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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深夜的槍戰

  季薄元頓了一下,伸手拿起桌上的配件就往門口走,“我出去一下。”


  出了中心局他直接去車庫取了車,車子很快就駛入馬路。紅燈停,綠燈行,交通在燈光轉換之間為之一暢。


  季薄元剛想拿出手機打個電話,誰知道手一碰到手機,就有電話進來,他愣了下,馬上接了起來。


  電話是蘇善蕙打過來的,“薄元,今天晚上早點回家。”這是距離那一次壽宴之後的第三天母親叫自己回家。


  他覺得有些頭疼,可是卻又避無可避,隻能和她打太極:“媽,我今天不行,我今天還有……”


  他的話音還沒落,蘇善蕙就在那頭冷冷地打斷他,“忙忙忙,你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我不管你今天有多大的事情,哪怕是天塌下來都好,你都給我回來!”


  季薄元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痛的鼻梁,“媽,到底有什麽事情,我今天真的走不開……”


  蘇善蕙見季薄元一推再推自然再沒好氣,語氣有些強硬:“什麽事?你說什麽事?上次在韓老的壽宴上麵,你都不跟別人交代一聲,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知道人家妙彤有多尷尬嗎?今天你回來,我原本說好要和她一起參加一個慈善基金的宴會,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你就代替我和她一起去。”


  季薄元的語氣裏麵有著不可仰製的微冷,“媽,這個慈善基金是以您的名義命名的,您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您現在讓我去,算是什麽意思?”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說算什麽意思?你還不知道嗎?”蘇善蕙也流露出幾分不悅來,“上次不是出了那麽晦氣的事情,你和妙彤的婚事也肯定敲定下來了。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難道真的打算在那個中心局混一輩子嗎?妙彤等了你這麽多年你還看不出來?上次就是你不對,今天晚上好好跟人家道個歉。”


  “媽,之前你們在韓老的壽宴上麵已經那樣做了,你們沒有知會我一聲,不覺得太過分了嗎?結婚是我自己的事情,願意不願意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季薄元絲毫不猶豫地說:“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和妙彤結婚,既然是這樣,現在又何必有太多的曝光率?那樣對她不好,尤其是到了公眾認同的時候,我再拒絕,隻會讓她更加難堪。”正好遇到紅燈,他將車子停下來,覺得有些悶,於是打開了天窗,任由風呼呼地吹進來。


  電話那頭蘇善蕙的聲音頓了頓才問:“是不是你把那天晚上的消息給封殺了起來?我第二天沒有看到一份報紙上麵有關於那天晚上的消息。”


  季薄元倒也不含糊,直接說:“那天晚上的事情是韓老不希望外界的人有什麽揣測。”


  蘇善蕙的聲音終於是柔和了一點,“薄元,我覺得妙彤那個孩子,真的是很不錯的……”


  “我知道。”季薄元從容不迫地打斷了母親的話,“媽,有些事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我是您的兒子,您還不了解我嗎?這件事情交給我自己處理,我會和妙彤說清楚的。”


  蘇善蕙那頭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季薄元又說:“我現在還有事情,我先掛了,過幾天我會回家。”然後就切斷了電話。


  他突然覺得有些疲倦,於是騰出一隻手,輕輕摁住了眉心。


  不到片刻,又有電話進來。他吸了一口氣,索性將車子停到了馬路邊上,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不由眉頭一蹙,沉靜了一會兒,最後才接起,“妙彤。”


  任妙彤的聲音即使是隔著電話也顯得甜美可人:“薄元,有時間喝杯咖啡嗎?”


  正好,他一直都想要找她出來談談,無奈一直都找不到好的時機,這次她主動提出來,他也不推遲,爽快地答應,兩人約好了見麵的地點才掛了電話。


  他驅車前往目的地,中途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給錢俊撥了一個電話,“去查一下秦真真她到底要去的地方是哪裏。然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季薄元很快就到了和任妙彤約定的地點,隔著玻璃窗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任妙彤。遠遠望去,寧靜又美好。


  他推門進去在她的對麵坐下來,侍者馬上遞上了菜單,季薄元隻要了一杯咖啡,等到侍者走遠,他才出聲:“最近好嗎?”


  許美靜的目光水盈盈的,不答反問:“薄元,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為什麽這麽說?”


  任妙彤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那天的事情,其實我也是當時才知道的,比你知道早一點而已,我並不是存心要欺騙你的。”


  季薄元揚眉淡淡地說:“別說傻話,我並沒有生氣,隻是最近太忙了,你應該知道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薄元……”任妙彤抬眼看著對麵的男人,一室的陽光透過明鏡的玻璃窗折射在他的身上,他眉目俊朗的熠熠生輝,她心中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屏住一口氣,終於將那句話給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訂婚?如果你真的……覺得很難做的話……我不會勉強你……”她的樣子楚楚可憐,仿佛是受驚的小鹿,既有期待,又害怕他的拒絕。


  季薄元當然也知道她的心思,隻是他並沒有馬上接話,也沒有看向她,似乎是在沉吟。其實這樣的沉默已經算是一種拒絕,隻是他在醞釀著更好的表達方式而已。


  任妙彤緊緊咬著唇。


  “妙彤。”季薄元抬起頭來,終於出聲,卻是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我們認識有十多年了吧?”


  任妙彤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季薄元微笑道:“我記得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你差不多也就是這麽高。”他比了一個高度,比自己麵前的桌子高不了多少。


  任妙彤側頭微笑:“你那時候也不會比我高多少啊,有什麽好笑的。”


  季薄元點點頭,沉靜了片刻,說:“妙彤,其實我覺得我之後說得話會顯得很俗套,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敷衍你,不過我還是應該要說。我考慮了很久,這些年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不少。我很感激,可是我季薄元不會是你的那個命中注定的男人。妙彤,我一直都把你當自己的妹妹。”


  任妙彤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幾乎是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有些茫然無措地問:“薄元,我是哪裏不夠好嗎?”不然為什麽你一直都無動於衷?


  季薄元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看著她這樣一幅樣子,惶惶不安,隻是為了得到自己一個答案,她哪裏不夠好?


  其實她很好。隻是他不喜歡。


  這樣的對白真的是最俗套的劇情,他從來都不屑說。可是現在對麵坐著的女人是自己真正青梅竹馬的。他記得以前姐姐常常告訴自己,就算不喜歡,也不要說出來。因為女孩子都要麵子,感情的東西裝不來,所以時間長了,她自然就明白。


  可惜這麽多年,她似乎一直都執迷不悟。


  他正在思忖著應該怎麽樣找一些比較溫和的措辭,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尷尬的氛圍,他拿出來一看號碼,什麽都顧不上了,隻跟任妙彤說了聲“抱歉”起身就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絲笑浮上了任妙彤的唇角,似乎是在譏諷自己適才的軟弱和怯懦。可是對象是季薄元,她深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又顯得那樣正常。


  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她卻依舊想要嚐試。不爭取哪裏有資格擁有幸福呢?徒勞地嗟歎,也不是自己的作風,不是嗎?

  豆蔻紅的指甲在透明的杯壁上如同小小的花朵綻放,有種濃烈而糜香的氣息。任妙彤將杯子握得很緊,似乎是要把指紋印在上邊,就像是要把某一種意念一遍遍地可在自己的心底。


  電話是錢俊打來的,他的辦事效率一向都很高,“老大,查到秦真真要去的地方了。”


  季薄元突然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其實有答案就在自己的胸口,呼之欲出,可是沒有確定之前,他寧可什麽都不去想。


  錢俊說:“她要去越南,而且很趕,因為已經買好了機票,是今天晚上的飛機。我是托人查了她的航班才知道的,這個消息秦家應該封鎖了,我想這次十有八九她去越南是為了秦躍龍。”


  季薄元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不知道是否因為太過了解那個女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竟然也沒有多少意外,隻是神色卻是陡然間凝肅起來,直截了當問:“她幾點的航班?”


  “八點半。”


  他停了停,直接說:“我知道了。”然後不等錢俊那頭的反應,他就切斷了電話。他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仿佛是在思考什麽問題,三十秒之後。他又重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三聲就被人接起,他的聲音已經從冷淡變得有些恭敬,“莫Sir,我的假現在能批嗎?……嗯……一個禮拜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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