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番外3
齊司冥卻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似的,他眼底閃過一絲狡猾,“那麽看咱們誰熬得過誰。”
沫詩緲一開始沒明白,齊司冥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她隻覺得齊司冥今天好無理取鬧,似乎犯了強脾氣的驢子似的。隻是等到許久之後,她渾身酸軟無力,隻想要睡覺的時候,齊司冥卻又是細細密密地將吻痕落在了自己身上時,沫詩緲忽然間明白。
齊司冥那句“誰熬得過誰”究竟是什麽意思?
“齊司冥,你再不停手,下次你休想上我的床!”
她真的不行了,她不知道,為什麽男人會樂此不疲,可是女人卻是早早就是棄械投降了。
齊司冥卻是抬眸看她,“我本來就沒動手。”他的手根本沒有動作,動的是他的嘴,還有……
遇到不講理的流氓,沫詩緲幾乎無語,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的抬起了右腿,隻是齊司冥卻是早有提防。
伸腿壓製住了沫詩緲不安分的右腿,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若是傷了我,往後誰給你幸福?”
去她的幸福!
沫詩緲幾乎要破口大罵,隻是感覺到齊司冥竟又是想要再度發起進攻,她所有的怒意都煙消雲散,變成了楚楚可憐。
“齊司冥,你要不要聽我說……”
“嗯?”某帝王再度抬眸,果然,流氓誰都怕,何況是自己這樣的流氓呢?
沫詩緲喘了好幾口氣,最後才道:“我很快樂,真的。”她不敢說,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不然,齊司冥定是會找茬的。
“快樂就好,我會讓你更快樂的。”齊司冥眼角笑意湧起,沫詩緲猝不及防,隻覺得自己又是丟盔棄甲,直被殺得片甲不留。
恍恍惚惚似乎被人抱了起來,沫詩緲隻覺得自己似乎被放到了溫泉中似的,甘泉宮裏原本是沒有溫湯的。
隻是齊司冥登基之後就是讓工部斷了坤寧宮中的溫湯,而將這為數不多的溫泉之水引向了甘泉宮。
溫泉之水能夠解乏,看著那碧波之中嬌軀上滿布的一波未消退,另一波又是出現的青紅色的吻痕,齊司冥眼底閃過一絲內疚,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麽放縱?
沫詩緲醒來的時候看見正支著腦袋臥在自己身側的齊司冥時,不由皺了皺眉頭,“沒去上朝?”
齊司冥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沫詩緲聞言不由一笑,自己可不是連貴妃,沒有那傾國傾城之色,不過……她忽的挑起了齊司冥的下巴,眼中帶著幾分打趣,“美人傾國傾城,給本宮笑一個。”
她聽飄雪提及過,齊司冥幼時因為長得極為秀氣,被人當成過女孩子,所以最是討厭的便是別人喊他美人。
隻是這次,齊司冥卻是沒有動怒,而是唇角揚起,勾出了傾國傾城的笑。
沫詩緲愣在了那裏,她不知道瑾妃到底什麽模樣才能生出這般妖孽的兒子,這一笑簡直能讓六宮粉黛無顏色,讓天地為之動容。
“緲緲可是喜歡我這笑?”
沫詩緲驟然回過神來,她發誓下次絕不要這妖孽再這麽笑了,簡直是把所有的女人都比下去了,她這一國之母,沒辦法給大齊女子一個交代呀!
齊司冥這一笑,讓沫詩緲都忘了問水雪喬和錢子然的婚事的問題,畢竟這才是重點。
齊司冥卻是鬆了一口氣離開了甘泉宮。
其實他有的是手段讓錢子然乖乖就範娶了水雪喬,何況如今他和水雪喬最是門當戶對,不娶水雪喬,他還能娶誰去?
可是他卻又是知道,這種種手段沫詩緲都不會滿意的。
錢子然不是旁人,是沫詩緲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用帝王的權勢去威脅錢子然,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罷了,既然他說自己想要外出,那便依了他好了。
隻有在外麵久了,才知道哪裏是自己的歸屬,不是嗎?
錢子然的離開很是突然,水雪喬從父親那裏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有些發愣,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錢子然逼走的。
自從齊司冥登基後,京城裏從來就沒有斷過流言,其中一項便是自己和錢子然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可謂是天作之合。
父親也曾有意透露,太史令府倒是很滿意,可是滿意的是沈老夫人和太史令大人,卻並非是錢子然。
水雪喬從沒有求過自己的父親,隻是這次卻是求他往後再也不要管自己的婚事。
水源知道女兒的心思所在,卻滿是無奈,你說錢子然對雪喬無意吧,可是卻又是經常往來,可是緣分緣分,有緣無分最後卻也不成緣分呢。
水源得知女兒離開的消息時,險些昏厥過去,他就這麽一個女兒,如今竟是孤身一人離家出走,這若是傳出去,毀了自己的名聲也就罷了,可是雪喬往後可怎麽做人呀!
人言可畏,水源厚著一張臉進宮求見皇後。
當然不是坤寧宮裏的柳皇後,而是女兒昔年的閨中好友沫詩緲。
“水大人不用擔心,過會兒本宮吩咐人跟著去保護雪喬便是了。”
隻是看到水源依舊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沫詩緲又是補充了一句,“水大人盡管放心,錦衣衛和……到底是有些身手不錯的女孩子的。”
水源擔心的無非是萬一那保護水雪喬的人對水雪喬生情,或者孤男寡女傳出來什麽不好的事情,耽誤了水雪喬的後半輩子罷了。
沫詩緲對此也隻能說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
水源聽沫詩緲這麽安排分明是想好了所有的一切,頓時感恩戴德地離開了去。
錦衣衛中合適的女孩子並不多,最後沫詩緲無奈隻能從刺客樓中找人,反正都是自家人,她信得過。
水雪喬的行蹤很容易找到,甚至於沫詩緲覺得,便是錢子然的,齊司冥也是掌控之中的。
原本沫詩緲以為,水雪喬這次其實是去找錢子然了,可是出乎意料,兩人一個向北,一個向西。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沫詩緲不由皺眉,看著姚軒傳來的消息,眼中帶著幾分不解。
姚軒是沫暮武親自挑選的人,自家妹子要人,他自然是要選個最好的。
姚軒也是聰明的很,選了個合適的機會,被水雪喬“救下”,為了報恩便是跟在了水雪喬身邊伺候著。
暗地裏打發走了多少不軌之徒,姚軒知道,沫詩緲知道,唯獨水雪喬卻是不知道。
她一路向西,最後到了藍國,此時的藍國早已經成為了大齊的一部分。
齊司冥登基後沒多久,藍國小皇帝便是遞交了降表,甘願將藍國國土獻給大齊。
齊司冥自然是笑納,將小皇帝留在了京城,派遣慕非翎前去更名為涼州的藍國善後。
過去的藍國如何水雪喬不知道,可是如今的涼州,她覺得很好。
街道上幹淨的很,來往的百姓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三年之內,涼州百姓免稅。
這對於過去身陷重重重稅的藍國百姓而言不啻於驚天喜訊,便是換了主子又如何?
當初藍國內亂,不也是經常換帝王嗎?可是新登基的帝王除了重稅之外給自己帶來了什麽,還是新帝好呀!
三年內免稅收,直讓藍國百姓感恩戴德,恨不得送一塊匾額送到遙遠的京城去了。
“小姐,我們去這邊客棧歇歇腳吧。”
姚軒很是體貼地給出了建議,這段時間以來水雪喬長途跋涉,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倒是精神好得很,似乎很是滿足似的。眉宇間帶著幾分自己神采,讓人一眼見到隻覺得眼前的女子與眾不同。
姚軒想,若是自己是男兒身,怕是會不由自主愛上水雪喬的。
水雪喬點了點頭,涼州是自己最後一程,往紫國自己是去不了了,不過倒是可以走一趟邊關,正好看一看古戰場。
她們兩人剛付了銀子要上樓歇息,卻是聽見店小二熱情的招待聲,“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想來咱們涼州城做生意還是尋友?不管是哪個,小的都能幫上一二的。”
這店小二倒是熱絡的很,水雪喬不由一笑,難怪這客棧生意好得很。
那被店小二熱情招待的公子也是笑了笑,“隨便看看而已,我要在這裏住幾天,麻煩小二哥給我先準備些熱水。”
聽到這聲音時,水雪喬皺了皺眉,她覺得自己聽錯了,隻是回頭望去,待看到錢子然的臉時,水雪喬忽然間笑了起來,“錢公子,好久不見,正巧。”
她語氣中帶著分寸,似乎有些疏離,隻是笑容卻又是妥貼的。
錢子然也沒想到,“你怎麽跑出來了,水大人知道嗎?”水雪喬可不是什麽男兒家,一個姑娘家跑了出來,水大人豈不是要擔心死?
水雪喬笑了笑,“父親知道的,我先休息去了,錢公子請便。”
姚軒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水雪喬如今竟是這般雲淡風輕,不都是說她喜歡錢子然喜歡的要死要活嗎?
為什麽現在看到了,卻是連多說一句話的意思都沒有呢?
錢子然看著對自己分明很是疏離的人,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自己怎麽得罪她了,竟是忽然間這麽疏遠自己?
錢子然原本想,水雪喬也是初來涼州,兩人結夥四處看看倒也是不錯,隻是第二天待他去找水雪喬時,水雪喬卻是已經出了門,兩人似乎總是錯開時間,錢子然恍惚中都以為水雪喬是在故意避開自己了。
錢子然想要找水雪喬好好談一談,隻是待進去後才發現,她們竟是收拾了行囊,似乎正準備離開。
“你要走?”錢子然沒想到,水雪喬這才來了三天而已這就打算離開。
水雪喬笑了笑,“嗯,正要跟你說告辭。”
她忽然間話少了似的,錢子然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下一句。
他是九州第一才子,可是如今卻是連話都說不出口。
“告辭。”這兩個字在舌尖上打顫,隻是最後卻還是說出了口,水雪喬離開了這房間,卻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她一直覺得自己麵對錢子然時總是誠惶誠恐的,可是此時此刻卻是覺得自己不過是喜歡並不喜歡自己的人而已。
又有什麽好卑躬屈膝的?
姚軒不解,書信不斷地往京城裏發去,最後卻是沒有得到答複,原因無它,她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五天,怎麽指望這五天之中會收到京城的回複呢?
而且,到底去哪裏,全然是依靠心情的。
忽然間回京,姚軒覺得意外,隻是卻又是覺得理所當然,到底是女兒家,離家日久,總是想要回去的。
她們回京後第一時間卻是去了皇宮,宮裏的馬車已經在城門處候著了,卻也不知是等了多久的。
沫詩緲再度看到水雪喬的時候,隻覺得水雪喬似乎脫胎換骨了一般,先前的水雪喬帶著才女的驕傲,是孤芳自賞的美麗。
如今卻是猶如溫潤的玉石,散發著的柔和的光芒讓人忍不住的動心。
“回來好生休息一段時間,水大人很是擔心你,早些回去吧。”
水雪喬進宮是必須的,當初她驟然離宮,沫詩緲對外聲稱是水雪喬前去靈山看望太後,如今歸來,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回宮稟告消息的。
看著沫詩緲,水雪喬笑著道:“謝謝你。”她知道,姚軒並不簡單,一個並不簡單的人卻是甘心在自己身邊,究竟是誰的安排,不言而喻。
沫詩緲聞言一笑,水雪喬不是愚笨之人,猜得出來並不稀奇。
回京之後,水雪喬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再度拋頭露麵,隻是這次卻是為京城女兒家辦理女學。
女學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便是水源這個國子監祭酒都受到了抨擊,隻是水雪喬卻還是堅持。
她的堅持,得到了帝後兩人的欣賞,隻是京城女兒家卻又是擔憂。
就在這時,離京遊學的錢子然歸來了,聽說女學的消息時,錢子然第一時間上奏表示支持。
九州第一才子的支持,向來以錢子然為風向標的眾人也紛紛改變了立場,女學之事一點點落實。
加上帝後的大力支持,京城乃至九州第一所女學落成,那日水雪喬站在女學學舍的門前,臉上掛著一絲淚痕。
半年多的風風雨雨,她終於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隻是往後的路她還要繼續走下去,也許,並不容易。
女學延請的先生是水雪喬拜托父親水源請來的,畢竟他是國子監祭酒,學生遍天下。隻是待看到錢子然竟是踏步而來的時候,水雪喬忽然間有些愣怔。
難道……
“怎麽,隻許你創辦女學,就不許我添磚加瓦嗎?”錢子然笑著道,看著又是消瘦了幾分的人兒,他忽然間有些心疼,“這次,換我來追趕你的腳步。”
水雪喬聞言眼皮一跳,卻見錢子然對著自己盈盈而笑,臉上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