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抓到人

  在原地等著那些看客們搭救?

  那相當於等死……


  就算唐少峰有一絲憐憫之心,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苗小慧,更不會救,死了一個她,大不了他再換一個女人。


  目測輪船離岸邊行駛的有三千多米,辛苦一點,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落水前,她靜靜的調整好自已的氣息,入水的瞬間,她迅速作了決定朝著岸邊遊。


  她必須要好好活著,她若死了,那可就如了某些人的意了。


  唐少峰連同三個保鏢潛入深水中尋找,沒能找到,浮出水麵。


  夜幕低垂,天上有幾顆調皮的星星偷偷探出腦袋,放眼四周,一片墨藍。


  散落在水中的三個保鏢也是轉著腦袋四處尋找。


  “唐少,還是趕緊上船吧!”保鏢大聲喊道。


  找了這麽久,毛兒都沒有摸到,估計早就淹死了的。


  唐少峰望著遠處,臉上驚現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慌張。


  不對,那個女人有冬泳的習慣,一定是逃了!


  回頭,他對其他保鏢大吼:“上快艇!”


  不等他們回答,他奮力朝著輪船船尾遊,那裏拖著一艘快艇。


  苗小慧遊了一千多米後,又一次仰麵浮起,臉露出水麵大口大口的呼吸,赤條的身|子在水中像一條滑魚一樣若隱若現。


  夜是如此的寂靜,上空是墨藍的蒼穹,仿佛隨著這浩瀚的大海,心也跟著寬闊無邊,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逸。


  遊在這海水中,怕就怕迷失了方向,一旦迷失方向,最終還是會因體力耗盡而亡,一想到這個,她突然湧起一絲慌張。


  她迫使自已安靜下來。


  大不了去死一死。


  不,不能死,江詩語那混蛋還沒死,她憑什麽要被她欺負死?

  一直在尋著印象中的方向在遊,方向應該是對的,她豎起身|子,朝著遠處眺望,可惜夜晚的海浪翻滾,遠處隻有一浪接一浪的海水,看不到岸邊。


  隱約好像有馬達聲破開海風在急速行駛,探照燈的光束在海麵上細細掃過。


  唐少峰站在快艇上,視線緊緊盯著海麵,怕就怕那個女人迷失了方向,遊錯了方向,他鋪開了搜索範圍,以輪船為中心點,朝外畫圈找。


  漆黑的海水中,一張白皙小臉出現在他的探照燈光線中,他的心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


  苗小慧望著那艘快艇越來越近,還離她有五米多遠的地方,船上,那個男人扔了探照燈,一個縱身,躍入海水中,奮力朝她遊來。


  她望著他笑了,他終究沒有放棄她!

  沒一會兒,他緊緊擁她入了懷,她的身|子一輕,所有的重量都加注在他身上,他脫下襯衣裹在她的身上。


  快艇停到了他們身邊。


  上了快艇,三個保鏢迅速脫和身上的黑色T恤遞給他,他一言不發,將三層衣服一層層框到她身上,連她的胳膊一同框在裏麵,繼而圈著她護在懷裏,臉埋在她臉邊,誰也看不到,他的喉嚨在劇烈的滾動。


  “回莊園。”他深埋在她濕漉漉的發裏低聲說道。


  保鏢再次啟動馬達,朝著碼頭急刺。


  苗小慧朝裏挪挪身|子,讓唐少峰鑽進來。


  關上車門後,她的視線依舊粘在她男人臉上,那一頭有型的黑發失了先前的狂妄,濕漉漉的搭在額頭上,水滴順著光潔的臉下滑。


  司機從小行李箱裏取出幹淨的毛巾遞過來,在以往,唐少峰一定是安然的坐著等著他們遞進他手裏,可是他一顆心到現在也無法安靜,他貓著身|子夠到前麵拿毛巾,還抽出一張車載空調被。


  苗小慧的視線凝在他的後背上……


  心裏猛的一驚。


  那光潔的背上,鞭傷縱橫交錯,傷早已經好了,隻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看上去像是新傷複舊傷,臂膀上也是。


  那男人很快轉身回來,她趁他轉身時,迅速移開視線低頭看身上的三層黑T恤,胳膊被困在裏麵,她動了動,可心思卻在那些傷痕上。


  從藍海走的時候,明明好好的,他到底是怎麽了,還有誰敢抽打他?

  怪不得每天晚上|他都要關上燈,甚至連地燈都不留,更沒有在她麵前脫過衣服。


  他經曆了什麽?

  唐少峰展開被子蓋到她身上,繼而拿毛巾為她擦頭發,擦的時候,她隻是低著臉一言不發任他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冷嗎?”太多太多心疼,出口時,他隻是問出這個問題。


  苗小慧抬起臉看著他,笑著說:“不冷。”


  看這個女人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差點就死了,她還依舊笑得出來,他望著她一愣。


  “怕嗎?”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苗小慧漆黑的眸子微微流轉,一時沒有回答。


  從決定來南越的那一刻時,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怕的話,就不來了。


  片刻,她移開視線輕鬆地笑了:“我可是一個大麻煩,永遠也不可能讓你省心,你可考慮好了。”


  今天的恥辱,她深深記下了,江詩語想要嫁給他,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唐少峰換了一條毛巾,為她擦脖子,邊擦邊說道:“回頭給你配兩個貼身保鏢,安心的呆在莊園裏產崽兒。”


  噗……


  苗小慧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他不是向來自以為他的基因是優良的龍寶寶基因麽,什麽時候也改說崽兒了。


  她躲在被子裏,脫下那幾層衣服,隻穿著他的白襯衣,用被子裹好身|子,從他手裏接過毛巾,為他擦頭發,向下,擦他的臉。


  這張臉她太熟悉不過了,可此時再次近距離的看到,她的心瞬間燃起炙烈的火焰,臉上湧起淡淡的潮紅,向下,擦著他的胸膛,往後,想要擦拭他的背,他卻不動聲色的靠回椅子裏。


  他在逃避!他不想她看到他背上的傷!


  苗小慧的心猛的一疼,眼睛一酸,垂下眼簾,繼續擦拭他的腰身,擦好後,她將毛巾放到一邊,身|子朝他挪著貼緊,用被子將他也蓋住。


  “我不冷。”唐少峰伸手把被子重新給她掖緊,從一旁拿起一件保鏢的黑T恤穿上。


  車裏暖氣很重,確實也不冷,要不是胸|前頂著白襯衣頂起兩顆小玉米粒不太雅觀,她也要掀開被子。


  誰也不說話,車裏很安靜,她輕鬆的靠進座椅裏,閉上眼睛休息。


  迎著海浪的衝擊,一直朝著一個方向遊,她早已經很累了,唐少峰朝她挪了挪身|子,攬著她讓她躺到他的腿上,怕他的濕褲子膈著她的臉,他扯起被子一角墊住。


  “在海水裏跟遊泳池完全不同,因為海浪的阻力,不知不覺,很容易偏離軌道,尤其是在體力耗費過多後,更容易偏離,危險係數很高,碰到這種情況,要穩在船邊,抓住韁繩等待救援。”


  唐少峰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腦袋上方傳來,苗小慧又緩緩睜開眼睛,她麵向的是前方,後腦勺緊緊貼著他的下腹。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痛打落水狗的人,誰敢保證,我停在原地等待,等來的不是更慘的下場呢,也或者求人把我拉上去,給他們無聊的生活加點好笑的戲份?”


  唐少峰望著腿上那張白皙的小臉,心裏猛的一驚。


  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女人,骨子裏天生有一股折不斷的韌勁,她的命,她緊緊攥在她自已手裏,她在和命運抗爭,她不會把自已的命運交給別人來主宰。


  要麽自由的生!


  要麽……痛快的去死!


  如果非要把他深深愛著這個女人加上一個原因,那或許就是因為潛意識裏,他們在這一點上,找到了契合點。


  沉默間,腿上的小女人咧開嘴笑了,“真的差點就死球了,我要是死了,你到哪裏再找個像我這樣醜的,又沒權,又沒家勢的女人頹廢給別人看。”


  唐少峰的心又是微微一驚,他確實有這樣的心思,聞中天讓他搗毀杜氏的體係,搗毀殺手集團,才肯放了仔仔,可杜氏的內部像是由錯綜複雜的脈絡組成,如一座撼動不搖的高山一樣,就算他有心想毀了杜氏,隻換回仔仔,可那也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辦到的。


  並且,杜雄下了命令,讓他這個獨生兒娶四房老婆,每一個女人背後的家族背景都不一般。


  定的第一個便是江家的江詩語,第二個是軍方的人,杜雄私下有研究過和哪一家結親,首選是汲司令汲從健,可汲從健這個人為人剛正不阿,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他一直不大願意和這些商場人士打交道,杜雄每次和他打結親家的啞謎,他都巧妙的回避開。


  所以杜雄隻好等唐少峰娶了江詩語後再細細打算。


  隻是,“盛冬”怎麽知道他在利用她做給別人看?


  不單單隻是做給某些人看,他不願意和任何錢權之家結親,他隻求遵從本心,有他普通的小家庭就好。


  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可言,啊?唐少是怎麽做到那麽多美女不寵幸,而要對著這張醜臉賣力的在這個女人身上推進?

  他們還以為唐少讓她產崽兒是在說這個保姆隻是懷孕了呢,原來他們以後的當家主母會出自一個保姆。


  “開山辟地,辛勤耕種。”唐少峰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看著他,“你這肥沃的土壤,再不長出點果實回報我,你慘了。”


  她的男人又回來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無恥,這樣無恥的話從他那張美嘴裏吐出來,她實在是忍不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聞中天說的是對的,怕就怕品嚐到女人後的唐少峰,一愛就不可收拾。


  苗小慧望著那一雙冷寂到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緩緩收起笑容,這一刻她好想問他,仔仔呢,他給弄到哪裏去了?

  為什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仔仔出生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弄走了,那小生命是那樣的脆弱,會不會是途中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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