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表麵功夫
這一場壽宴，雖然是說低調舉辦，但是以韓光雄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再嚷嚷著低調，也不會低調到哪裏去。
秦真真知道今天的壽宴葉子陵是一定會出現的。距離上一次誤上他的車結果鬧得兩人不歡而散之後，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
不同於第一次見麵時候給她的稚嫩形象，這一次他的穿著打扮將他整個人襯托出一種老道深沉，眉目清疏，嘴角是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遊刃有餘地周旋在眾人之間。
秦真真心想，或許是因為身份的特殊關係，所以今天她看他才會覺得他和第一次有很大的區別。
“秦小姐，幸會。”耳邊突然傳來低沉有力的嗓音，秦真真一回頭就對上了葉子陵那一雙似笑非笑的黑眸，“不知道秦小姐還記得我不？”
秦真真隻極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隻微微頷首，動了動唇：“當然，葉少爺，幸會。”
葉子陵淺淺一笑，目光一轉，落在了一旁的秦冽身上，揚起眉來，“這位一定是秦家的少爺，秦冽，久仰大名。”
秦冽偏過目光，朝著葉子陵點點頭，“言重了。我常年在美國，倒是也聽到不少關於葉少的傳聞，葉少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如雷貫耳。”
兩人一來一去做著表麵功夫，秦家和葉家雖然是有一種水火不容的說法，但是在場麵上，絕對會做到最基本的禮儀，而葉子陵又是一個極度注重表象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不痛快，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更何況秦家和葉家其實不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正談話間，人群中突然有人說了句：“韓老出來了。”
眾人齊齊扭頭，果然看到韓光雄一身黑色的唐裝，邁著穩重的步子從樓梯口緩緩走下來。
葉子陵說：“不如一起去給韓老祝壽？”
秦冽絲毫不抗拒，十分友好地微笑，“求之不得，葉少，請吧。”
葉子陵揚了揚眉頭，眸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秦真真的臉，伸手攏了攏自己的衣領，這才轉身朝前走去。
秦真真見葉子陵走得遠了一些，這才湊近秦冽道：“葉子陵也在，一會兒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秦冽挽著她一邊走一邊將實現淡淡地掃過眾人，看到熟人都會點頭微笑，他並沒有側臉，漫不經心地扯動著嘴角：“你怕葉子陵倒不如擔心一下那邊的季薄元。”
秦真真一怔。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別的什麽，總之心中立刻就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然而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之中搜索著。
季薄元……
他竟然也在，難道是國際刑警那邊派他來保護韓光雄嗎？可是根本說不通，季薄元是什麽身份？保鏢這樣事絕對不會是他出馬。可是他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來參加這次壽宴的？
心髒在突突地跳著，完全亂了節奏，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微微的急促。誰知道秦冽仿佛是能夠窺探到她的心事，好整以暇地飄出一句話：“不用找了，他就在最右側，不過估計一會兒肯定也會麵對麵。”
兩人差不多已經走到了韓光雄的對麵，秦冽突然頓了頓，高大的身影緩緩轉過來，這才將視線落在秦真真身上，仿佛是不經意地開腔：“姐，其實剛才我們一進來，他的視線就沒有從你的身上移開過。”
“他……他？你是說……”秦真真隻覺得舌頭有些打結，還沒有把一句話說完，秦冽已經再度挽起她的手，這一次他完全是嚴肅的口氣：“季薄元。”
秦冽說：“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別去管，先過去給韓老祝壽。”
秦真真無法，隻能點點頭，跟著秦冽踏著地毯一步一步走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秦冽剛才的話，她突然就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一直都看著自己？
他為什麽要看著自己？難道還擔心自己今天晚上來這裏有什麽目的嗎？或者今天晚上他出現在這裏根本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太多的疑問在自己的腦海裏麵盤旋，她暗暗告訴自己要鎮定，阿冽說得對，今天晚上她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不管季薄元還是葉子陵，她都不能去想，她要陪著阿冽將這場戲演完。
爸爸，她很快就能見到爸爸了……
韓光雄的身邊跟著兩個年輕的男子，他就站在客廳的最前方，有人三三兩兩的送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賀禮，一一跟他祝壽，他滿麵春光，顯然是心情格外的好。
秦冽挽著秦真真上前的時候，葉子陵正在低聲和韓光雄說些什麽，韓光雄則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秦真真看了看葉子陵，卻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目光交匯，她倒是有些局促，反而是葉子陵完全是不在意的樣子。
“韓老，祝您老人家壽比南山，這裏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秦冽拿出準備好的賀禮奉上。
韓光雄大笑著說：“這位就是秦爺的兒子秦冽吧？虎父無犬子啊，好好好！見到你們後一輩都是青出於藍，我們這些人也該退休了啊，哈哈！今天晚上你們都要玩的開心。”說著才將目光落在秦真真的臉上，笑容依然不減，眉骨處的一道白色傷疤卻是顯得更加分明，“這位一定是秦爺的千金，我以前還見過你，你叫真真是嗎？還記得我嗎？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可是給你唱過生日歌的哦。”
秦真真馬上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一臉興奮地開口：“韓伯伯，我當然記得您啦，不好意思，因為爸爸他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從法國趕回來，但是他說了，過幾天回來一定會請您吃飯，以表歉意！”
“哪裏的話，你告訴你爸爸，千萬不要為了我韓某人這麽個破生日折騰，咱們那麽多年的兄弟不是白當的，沒事沒事，一會兒有空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聊。”
秦真真連連點頭，剛想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柔軟嬌嫩的女聲，親切地喊著：“叔叔。”
她下意識扭頭，卻是在下一秒怔在原地。
季薄元挽著一個女人朝這邊走來，淡淡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原本就修長的身子拉得越發欣長。他今天穿著一身正裝，或許是平時見慣了他穿休閑裝的樣子，她突然覺得有些恍惚。而那深深淺淺的光影劃過他的臉和俊挺的鼻梁，模糊了原本在他身上的那種冷肅氣質，竟然將他得神情襯得意外溫和。
他身邊的女人，一身高貴的紫色晚裝，嫣然笑著，大大地眼睛，高挺的鼻梁，雪白的肌膚，簡直就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這麽一看無比的登對。
心裏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劃過一樣，涼颼颼的，她覺得有些惶惶然，又覺得這樣的情緒來的莫名其妙，最後隻能將十指捏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