞的,還不如等到養好了傷再回去,頂多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就說自己要出去旅遊散心。
反正不能讓阿冽知道自己和季薄元在一起。
這樣的念頭一閃過腦海,她也就釋懷了,於是摸摸索索地開口收拾東西,其實她的東西也不多,等到她收拾完畢走出來的時候,隻見大家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季薄元就等在門口,兩台車一起發動起來,前麵那一台不知道是誰的,倒是率先開了出去。她剛回神,就看到季薄元朝她伸出一隻手。
秦真真抬起視線看了看他,逆光中那張麵容神采熠熠,雙眼漆黑清湛,如同被刻意隱去鋒芒的寶劍,卻仍舊遮掩不住它自有地光華。
似乎從那一次的槍戰事件之後,他便恢複了往日的清俊英挺,無論人前人後都是一派沉穩鎮定的姿態。
其實他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倨傲冷漠的男人,有的時候她常常在想,自己似乎看到的他並非真正的他,總覺得他的身上有讓人無法捉摸的一種神秘感。
或者一旦聯係到他的職業,警司,她總覺得那個身份太過表象了。因為他所擁有的能力遠遠要高於那個職位。
車子一路隨著蜿蜒崎嶇的山路向下。
盡管司機刻意開得小心又放慢了速度,但是背脊的抽痛仍舊是讓秦真真時不時皺眉吸氣,額頭更甚至是有密密麻麻的冷汗冒出來。
“靠過來。”身邊的季薄元突然沉沉開口。
她看著他抽了抽嘴角,其實她剛才一直都隱忍,沒有叫出聲,沒想到季薄元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要說心中完全沒有觸動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越是這樣,她就越會顯得有些局促。
“怎麽?你現在是在逞強嗎?”季薄元淡淡地反問,語氣裏卻咩有了過去所習慣的嘲諷味道,深沉的目光從她微微抿著的唇角略過。
秦真真挑了挑眉,她才沒有逞強!靠就靠,難道她還怕他啊!
她索性一閉眼睛,一語不發就將自己的身體倚靠了過去。
她怕牽動傷口,所以身體靠向他的時候動作格外的輕柔,也刻意放緩了速度,卻沒有想到自己這樣子落在了季薄元的眼中竟然顯得格外的溫柔。
手臂繞過傷處攔住了她的肩膀,季薄元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了一下。
他的胸膛很結實,她就這麽靠著幾乎是能夠聽到他強有力地心跳聲,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一下一下跳的格外激烈,或許是車內的環境太過寂靜了,她想。所以輕咳了一聲,下意識就張嘴打破了沉寂,“那個……前麵那輛車是誰?”
“朋友。”她沒有動,隻聽到頭頂有沉沉的男聲無比簡潔地接過她的話。
她“哦”了一聲,又問:“那去美國幹什麽?他也會一起去嗎?他是做什麽的啊?還有,我們什麽時候才會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