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麵麵相覷
她不敢再看他一眼,惶惶地將視線收回,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角,壓低聲音對一旁的秦冽道:“阿冽……季薄元他一直在看我們……是不是、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秦冽完全是一幅臨危不亂的樣子,靜了靜才淡淡地開口:“放心,不會有任何事情。他有證據早就過來了,還看?姐,你別想太多了,要不要進去休息一下?”
秦真真心中發慌,太多事情搞得她完全是措手不及,這個時候也無暇去顧忌季薄元到底是知道了什麽。她隻覺得雙腿發軟,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那眼眸瞪得大大的。而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液在原本潔淨的地磚上肆意滴落流淌,觸目驚心。
一陣接著一陣的惡心湧上胸口,她快要喘不上氣來。
整個人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這個人又是這樣莫名其妙死了,讓她想到前幾天在魅都死的那個大學生……
“我看現在想要離開是不太可能的,這裏所有的人都有嫌疑。”秦冽說,“姐,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你臉色很不好。”
秦真真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可是來不及邁開腳步,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齊齊的腳步聲,側身望過去,隻見韓光雄帶著幾個人朝著季薄元走去。
而他的身側竟然跟著葉子陵!
秦真真和秦冽麵麵相覷,其實剛才一出問題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葉子陵,隻有他的身份和目的是最敏感的。不過一直都沒有看到他,沒想到他竟然和韓光雄在一起。
兩人腳步皆是一頓,距離不是很遠,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的麵部表情,自然談話也是一清二楚。因為一直都情緒緊繃,這一刻見到韓光雄,秦真真隻覺得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韓光雄站在季薄元麵前,看了他兩眼。臉色不是很好,畢竟是自己六十大壽,莫名其妙死了人,換做是任何人都不會開心。
“薄元,認識這個人不?”他伸手指了指倒在血泊之中的黑衣男子,黑眸之中閃過一絲森森的寒意。
季薄元沉沉地搖搖頭,不動聲色看了一眼一旁若無其事的葉子陵,四目交匯,他絲毫不能從葉子陵的眼底看出些什麽端倪。繼而又淡淡地說:“我沒有見過這個人。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會到,具體情況等法醫驗屍之後就會有眉目。”頓了頓,又微微頷首,低聲道:“韓老,很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韓光雄揚了揚眉頭,伸手拍了拍季薄元的肩膀,“這不能怪你,誰都預料不到,不過我大概知道一點這個人是為什麽而來的。”
“為了什麽?”
韓光雄歎了一口氣,頗有些惋惜地說:“我少了一樣寶貝,周朝時期的玉璧。”言下之意很明顯,死了的人一定是衝著這個玉璧來的。
秦真真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兩腿隱隱發軟,身子一晃,幸虧秦冽及時扶住了她,不然她不能保證剛才會不會當場跌倒。
然後下一秒,耳邊頓時傳來警車的聲音,警察及時趕到。人群也漸漸散開。季薄元冷冷地看了一眼葉子陵,葉子陵依舊是雙手插兜,似笑非笑,似乎是有點挑釁地回望季薄元。自始自終一言不發。
心中有再多的質疑,如果沒有任何證據,季薄元從來都不會衝動說話。他淡淡收回視線,正色道:“韓老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另外,希望韓老能夠合作,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能擅自離開,希望配合我們做完筆錄。”
“這個是當然,我還指望你給我找回那件寶貝,你知道的,我對那個情有獨鍾!”一想起自己的玉璧,他就不慎心痛,那可是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的,現在就這麽不翼而飛了,還是在他的壽宴上麵,又死了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要是讓他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是誰,他一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季薄元簡單地說:“那請所有的人都回到大廳,一會兒我們有人會給他們做筆錄。”
韓光雄很是配合,叫下人將所有的客人都請回了大廳。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秦真真和秦冽。
季薄元對自己的家人和任妙彤安慰了幾句,目送他們進大廳,這才轉身打算去看看死者現場的情況。
誰知道正好就碰到正朝大廳走去的秦真真,她垂著眼,秦冽扶著她,臉色依舊是很糟糕。
他的腳步不由一頓,深深望了她兩眼,眼底閃過的光都是錯綜複雜的,各種情緒在他的心中翻滾。她這樣緊張是因為死人而恐慌,還是因為這件事情和她有關係?
這個問題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深入思考,或者他潛意識根本在排斥這樣的認知,隻是自己不知道。他不再逗留,抬起腳步與她擦身而過。
直到身邊那一絲熟悉的男性氣息徹底遠離了自己,秦真真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不善於撒謊,發生這樣大的事情,對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如果說前兩次死人她都不清楚,那麽這一次,她是一清二楚,還是看到了血淋淋的現場。她已經無法承受,尤其是要在這個時候麵對季薄元。她根本就做不到秦冽說的那般若無其事。
她緊張的手心一陣一陣出汗,心中在打鼓,千軍萬馬奔騰都沒有這樣激烈。她快要無法堅持,她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不敢想下去,如果季薄元知道這個死者和她有莫大的關係,他會怎麽樣看自己?
或者,他剛才那樣的眼神,帶著一點點的疑惑,是不是在懷疑自己?他從來都不相信自己的不是嗎?他們國際刑警組織原本就一直咬著爸爸不放,他不會相信自己的……
越想越心慌,她分辨不清楚這個時候,她到底是害怕季薄元對於她的態度,還是更加擔心所有的事情都會被揭發……
秦冽淡淡地撇了一眼季薄元的背影,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姐,剛才你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