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失憶者
「剎車！」
李赫喊出聲。
駕駛座上的治安人員，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有些不解，但還是猛地踩下了剎車。
「吱——」
通紅的剎車燈亮起，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中，三輛麵包車齊刷刷的停在了公路上。
李赫看到，他坐的這輛麵包車車頭，離著路中央的那人，不過半米。
再晚一點點，就要撞到了。
看去，那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穿著一件白色的病號服，臉色蒼白，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帶著奇怪的白色粉末，像是沾染著什麼髒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李赫覺得小女孩有點似曾相識。
不過，駕駛座上的治安人員，好像根本看不到小女孩一樣，掃視了路前面半天后，發出疑惑的聲音，問道：「怎麼了，李隊？」
「你——」李赫正想答話，突然眼睛一縮，猛地想起，小女孩是誰了。
猛地想起，在哪裡見過小女孩了。
在小青山鎮的醫院裡面。
在醫院中的儲存屍體的冷凍室內。
對方是徐大庄的女兒！
怪不得對方臉色蒼白，因為對方理論上是個死人。
怪不得對方皮膚上沾著奇怪的白色粉末，那是冷凍留下的冰霜。
他肌肉緊繃，能清楚的感受到右手心的示警印記開始劇烈的刺痛。
路中央、車頭前的小女孩，嘴角翹起詭異的彎度，緩緩向他望來，對著他邪異的一笑。
接著雙腿一彎，猛地彈起，躍到半空。
李赫當機立斷，直接激活了左手的血色長劍，拉開車門就準備迎戰。
誰知道，小女孩在半空中一踩空氣，再次彈起，目標並不是他，而是中間一輛車。
嗯？
李赫先是一愣，接著有所明悟——中間那輛車上有潘慶郎，這是要殺人滅口！
「刷！」
長劍揮出，李赫試著阻攔。
但小女孩比想象中更加靈活，身體偏了偏躲過，整個人落到了中間車輛的車頂上，快速穿透了進去。
李赫追趕，結果剛踏出一步，右手手心就裂開了，鮮血流出，危險示警級別達到最大。
「轟！」
緊跟著巨大的爆鳴聲響起，火光從中間車輛中生出，把整個車輛吞噬。
衝擊波讓前後兩輛車受到劇烈衝擊，傾倒在地，李赫更是被擊飛出十多米。
「砰」的一聲從空中摔下，李赫用手撐著地面站起，看著燃燒的、中間那輛麵包車，看著從另外兩輛汽車中流著血爬出來的治安人員，張了張嘴后抿緊了。
……
差不多的時間。
海城綠蔭療養院。
療養院位於城區邊緣的一個大院子裡面，面積並不是很大，四周都是高牆，遮蔽住外面人窺視的視線，不知道明細的人，根本猜不到這是一家療養院。
此時一個男人，走進了療養院的大門，進入了療養院的接待室。
接待室中，一個穿著白衣服、帶著厚厚口罩的醫生，正在一張桌子後面研究著一份病歷，聽到門口有動靜，抬起頭來，看向來者。
就看到來的人，大約三十歲的樣子，長相普通，眼睛細長，鼻子微塌，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頭上帶著一頂黑色棒球帽。
正是帽子男。
「來了。」醫生看了一眼，打招呼道，看樣子對帽子男比較熟悉。
「嗯。」帽子男點點頭，問出聲，「我母親呢？」
醫生沒有說話，只是揚了揚下巴，向著接待室的角落中示意了一下。
就見角落中放著一把老人椅，一個滿頭銀髮的削瘦老年女人，正佝僂著身體坐在上面，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陽光照射進來，照在老人的身上，看上去有些安詳。
帽子男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下意識放低腳步聲走過去，在椅子旁邊蹲下，低聲喊道：「媽——」
老年女人聽到聲音，緩緩扭頭，盯著帽子男看了半天，疑惑發出聲音：「你是……」
「我是你兒子啊。」
「我有兒子么？」老年女人更疑惑了。
「……」帽子男一陣沉默，然後很肯定的道，「有的，就是我。」
「原來我有兒子啊……」老年女人表情有些恍然大悟，但很快又變得木然，像是忘掉了這件事，緩緩扭回頭，看著窗外的景色發起呆來。
帽子男咬了咬嘴唇，嘆息一聲站起，走到醫生跟前，問道：「沒有任何好轉么？」
「你應該清楚，老年痴獃，也就是阿爾茲海默症，就目前的科學而言，是無解的。」
「可是，現在除了科學還有別的東西，不是么？」帽子男直視醫生。
醫生帶著厚厚的口罩，看不到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是眨了眨眼睛道：「的確如此，但代價是很大的，風險也是很大的。」
「所以，我在幫你做事。」
「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但需要時間。」
「到底還要多久？」
「等最後一個環節完成就可以了。」醫生頓了頓，從桌子裡面拿出一個小丑的面具，遞給帽子男，道，「等一會，會告訴你具體內容的。而現在，你去小禮堂等著吧，你是第一個，規矩你應該清楚——只准聽，不準說什麼話，更不準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清楚。」帽子男點點頭，接過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從旁邊的側門走出去，走向了一個小禮堂。
醫生目送帽子男離開，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病歷，研究起來。
「嗒嗒嗒……」
幾分鐘后，腳步聲響起，又一個男子走進接待室的門來，穿著一件黑色大衣、整張臉藏在大衣帽子中。
走到醫生跟前，對方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臉。
看上去三十歲上下，長相普通，眼睛細長，鼻子微塌。
和之前的帽子男一模一樣。
醫生看了，毫不見怪，只是低聲道：「你是第二個。」
「我母親呢？」帽子男二號問。
「在那。」醫生向著角落裡一指。
帽子男二號看過去，看到了角落中老人椅上的老年女人。
在原地站了兩秒，大步走近，蹲下去抓住老年女人的手，發出聲音：「媽，我又來看你了，你還記得我么？」
「你……你是誰？」老年女人看著帽子男二號，出聲問。
「我是你兒子啊。」
「兒子？」老年女人愣了愣，回憶了好幾秒問出聲，「我……我有幾個兒子？」
「你只有我一個兒子。」
「我只有一個兒子么……」老年女人喃喃自語，半晌后，發起呆來。
ps：起點的正版訂閱成績不好，休息了幾天，調整了一下心態。儘力更新到這卷結束吧，畢竟所有的故事，都要有一個結局不是？不然，就和人生沒有區別了。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